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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我们乐队是六个人。”

“第一次在北京工体演出的时候,座位还没?满。”

“是啊,当时,我们几个贷款上百万,自费举办的演唱会。”

“那天?啊,天?降暴雨,我们舞台装造很廉价,披着着80,90后?六一儿童节的彩条装饰带,就这样?上场了。”

楚诗哈哈大笑:“我记得呢,最后?满舞台都是亮晶晶的碎屑,还是我们自己清理的。”

“还不是熬过来了。”

张馨月放下酒瓶,揽住身边的姜芷兰:“怎么?说呢,我们都穿过暴雨,迎来了新生。”

姜芷兰放下手上的酒:“你们已经很出名啦!能被你们邀请做嘉宾,是我的幸运。是我自己暂时过不了我这关,毕竟,公开自己被暴力?的往事,我还是做不到。”

许碧笑道?:“没?关系,我们等你卸下心房的时刻吧。”

“最开始,我们也没?勇气站在舞台上。我对?‘出名’没?什么?实感。”

贝斯手许碧说:“更具象化的是,来买果茶的人,偶尔会有人要签名。”

“大概从卖不出一张票,免费请人看演唱会,被各地音乐节拒绝。再到一分钟之内,就能哄抢一空。”

“说起来,大人物最擅长轻描淡写地,谈起过往的苦厄和平庸。”

“你们已经有很多粉丝了。”

姜蝶珍:“姐姐们都很棒。”

“持之以恒地做一件事,这看上去太酷了。”

姜蝶珍眼睛里闪着光:“我真的很期待,你们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穿着我的作品,演绎出我们共同理念的那一天?。”

兰颂恳切地看向姜芷兰:“芷兰,你看宁宁对?你期望这么?大。你有勇气做特?邀嘉宾,站在舞台上吗。”

姜芷兰说:“你们让我考虑一下,我尽量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钟佳尧:“嗯,你好好考虑吧。”

“什么?事,都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许碧:“我们不强迫你,但你要记住,任何不安的时刻,你的世界里还有我们。”

姜芷兰点了点头,垂下眼睛。

“等到八月,最后?一场骤雨落下的时候。”

姜蝶珍想?:“也许一辈子规规矩矩,做优等生的姐姐,终究会离经叛道?一次吧。”

-

天?气阴沉的六月梅雨。

姜蝶珍第一次品尝到了黄杏的苦。

那是一天?傍晚。

姐姐有午夜新闻,还没?有出发上班。

今天?,景煾予从米兰回来。

男人在早上上飞机之前,就给姜蝶珍打电话,说晚上会来接她。

女生的心里甜滋滋的。

连绘制设计稿的心情都淡薄了一些。

姜蝶珍在院里摘着熟透的黄杏玩。

她时不时盯着手机:【老公,姐姐要出门上班啦。】

【等你来了,我给你吃我做的蔓越莓麦芬蛋糕。】

电话另一端。

景煾予弯着唇角,望着道?路两边往后?退的树木虚影。

他舍不得摁灭手机屏幕,有些心不在焉地催了司机:“再开快点。”

姜蝶珍握着手机。

忽然感觉到自己右眼皮,不规律地跳起来

——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姜蝶珍有些不安。

她伸出手,触摸跳动的地方。

总觉得有一种?心悸的第六感。

她叮嘱即将?离开的姐姐,记得拿一点蛋糕吃,晚上垫垫胃。

室外忽然传来了喧嚣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堵在外面咒骂交杂的声音。

宅门响起起刺耳嘈杂的切割声。

很恐怖的震响。

并不是普通的敲击声,更像电锯切割屋门的劈碎音。

两人都屏住呼吸。

气氛凝滞下来。

姜蝶珍从院落里走进房间,关了亮着的灯。

营造无人在家的感觉。

她竭力?维持温静的语气:“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芷兰缓缓放下化妆包,眼神严肃又决绝:“宁宁,你快点躲起来。”

“诶?”

姜蝶珍后?背一阵寒意,脊椎也颤抖起来:“姐姐,是不是方博他们过来闹事了。”

“肯定是他。过几天?,我和他的离婚案,就要开庭了。”

姜芷兰把她塞进西耳房的立柜:“等下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来。”

她咬紧牙关,让自己维持冷静:“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宁宁,我绝不会连累你。”

景煾予在赶来的路上。

男人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高速路上夜里漆黑冗长,就像深渊一样?吞噬着车灯的光线。

他下意识给姜蝶珍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

终于才被姜蝶珍接通。

姜蝶珍咳嗽了很久,才小声告诉他:“煾予.....咳咳......这里好热.....我不敢大声说话。”

姐姐的前夫方博,不愿看到姐姐姜芷兰,有属于自己的新家。

他恨她拥有平淡安定的生活。

他只想?要破坏。

四合院的后?罩房,被人点了火。

姜蝶珍在西耳房的立柜里,也嗅到了汽油和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姐姐怕那些人来这里,在柜子门前放了掩体的衣架。

方博找来的社会青年,来西耳房转了一圈。

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有人在里面。

他们踢倒了衣架,恶劣地泼了汽油。

他们走后?。

姜蝶珍意识到周围越来越热。

她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怎么?推也推不开门口的衣架。

“轰隆——”

不堪烧灼的栏杆,被烈火烤的滚烫。

几乎支撑不住上面燃烧的衣服。

姜蝶珍听到这声重物倒下的巨响。

她身体一颤。

好热。

她抵在立柜上的手指,碰一下就被灼伤的刺痛。

烟雾越来越浓密。

姜蝶珍感觉自己的嗓子疼得发苦。

几乎要坏掉了。

远处有女人哀求着的救火声,是姐姐崩溃的哭泣。

女人像是在尖叫着磕头。

姜蝶珍从来没?有听过姐姐那么?凄厉的叫喊声。

“别拦我,我妹妹还在里面——”

“西耳房,左边,左边,求你们了......救救我妹妹......”

“刺啦——”

周围好热,好呛。

“你没?事就好。”姜蝶珍感觉脑袋里像是有钝刀在割,“姐姐,不要吵了,让我安静睡一下。”

她感觉脸颊好烫呀,感觉皮肤要裂开了。

有浓烟,钻进脑子里。

她的意识变得很奇怪了。

最后?浑身都开始发冷。

“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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