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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软软的铺垫砸在地上,也要躲开他的手。
那一下像是同时跪砸在他心口,陆凛幽邃的瞳孔骤然收缩,躁动的浪潮顷刻间褪尽,只余下死寂,以及一丝诡异的空荡。
好像原本那里有的某样东西正在离开,即将消失。
忍着膝盖骨的冰冷刺痛,嘉月垂着眼帘,撑着地缓缓站起来,转过身便往外走,烟桃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柔美却又带着丝许凌乱的弧线。
她走的比平常快。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陆凛拦腰截住。
无视她所有的挣扎,他如风一般抱着少女飞檐走壁,眨眼间便到了宁安阁主屋的厢房。
把人放到床上,像是处在爆发边缘的陆凛沉着脸就要掀她的裙子查看她刚刚磕在地上的膝盖。
惊恐不安的嘉月瞪大一双美眸,慌乱地要往床尾爬,却被他扣住纤细的脚踝,再也动弹不得。
掐住嘉月细软的腰,陆凛将她提到怀里抱着。
“温嘉月,闹也闹得聪明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烂招你也用?”
陆凛捏住嘉月光滑白腻的下颚迫使她抬头,只是当她氤氲着雾气的眼眸映入瞳孔的一瞬,心口的火好像猝然烧到指尖,一并发疼。
松开手,圈她的腰前,陆凛在自己仍有些室外凉意的外袍上使劲搓了搓。
指尖那怪异的,让他像是中毒脱力的感觉才有所缓和。
“你明知我的来历,却从不言说,又瞒我许许多多的事情,却容不得我对你有一丝怀疑,否则便要凶我,欺负我。”
“陆凛,你只会嫌我笨,根本不曾视我为妻。”
“你骗我......”
嘉月垂着眼帘,哭得无声无息,嗓音脆弱的嘶哑,一字一句清晰地诉说他所有的过分行径,却听不出哀怨或气恼,只有委屈,伤心。
她得他相救,得他庇佑,逢他求娶一直满心欢喜,想与他好好过日子,而这份虚幻在那日,被那件事,被他疯狂的啃咬给戳破,今日又挨了更重的一刀。
如果嘉月真的笨,或许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老子没骗你!”
她这字字句句的控诉噼里啪啦的像冰雹,砸得陆凛无处躲,可他又挨得十分窝火,觉得她说的对又不对,最后只能压着嗓子低吼着反驳。
“温嘉月,让你少操心些破事还是错了?”
“要真不把你当媳妇会带你来拜我亲爹娘?”
他的语气很急躁,想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终止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但这次并没有效果。
指腹有茧会刺到嘉月娇嫩的皮肤,陆凛一直用手背给她擦眼泪,松开禁锢她手腕的手,改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他这辈子打过交道的女人五个手指头数都嫌多,还全是长辈。
所以陆凛不懂嘉月的那些敏感和脆弱,一直以自己简单直接的想法,话语,粗暴地推翻她那些柔软百转的心思,试图同化她。
如今依旧觉得似懂非懂,只能耐着性子多说两句,想像过去那样哄过去。
“可你却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着我的面,向信任之人坦言我的身份。”
“甚至不顾我的意愿,在祠堂之中做那些亲近之事。”
“我不要跟着你了,我要回家......”
双手攥住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嘉月做着无用的,于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的推拒。
“就这些你就闹着不跟我了?”
胸口的起伏变得剧烈,陆凛俊脸上的神色难看到极点,凤眸中原本的细微波澜瞬间滔天,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卷进去吃干净。
“就这些,是,就这些......”
嘉月推他的动作顿住了,纤细的手缓缓触上心口,指尖蜷缩,攥紧胸口处粗绵的布料,合上了那双血丝遍布,狼狈又憔悴的大眼睛。
明明那么近,她能听见陆凛因愤怒而激烈的心跳,能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却也只能如此。
深吸混乱迷蒙间,嘉月耳畔似乎又回响起许多年前,她还是懵懂小女孩时,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入睡的皇后娘娘说的话。
那时的她昏昏欲睡,只隐约记得了个大概,却从未曾深究它的意思。
“阿月,我们女子的好时光不过那十,二十年。”
“你长大后定是倾城色,要寻个不为美色所惑,真心爱护你的男子。”
如今嘉月全都懂了,可或许晚了,也错了。
屋内静了许久许久,他们谁都不曾说话,直到彼此的心跳呼吸都逐渐恢复平稳。
“陆凛,你究竟为何要娶我?”
就在陆凛给她脱着鞋袜,要将她放到金丝楠木床上休息时,嘉月抬起头,那一双大眼睛里的情愫都被尚未消散干净的迷雾模糊,变得看不清,摸不透。
“想要你。”
当初想,现在更不可能放。
这日子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跟着老子过。
男人眼底不加掩饰的浓烈占有欲,还有熟悉的暗火却让嘉月彻底冷了。
他求娶自己的那晚,嘉月天真地以为他的回答便代表着心中有她,如今才知晓这“想要”二字前的因,并不是她想要的。
泪水又一次顺着少女的面颊滑落,正巧砸落在陆凛的指骨,明明很轻,却凉得他心紧。
可男人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给她盖上被子,就这么坐在床畔,把玩着剑柄上挂着的,她亲手编的剑穗,守着她。
原本还打算带她见亲人,可她既说了那样的话,轻易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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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夫妻二人用了一顿格外安静的晚饭。
王嬷嬷再关心陆凛,终究只是公主府的下人,不能妄自掺和主子的事情。
给他们布置好房间,伺候过嘉月沐浴更衣,她便带着婢女们离开了。
只是她们刚走,陆凛便放下用来装模作样的书,快速打开柜子抱出里面多余的枕头被褥,紧挨着床打地铺。
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时,他将枕头随便丢在垫上,像一阵风,下一刻又回到榻上坐着,拿起书。
少女穿着单薄的,月白色的薄裙回到内屋,看着地上的铺盖有些许怔愣,忍不住侧脸看向支起一条腿坐在软榻,姿态慵懒粗阔,书拿反了而不自知的男人。
这些日子虽是分床睡,但他都睡软榻的,今日怎的在这么近的地方卷起了铺盖?
“老子腿长,榻容不下。”
对上他熟悉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