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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是吗,那我要收费。”

傅真眨眨眼睛,站在总统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摇头晃脑一脸认真,浑然戏台上活泼烂漫、明媚可爱的小杜丽娘。

晏启山懒散地倚着沙发,表情温柔沉静,一瞬不瞬地看着傅真,幽沈眸底无声掀起暗涌。

傅真稀里糊涂地跌落晏启山怀抱,混沌间,晏启山拿驼绒毯将他俩一齐兜头盖住,婴孩般蜷缩在黑暗中亲吻、抚摸、相拥而眠。

他是个放肆又克制的男人,有着蓬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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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振铃嗡嗡嗡吵个不停。

傅真从慵困中惊醒。

身边是空的。晏启山已经不在了。她被毯子严严实实地裹成大粽子,上头还多压了件他今天穿的大衣。

手机里有他短信:楼下有事,醒了来接你。

外面瞧着已经临近傍晚了,天色灰蓝,乌云低垂,隔着玻璃远眺,灯火阑珊的广厦环宇间,雪如蛱蝶,飞舞着坠入阴霾。电影慢镜头般孤寂,凄美,盛大,肃穆。

傅真抱着他衣服面朝雪景呆呆地坐了一会。然后拨通他电话,问他在哪儿。

晏启山似乎在忙,低声抱歉说叫朋友代他前来。

不多时,门铃响起。傅真抱着衣服开门。

是个明亮有香气的门巴族女子,瘦削细长,漂亮的蜜色肌肤,神情天然虔诚,站在门外介绍自己叫才仁永吉,是晏启山的朋友,替他来接女朋友。

原来你就是永吉。傅真请她稍等。自己去洗手间补了口红粉饼,将长发重新盘成低髻。右手叠戴好几个素圈金戒,把晏启山的大衣披上后,低调又凛然。

电梯里,永吉打量她片刻,笑着告诉她,晏启山这会儿被缠得走不开,拜托她先带她去她们的局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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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被带到一间软艳的会客厅,铺着繁华细枝波斯地毯。

室内气氛奢靡。中式黄绸灯缀着真丝流苏。绿釉花觚供着艳丽的山茶。红茶香醇,咖啡浓郁。弧形跑车沙发上,满屋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相谈甚欢。气氛温煦。场面像极冰心笔下的《我们太太的客厅》。

永吉是大忙人,有许多人要招呼,进了门就让她自己随便坐,说是,“晏启山一会儿就来了。”

傅真无不可。找了把搭着豆青色半旧丝绸坐垫的孔雀椅挪到角落里,既不凑热闹,也不惹人瞩目,就形单影只地呆着放空。

“待会儿你唱什么?”很快有人来搭讪。是邻座同样落单的卷发女孩,

傅真吃惊地摇摇头,“我就过来等个人。”

“啊,来都来了不唱多可惜啊?”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指着那台白色的MacBook Air很热心肠地游说到,“今天这场私人音乐沙龙是晏启山赞助的,有好多彩头呢,要不然你赢一波年货再走呗。”

单笔记本就两万二RMB。他这是,撒钱玩?既然如此,自己赢,总比别人给要好。于是,傅真从善如流地眨眨眼睛,笑了起来,“好。万一真赢了彩头,改天我请你吃饭。”

交换手机号码后,傅真得知她叫黄莹莹,是现场的执行策划,本想借工作之便艳遇顶级帅哥晏某人,如今只盼着拿下那台苹果,然后每天去星巴克假装办公。

傅真听了不由哈哈大笑,压根没留意到门口小小的骚动,直到身后传来低醇随和的笑语,“讲什么悄悄话?难得见你这么开心。”

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是晏启山。

“三哥。”傅真转身仰头看他,眼睛弯弯,语气俏皮,“在讲这么多彩头,待会儿赢哪个比较好。”

晏启山伸手抚摸她脸庞,声如温玉,“那看中了哪些?”

“哎哎——”黄莹莹不认得晏启山,在旁边一愣一愣的,周围其他人也是满脸意外,欲言又止,还是忙完设备调试的才仁永吉出来一马当先,“你们两个!不许开后门嗷!!”

声音很响很突兀,神似青藏高原牧民吆喝牦牛。傅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环顾四周,嗐,满屋子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脸色如同打翻了颜料盘般多姿多彩。

“……”她向缺乏信心,也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性格,当即想掉头就走。

“小瞧我了不是?”晏启山坦然自若地笑了声,低头轻轻拍拍她肩膀,“傅老师,劳您上台露一嗓子替三哥赢个彩头。”

其实晏启山哪需要别人帮忙赢彩头,这里人不都看他脸色行事。纯粹给她撑场面罢了。

傅真不愿做不识好歹的人,按下心中那点不愿意,略一颔首,披着他的大衣走到灯光中央。既没要伴乐,也没捏兰花指,甚至没选拿手的戏曲,而是清唱了一支爱尔兰民歌,《夏日最后的玫瑰》。

她用的是老上海歌女特有的唱腔,清澈、沙哑,又温柔婉啭,自带自带黑胶效果,轻易勾起无限伤感情绪。一曲终了,唱的人已经退场,听的人还意犹未尽。

晏启山叫她帮忙选彩头,她也没客气,直接拎起那台最贵的MacBook Air,“走吧,我替你赢了彩头,你可不得请我吃个饭?”

晏启山配合地点头说是。揽着傅真就要往外走。但傅真却扭头问目瞪口呆的黄莹莹,“要不要一起?”

黄莹莹诚惶诚恐,连连摆手,“我还有事,改天吧。”

永吉把他们送出门后,对晏启山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的有缘人。我输了。”

晏启山笑笑,未置可否。傅真于是也就聪明地当做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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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七层餐厅落座后,傅真还走着神呢,忽然被弹了下额头,“怎么赢了还不开心啊。”

傅真若有所思,“没有啊,我只是想,雪下得这么大,是不是上天也有遗憾无处诉说。”

晏启山却说,“这样说的话……憾确实是一种美。”

他似感慨又似宽慰,傅真福至性灵,眼睛亮晶晶的,“向死而生的美么?毕竟爱要死亡相辅相成,美得和和颓废纠缠不清。”

傅真兴致勃勃,但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后,对话被迫中断。

丽晶的高级服务生都是洞察力一流的酒管专业人精,见状连忙轻手轻脚快速完成摆盘,“晏总,傅小姐,您的菜已经全部上齐,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旁人一走,晏启山接着刚才话题,和声细语地纠正她,“爱是勇气、力量和希望——先吃饭吧,喜欢胡思乱想的小朋友。”

只是两个人吃顿便饭,他又点了一堆。

蜂蜜青柠三文鱼、潮州虾生,肉汁奶酪薯条、蜜糖鸡汤、茼蒿拌豆腐、凤梨沙拉、花胶炖奶……虽然都是精致的小份,可还是很多。小时候山里很多同学,一周才能吃一顿肉啊。

傅真当即决定化倾诉为食欲,力求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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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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