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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哭天抹泪要陪她一起去太子府赴任。

她忙着宽慰母亲,早膳没吃上两口,在驱车前往太子府的路上,又担心自己忍不住更衣,更是滴水未沾。

当下闻着满桌子香气,玉箸未动,姜玉竹的胃袋子先迫不及待鸣叫起来。

正如周鹏所言,太子不喜生人侍奉,府中侍女布好菜后便鱼贯退下,宽敞明亮的偏厅里只剩下姜玉竹与太子二人。

因此她胃袋子里空谷传响,哀转久绝的动静全都传到对面太子耳中。

姜玉竹大感羞赧,两道红霞自从面颊升起,一直蔓延到耳根上,她垂下双眸,余光瞥见太子夹起一块樱桃肉放到她碗中。

“多谢殿下。”

姜玉竹低头咬了一口樱桃肉,顿觉入口酥烂,酸甜可口,还有一丝樱桃的清甜回味。

“殿下府中的厨子手艺精湛,这樱桃肉甚是美味,比臣在八仙楼吃到的多了些新鲜果香。”

为了打破二人间窘迫的气氛,姜玉竹对太子府上的主厨大加赞赏。

詹灼邺见少年抬起头,眸底笑意纯粹,潋滟如流水,唇瓣被油浸润得透亮,宛若夏日里结出的红樱桃,玲珑剔透,味美形娇。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黏在少年红润饱满的唇瓣上,又快速移开,淡淡道:

“少傅既然喜欢,便多吃些。”

算上今日,姜玉竹与太子总共接触过三次,却发现太子与她想象中大不一样。

她想象中的太子自幼在民风粗旷的北凉长大,常年行走在军营间,过着刀头舐血的生活,又没有名师指引言行,身上难免会沾染上武将粗狂豪放的举止。

可观八仙桌对面的男子气度雍容,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优雅,加上他面容俊美无双,若是不用那对黑涔涔的眸子盯着人,还真有种温文尔雅储君的风姿。

面对举止得宜,仙人之姿的太子殿下,姜玉竹只好吃得更加斯文,一块儿拇指大的樱桃肉恨不嚼上二三十下,直到腮帮子酸疼了才敢下咽。

如此以来,师生二人这席拜师宴未免吃得久了些,直到府里的余管事站在门外禀报一众议郎们已在议事堂等候多时,不知殿下何时前往?

詹灼邺抬眸看向小少傅碗里刚食了一半的饭菜,只淡淡道:“让诸位议郎们稍候片刻。”

姜玉竹急忙放下碗筷,表示自己吃饱了。

她瞧见太子皱了下好看的剑眉,语气不容质否:“少傅吃得太少了,再多食些。”

姜玉竹认为太子严于律己,些许是见不得他人浪费粮食,于是不再端着仙人吸风饮露的姿态,埋头加速吃起碗中饭菜。

詹灼邺盯着少年一鼓一鼓的雪腮,不禁想起方才落在他掌中的腰身。

确实是——不堪一握。

第11章 献上良策

午膳过后,姜玉竹跟随太子前往议事堂。

议事堂内,恭候多时的议郎们和几位武将瞧见跟在太子身后的翩翩少年郎,皆是大眼瞪小眼。

他们一早就听到消息,得知皇帝给太子钦赐下一位少傅,此人不仅从叛军手中救下皇帝性命,更是在大殿上将恒王驳斥得哑口无言。

未曾目睹真容前,众人还好奇这位英勇果敢,学富五车的英雄少年究竟是何模样?

未曾料到,少年英雄竟是一位...人比花娇的美少年。

这...哪里像是辅佐一代英明储君的少傅,倒像是戏台子上迷惑众生的的当家花旦。

面对众人或惊讶或狐疑的目光,姜玉竹面色从容,寻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启禀太子殿下,属下探听到大皇子那边又不安分了,中书侍郎准备上奏皇上,恳求重启司天监。”

堂内的一位议郎见太子落座,迫不及待道出他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众人一片喧哗。

“户部和礼部一直由大皇子协理政务,自从殿下接管兵部后,户部拨下的军饷一次比一次迟。若是这次驳回中书省,恐怕今年的军饷要拖到冬至后了...”

“哼,户部有银子重启司天监,却没有银子发军饷,这是从何而来的道理?”

“是啊,绝不能让礼部重启司天监,想当初太子殿下归京后严惩司天监,就是为了打那些质疑殿下身世人的脸,若是让他们得逞了,殿下的脸面岂不是反被打了回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拿不到军饷,将士们饿着肚子,那还有力气提刀握枪,镇守边关!”

方才还寂静无声的议事堂,转瞬间变得比朱雀大街的早市还热闹。姜玉竹坐在角落里,看向你一言我一语,呛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议郎们,惊讶地睁大了眸子。

原来传闻中频献良策的执事堂,平日里竟是这般鸡飞狗跳的样子。

真的是....太精彩了!

詹灼邺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搭在青柚花卉纹盏沿缓缓滑动,目光居高临下,将堂内众人争吵不休的一幕尽收眼底。

自然,还有躲在角落里游神的少年郎。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对自己效忠的小少傅,此时手托香腮,白玉面颊被窗棂外洒落的阳光照得宛如透明,澄澈眸光一闪一闪,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姿态。

他放下茶盏,青柚茶托落在紫檀木桌案上,发出不轻不重的清响。

屋内争执不休的议郎们立刻安静下来,屏声静气看向居于上首的太子。

“姜少傅听了这么久,关于重启司天监一事,不知你有何见解?”

在一片静默中,太子缓缓开口,那双深邃凤眸看向临窗而坐的少年。

姜玉竹猛然被太子点到名字,瞧见众人纷纷转过头,一道道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不乏轻蔑的眼神。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太子的拜师宴果然白食不得。

“回禀殿下,臣才疏智浅,觉得诸位先生说得都有道理,一时想不出其他见解。”

啧,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听到姜玉竹模棱两可的回答,堂内众人不由暗暗耻笑。看来这位眉清目秀的小少傅,不过是运气好,侥幸救下皇上性命,又凭着花言巧语羞辱了恒王几句,才讨得圣心,得了个太子少傅的虚衔。

众人不再理会这个金玉其外的小少傅,继而纷纷向太子献言:

“启禀殿下,臣打听到撰写奏书之人是此次科举的探花郎——萧时晏,此人现任中书侍郎,他提出重启司天监,继续建造水运仪象台,好更精准观测天象。”

“哼,什么狗屁水运仪象台,不过是司天监那些人为了编纂凶吉捣鼓出来的鬼东西。依属下所见,干脆就拿萧侍郎开刀,太子殿下,刑某请命废了萧侍郎的双手,事后属下会自尽谢罪,绝不污了太子的名声。”

“刑将军糊涂啊!萧侍郎乃是荣国公的嫡孙,你若是伤到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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