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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嗓子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刚杖无情落下, 而那人只是双手合十,连痛哼都不哼一声。
他为了爱她,竟要承受这些吗?
明?明?,他可以不用?承受, 他武功那么高, 想?带她走, 直接带她都便是,都不用?看谁的眼色, 更不用?承担这种刑罚。
江无瑕知道, 他是在给他的佛一个?交代, 也是要给过去几十年净念禅宗的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从此之后?,他便是江无瑕的了空,而不是净念禅宗的了空。
每一杖打在他身上,都像打在她的心上,叫她觉得被杖责的是她一样。
她捂住眼睛,默默的流下泪水。
她不能叫人,这么欺负他,手握住了腰上的软剑,然而下一刻,她就对上了了空的视线。
他偏过头看着她,对着她微微摇头,那眼神那么诚恳又真?挚,就像在说,坐在那里好好的等着,什么都不要做。
是了,这里是净念禅宗,养育了他几十年的地方,他不能在这里动武,自然也不能叫她动。
江无瑕的手缓缓的垂落下去,已经打了几十杖,每次挥杖都飞溅起献血,落在地面上,宛如点点飘散的红梅。
了空的额头上冒出汗珠,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滑至下巴喉结,与凸起的锁骨处的汗珠交汇,顺着胸膛滑落。
实在是一副很美好的男体诱惑,若是平日,她一定会看的目不转睛,还?会上手去摸一摸。
可现在,仿佛有一把刀在她的心上凌迟。
五十杖,六十杖,最后?到了一百杖,了空的后?背已经没了一块好肉,他紧闭双目面色惨白,汗水与血水混合着,流了一地。
了尘数着手中的念珠,微闭双眼,似是面有不忍。
“了空,你可知错,若是知错悔改,你仍是净念禅宗的禅主,过去的事便可以既往不咎。”
了空并不抬头,他完全没有用?内力护身,不然的话区区金刚杖,又怎么会让他受伤。这是他自愿的,自愿接受刑法,接受杖责的痛苦。
“但请师兄继续,杖责过后?,了空从此便是自由身。”
“你!”
了尘痛心极了,他天纵奇才?的好师弟,竟如此执迷不悟!
“那就接着行刑!”
他对着四大护法金刚挥了挥手,哪怕此时不嗔等人再?不忍,也不能不执行了尘长老的命令。
下一杖又挥上去的时候,眼看便要打在他后?背的烂肉上。
江无瑕再?也无法忍耐,冲了过去,直接用?手格开力若重铁的金刚杖,金刚杖乃外精铁所?制,内为密度极大的沉水木,光重量便绝非一般僧人所?能挥的动。
而此时,四大金刚哪怕有手下留情,可不用?内力,肉体凡胎,是会被活活打死的。
如同木头一般,只会合掌接受刑法的了空,此时却扭住江无瑕的手,将她抱到怀中,不想?叫金刚杖打到她的身上。
他受何种刑法都没关系,可她失去的太多,受的苦也太多,他已经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江无瑕用?了内力,把金刚杖推开,连带着执杖的不贪也被推出去,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一屁股敦在地上。
“怎么样,受伤没?”
他握住她的手腕,细细的看了个?遍,没发?现有擦伤和青紫,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贪,戒律杖打的是我,不要误伤无辜。”
了空口气淡淡,可这不经意的一瞥,不贪却陡然站直了身体,禅主余威犹在,他下意识便摆出听?训的姿势。
不贪心中很是委屈,他打的很准,明?明?是那女子冲过来,非要替禅主挨这一杖,还?用?了内力将他的金刚杖推到一边去,差点摔倒的也是他,可禅主师叔却不责备那女子,却责备他。
就算此刻,了空接受了戒律杖,要自由之身,可不论是了尘还?是四大护法僧,都仍然没有觉得,了空会彻底离开净念禅宗。
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做这个?禅主。
他只是暂时被情爱迷花了眼,等他想?清楚了,自然便会回来。
而了尘也当真?想?要将他打残,让他自废武功?这怎么可能,这是净念禅宗唯一一个?迈入先?天的高手,他们宝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叫他自废武功,这不是等于?废了净念禅宗的臂膀?
这女人尚算有些可取之处,至少?还?知道心疼了空,也不枉他为了她,要离开净念禅宗,连这戒律金刚杖都不用?内力,生生受了下来。
可这无法平息了尘的怒火。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便什么都不顾了,也什么都不要了,何曾对得起培养他的净念禅宗,还?有他们坐化的师尊。
“没受伤就好,你怎么突然冲过来,金刚杖打在你身上可怎么办。”了空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些许的责备。
江无瑕因为用?了内力,体内那股狂暴内息又开始蠢蠢欲动,她咬着牙,生生咽下喉头一股腥甜。
“你非要叫我看着,打在你身上,我就不疼吗?”
他虽及时将她抱在身前,但那些血还?是蹭上了她的衣裙,泛着浓重的铁锈味,她只看了一眼他背上那些伤口,便不忍再?看泪如雨下。
纵然一开始,她对了空只有两分的喜爱,却也在他真?情告白,不顾一切抛下一切要带她走的时候,那爱也从三分变成了七分。
而现在,亲眼目睹他受杖刑,忍耐着痛苦,就是为了获得自由身,要带她走。
就算江无瑕是铁石心肠,也融化了,那七分的爱在净念禅宗的不允和阻挠下,变成喷薄而出的岩浆,将她整个?人都灼烧殆尽。
江无瑕泛起混来,简直比熊孩子还?要熊,她想?要蛮不讲理,那么一切道理在她面前都讲不通。
此时她也不再?废话,了空的伤口进一步刺激了她,不仅后?背成了一块烂肉,他疼得汗如雨下,连脸都是惨白惨白的,身体都在微微的哆嗦。
她今日就要带他走,谁阻拦都不行。
抽出腰间?的软剑,横在身前,江无瑕被面纱遮住的脸,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此时那双眼眸中的冷光,足已将人冻的遍体鳞伤。
“反正我不允许你再?受这什么狗屁刑,谁要伤你,我就杀了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她从未如此愤怒和心痛,而她的剑法青莲剑歌,除了本身的洒脱不羁,她转化为自己的剑法时,便成了一往无前的孤勇,与天地争,与命运争。
平时因为她自己的心态,总是觉得聚散随缘得失我命,顺其自然不能将剑法完全发?挥。此时她的杀意已经凝成实质,一人当关迎战诸人,那种想?要护住什么要抓住什么的心态,恰好符合了她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