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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露出了那线条清晰的肩颈,倒八字的锁骨镶在天鹅颈下陷出一个暗色的窝,许是阳光太大,她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前,肩头的肌肤甚至比丝绸还要滑嫩,外衫出人意料地滑落到臂弯处,让曲游在第一时间都忘了作何反应。

好白……

一直都知道曲浅鱼像冬日初落的新雪,清凛白皙,触之却像水,柔软湿滑,一如熟识后的温柔模样,但是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看着她直接大脑空白。

好在一秒钟之后就反应了过来,赶忙挡住了站在后面的曲季的视线,曲游捂着眼睛,低头提醒道: “二姐,衣服。”

没人在意的角落,暖阳直射的耳尖已经红了个彻底,到现在还没有理解自己怎么就穿着这身大胆外放而又张扬性感的衣衫出了门,但曲游的反应让曲浅鱼稍稍勾起了唇角,她轻笑一声,捏了捏面前这人的衣袖,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

果然睁眼后看到的就是穿戴整齐的美人,心底微不可察地划过半分失落,曲游的目光落在过曝下仍然毫无瑕疵的肩颈上,关切问: “二姐不冷吗?如今虽说入春,但也不能穿这么少吧?”

身为古代人,曲浅鱼自然不知道“要风度不要温度”这种话语,但她明白“女为悦己者容”,也清晰地知道穿这身衣裳的动机,而且,她也达到了目的。

这人眼底的惊艳根本就毫不遮掩。

面上的笑意温温柔柔,曲浅鱼明知故问: “我今日这身漂亮吗?”

心悸的感觉来得迅速而突然,无措到喉咙都上下滚动着,曲游狼狈收回目光,却坦诚道: “很好看,二姐本就生得精致,美人着粉黛,是何人都比不上的明艳照人。”

或许说“明艳照人”有些不太贴切,因为曲浅鱼气质偏冷,哪怕天生的狐狸眼自带三分妖冶,也会被眉目间压抑着的冷清给融化,平时素色的衣衫会显得她清雅出尘,如今用艳色糅合了那片清冷,显得格外温柔,令人心生亲近之意,却害怕僭越神只。

笑意盈盈的眸子里仿佛含了钩子,曲浅鱼似是漫不经心地看向一旁的枯树,声线清清浅浅,问: “那比之七公主呢?可有她三分颜色?”

啊?

没想到话题一下子就跳到闻人棋身上去了,而且在印象中曲浅鱼一直是一个不在意容颜的性子,这会儿突然发问,莫不是……

心跳又快上几分,曲游故意走到了曲浅鱼的视线中心,甚至着急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何止三分?这世界上除了你,旁人再无任何色彩。”

“此话……当真?”

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就像害怕惊扰了此刻莫名旖旎的氛围,曲浅鱼那双狐狸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曲游微张的唇瓣,仿佛接下来的答案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喉咙又一次开始发紧,心底也涌出了熟悉的退缩,但曲游不想逃,她想争一个可能,刚想开口说“自然当真,二姐在我心中与任何人都不一样”,身后却传来了闻人棋的咳嗽声。

“咳,不是我想打扰你们,但是圣旨已经送到门口了。”

果不其然,跟在闻人棋后面的,还有乌泱泱一片太监,为首的那个双手举着圣旨,目不斜视,像是并没有看见院内的暧昧一般。

糟了,外人眼中她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关系,一瞬间就放下了曲浅鱼的手腕,离开柔嫩的触感后还不适应地摩挲了两下指尖,曲游单膝跪下,双手高抬,低声道: “草民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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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浅浅

…………

圣旨内容很简单,说考虑到南境水灾严峻,封七公主为治水总都督,携曲相家的七公子前去治理,明日便带着赈灾粮与护卫队出发。

宣读过后,那一群宫中的人都散了去,应该是回去复命了,曲游捏着卷轴的轴筒处,无奈地对着闻人棋耸了耸肩, “你们皇家人可真勤劳,又不是什么大事,大早上的跑过来。”

话语间藏着些许埋怨,或许是不甘刚刚被打断的话语。

不过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下也没了继续的勇气,她甚至不敢去看曲浅鱼,便一直看着闻人棋,后者笑道: “都是父皇手下的苦命打工人罢了,对了,看你和曲夫子这盛装打扮,你们是要下山吗?”

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曲浅鱼,只见她眉眼淡淡,不说话的模样自带一副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曲游点点头, “嗯,想着明日就要出远门了,打算今日下山去采买一番。”

“也是该准备一下,那本公主便不打扰了,你们早去早回,对了,需要让小久跟着你们吗?会安全一些。”

不知为何,曲浅鱼自从被打断了两人的独处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曲游只好又把目光转向闻人棋,道: “不必了,我们走官道,而且去市集,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闻言,红衣艳丽的少女歪了歪脑袋,似是同样发现了三人之间怪异的氛围,她给曲游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时衣摆轻扬,飘逸灵动, “好吧,那你们快去吧,有曲夫子在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眼见摇曳生姿的背影越发远去,曲游还活跃气氛似的说了句“难道我就不让人放心吗”,可是依旧没有得到曲浅鱼的响应,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关切地朝面色冷淡的女子看去, “你,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珍重,曲浅鱼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情绪化,就好像自从意识到对曲游的感情后就变成了被世俗俘获的猎物,离原来冷清淡漠的自己越来越遥远,而为什么会连话都不想说了呢?

不过是在人群之中被突然放开的手,陡然离开的温度提醒了曲浅鱼,她们在世人眼中终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哪怕真的彼此相爱,也存在无法跨越的横沟。

更何况,曲游来路不明,又是个没有定性的肆意自由性子,曲浅鱼从来都不相信她会定下心去爱一个人,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处处管教她的自己。

毕竟,学生害怕夫子似乎是常态,曲浅鱼意识到这人与从前的“曲游”不同时,那本能反应里的畏惧很是明显。

唇瓣轻启间呼出一声叹息,她努力收敛眸中的冷漠与失落,淡声道: “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

该说不说,可能是曲浅鱼掩盖情绪的能力很强,也可能是曲游实在是情商过低,而且她并没有意识到那些令年长的女子不安的因素,反而笑嘻嘻地安慰着, “二姐不必担心我,七公主此行带了足够的侍卫和银粮,而且我这人很惜命的,遇到不对劲我就跑路!”

当然知道这人性子良善,绝不会弃流民于不顾,所以曲浅鱼并没有被劝动,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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