分卷阅读19


,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含着一抹柔柔笑意,而那美眸中却是一片迷蒙的哀伤。

今日是陆凛的生辰,她睡不着。

屋内燃着的炭火暖炉偶尔迸溅出火星,“噼啪”声是这片静谧里唯一一点跳跃。

钱妈妈和秋玉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无奈。

这婚期定的委实仓促了些。

“大人您怎么来了?”

小厮顶着寒风打开府门,便看到披着黑色大氅的高大男子屹立在风雪之中,头肩堆上了薄薄一层雪花。

阵阵酒气扑面而来。

“我还得向你汇报行踪?”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陆凛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只是周身的内息波动让小厮倍感压迫。

“小人不敢,小人知错......”

后面的话渐渐淹没在风雪中,小厮只看到那一片漆黑徐徐远去,哪怕消失在视线,他依旧心有余悸。

“温嘉月。”

有了丝许倦意,手上动作放缓,长睫半合的少女被这突然的呼唤惊得瞬间醒神,她自榻上坐直身子,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渐渐有了光芒。

心口也跳得热了起来。

“陆凛,我在的。”

对上钱妈妈和秋玉欣慰又带着点挪揄的视线,嘉月的小脸泛起红晕。

她双脚落在踏板上,套上绣花鞋,起身时层层叠叠,柔软灵动的裙摆徐徐垂落,随着她的步调,在一室暖意中均匀盛放。

尽管越靠近门口暖意越稀薄,但嘉月还是交叠着双手,停在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

指尖微动,她有些想点一点那道人影。

而从钱妈妈她们的角度看,两个人几乎是依偎在一起的。

“我从不食言。”

眯了眯眼,陆凛看着近在咫尺的窈窕倩影,喉结上下滚了滚。

明明周遭环绕的是西北风和大雪,他的鼻尖却好像依旧能嗅到她的馨香,掌心浮动着柔软滑腻的触感。

知道她没睡,也可以直接推门进,但陆凛忍住了。

他若是进去大抵就不会出来。

“我信你。”

笑意自唇角晕染到眼底,嘉月的美眸在烛火中熠熠生辉。

二人谁都没再说话,屋外风雪更烈,但好像酒劲上了点头,陆凛一时迈不开脚步,没有离开。

“你,你可要进来坐坐?”

16. 遇 见面

指尖绞紧,嘉月说完就后悔了,小脸通红一片,心像是要挤出胸腔,紧张又慌乱。

想,又不想他答应。

“温嘉月,大晚上的不害臊?”

“早点睡。”

尽管这话也让陆凛夹紧拳头,酒劲越发上头,险些冲掉理智,但他还是硬着脸故作正经地斥了一句。

咬了咬唇瓣,嘉月有点委屈,却又有点好笑。

明明平常都是他招呼不打一声就进屋。

第一次主动让他进却又守起礼来了。

不过她的确不知羞了,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就在嘉月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前的人影突然没了,是往上消失的......

屋顶的瓦块也在这一刻有了动静,“噼里啪啦”的,但落雪无声。

钱妈妈立刻上前将嘉月护在身后,胆子大一些,又更稳重的秋玉缓缓推开门。

周遭并无人烟,几片断瓦在院里已及到脚踝的积雪中留下深坑,而陆凛的脚印也快被覆没。

扒着门框四下打量片刻,秋玉又关上门,顺道落上闩。

“约莫是有老鼠,姑娘莫怕。”

她清秀的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声音满是安抚,没有丝毫睁眼说瞎话的局促。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嘉月轻轻点头,又回到榻边坐下,盖头拿在手里,攥着针线,却半天都没刺下去。

“陆凛不会有事吧?”

抬首看向秋玉,少女清澈的眸中一片担忧。

“姑娘放心,大人很会捉老鼠。”

笑眯眯的秋玉走到钱妈妈对面坐下,和她一起缝成亲用的喜被,对上老人家嗔责的视线,也只是略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若非受信任,她们也不会被陆凛找来伺候嘉月。

而秋玉口中“老鼠”此刻已经死了一地,只剩其中最“肥头大耳”的一只,正被陆凛单脚踩在脚底,反而像垂死挣扎的肮脏爬虫,身体不停地扭动。

陆凛身上的雪因他浑厚的内力化了水,又蒸干,红色在雪地里恣意蜿蜒流淌,又迅速渗透,似彼岸花,在这片凌烈的夜色中诡异地扎根绽放。

“陆凛!老子是齐指挥使的人!你敢动老子你必死无疑!”

吃了一嘴的冰冷血水,又恶心又冷的墨诚胃里直抽,要吐却又努力憋着,想保住最后一点颜面。

“一条狗也配装孙子学人叫。”

许是喝了酒,陆凛没往日凶悍,唇畔笑意懒散,但那狭长眼眸里的墨色却充斥杀意。

脚下使力,刚刚还嚣张的男人清楚地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惨叫连连,凄厉的声音幽幽回响,巷子里,一墙之隔的人家纷纷熄了灯。

“搁着我,狗都死绝了也不留你这条。”

哪怕墨诚奄奄一息,动弹不得,陆凛也没抬脚,运起内力将剑上薄薄一层雪冰化了,他半弯下腰,单臂撑着腿,在脚下的人身上慢悠悠地擦。

“你,你岂可,与指挥使大人,相提,并论......”

尽管呼吸时会呛进雪花和冷风,咳疼难受,墨诚依旧不怕死地咬牙碎语,双手虚蜷成拳,却再挤不出一丝握紧的力气。

“说得对,齐大人的脸‘金贵’,丢得起。”

眯了眯眼,虽喝了不少酒,但陆凛的声音在这风中始终强硬有力,而他脸上阎王般的笑也不曾消失。

直起身,男人将擦干净的剑收回剑鞘。

在墨诚苟延残喘着,再说不出半个字的时候,他唇畔的弧度反而淡了。

“带句话给你主子。”

移开脚,陆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背上已蒙一层积雪,蝼蚁一般,一脚就能碾得渣都不剩的人。

这一刻,他周身的气势远不是一个千户所能有。

只可惜地上的人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只有惧怕的份。

“别把自己当个东西。”

风雪依旧,而一身黑衣的陆凛足尖轻点,眨眼间便消失在这片夜色里。

-

离成亲还有两天的时候,陆凛的母亲,老夫人李芳芹来看了嘉月。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