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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重不醒的消息,而人们也在议论战功和封赏的事情,只叹他这个千户眼看就要熬出头却无福消受。

所以乔氏他们应该不可能知道他好好地随大军回来了。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答应过的。”

“敢食言我就带着孩子改嫁,再也不忍你的坏脾气了,臭陆凛。”

嘉月在床边坐到黎明破晓,心底的不安方才有所退却,她松开掌心的牌子,睡过去前还在呢喃细语。

除夕那天下午,温嘉清院里的婢女送了一样东西过来,用紫檀木盒子装着,很是小巧,这几日都有些郁郁寡欢的嘉月本不欲理会,可又像被什么力量牵扯着,一时离不开视线。

“打开它”这个念头诡异的挥之不去,甚至越发强烈。

最后嘉月抬起手,眼看着就要碰到,下一刻它便从她指尖消失,被温嘉誉从窗户丢了出去。

“她的东西别看别碰。”

重新执起一枚白子,温嘉誉的视线落回眼前的棋盘,思索一阵便将它落下,而就在这同时,他眼前有了淡淡的阴影,坐在他对面的人儿扶着腰缓缓站了起来。

嘉月紧紧地盯着被温嘉誉丢出的,没有上锁,正巧打开的盒子。

周遭散落着零星的白色碎片,而里面剩的几块相对大一点,完整一点的碎玉在阳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泽。

明明屋内暖得像阳春三月,嘉月的后背却像爬上了一只冰凉阴森的手,顺着她纤柔的脊背蜿蜒而上,最后缠绕在她脖颈间,点点收紧......

她忘了该怎么呼吸。

只下意识迈开脚,走下软榻,走出屋子,在秋玉和春锦的搀扶下来到那盒子前,不顾已经大得无法看见脚的肚子,慢慢蹲下来。

颤抖的指尖触上那些冰冷的碎玉,嘉月一个个将它们拾起来,放进掌心,通红的眼眶里却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她也忘记了该怎么哭。

那个被她努力遗忘的噩梦又开始回放,悲伤恐惧像是一阵一阵,越来越烈的巨浪,不停地撞击着心房,让她疼得晕眩。

陆凛真的出事了。

“阿月,这是什么?”

追出来的温嘉誉竟是没能将嘉月扶起来,他又急又不安,看了一眼同样焦灼的两个婢女,秋玉立刻起身小跑着去温嘉辰的院子。

“不要碰!”

温嘉誉要帮她捡,却被嘉月嘶哑尖锐的声音给惊蒙了,他怔怔地看向猩红着眼睛,眼底一片死寂的人儿,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得她陌生得让他这个亲哥哥都感到害怕。

余光盯着嘉月正在捡拾的碎片,当看到一块碎玉上那一闪而过的字时,温嘉誉的瞳孔猝然放大。

怎么可能?!

“春锦,去拿刀。”

将碎玉全部拾起后,嘉月在春锦和温嘉誉的搀扶下起身,嗓音依旧柔软,却平得没有一丝起伏。

她看着前方,美眸里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漆黑,没有任何情绪。

握着碎玉,半掩在袖中的手却在缓缓收紧。

娇嫩的掌心顷刻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

可嘉月竟然感觉不到痛了。

“阿月你先冷静,究竟出了何事还有待查证,你若挥刀相向便正中她们圈套!”

“我们筹谋许久,不能毁在一时!”

温嘉誉用了些力气方才将她鲜血淋漓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许是因为肌肤薄柔,那碎片扎得很深,几乎都嵌在她的掌心。

“拿刀。”

也不知是压根没听进去温嘉誉的话,还是不想理会,嘉月又重复了这两个字,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比刚刚强烈了几分。

春锦闭了闭眼睛,努力咽下喉间的一口气,应了一声“是”。

温嘉辰来的时候,嘉月正握着寒光森森的小刀,在所有人惊愕又恐惧的目光下一步步往外走。

她的眼眶红得能滴血,却干涸的没有一丝泪水,若非辨得清方向,识得着路,便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大哥,快想法子拦住阿月!”

“如今前厅都是命妇,端王和太子殿下也在,她这样过去不仅什么也做不了,还正中乔氏下怀!”

温嘉誉额头直冒汗,想拉住嘉月又怕她挣扎伤了她和孩子,急得手脚都无处安放。

“让她去。”

半侧过身,温嘉辰看向嘉月,双手负在身后,说得很平静,好像她只是去与人问好,将她手中的匕首忽视彻底。

“大哥你,你说什么?”

温嘉誉歪了歪头,甚至抬起手不雅地掏了掏耳朵,瞪大了一双与嘉月肖似的桃花眼,惊得合不上嘴。

但显然温嘉辰并不打算回答他第二遍。

疯了,全疯了。

最后温嘉誉只一个劲地摇头,抬起脚去追嘉月。

疯便疯罢,大家一起完蛋。

举着刀,形似疯魔,失魂的嘉月一路上无人敢拦,来到前厅门口后,守在门旁的两个小厮只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温嘉辰和温嘉誉,二话不说便将帘子撩开,让她进去。

“天哪姐姐,今儿可是除夕,太子和端王殿下也在,你举着刀来是要做什么?”

温嘉清自然是第一个出声的人,语气有多惊恐,她眼底的笑意便有多难以隐藏。

“如你所愿,我来杀你和乔氏。”

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嘉月却笑了起来,凄美得让人竟生不起恐惧,反倒有了一丝怜惜和同情。

她的手一直在滴血,滴了一路。

在座的多数都是见多了后宅事的命妇,自然能猜出一二。

若说乔氏和温嘉清全然无辜,谁都不信。

而嘉月如此想必是被戳狠了痛处,不管不顾了。

没有亲娘疼护的孩子,在这深宅大院里总会有不易。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守着一个牌位过完余生,不管先前有多深情,在时间面前几乎都一文不值。

再美丽,再得圣宠,她终究还是个可怜人。

嘉月走得久了,腰腹酸痛,但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所有人都在打量着她,她却只盯着乔氏和温嘉清。

“姐姐,你莫要吓妹妹,我可什么也没做你怎的就要杀我?”

以帕掩住唇角的弧度,温嘉清故作受惊,委屈无辜的姿态看得许多妇人在心底直摇头。

到底是出身不高的继室教出来的,小家子气,哪怕是端坐着,也不及人家一个提刀的原配嫡女半分。

反而更让人觉得她刻意。

“不会是因为你嫁给端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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