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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甭想装傻隐瞒消息霸占这四合院!”

傅真被打得眼冒金星,摔在地上头疼欲裂:“我不信!”

周韵仪尖锐的高跟鞋踩在她?脊背上,“爱信不信,反正他被你?克死了,尸毫都挖出来了……”

第39章

夜风很冷, 天黑得像地狱,往前一步是?阿鼻地狱,往后一步是?刀山火海, 叫人找不到丝毫退路。

跟周韵仪是带着几个心腹亲友一起进来?的。傅真忍住眼泪,假装看不见?他们看大戏般兴奋的眼神, 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

“不说话?还挺倔的。可惜呀, 我那好儿子现在什么也护不住了~”

周韵仪趾高气扬地睨视她, 语气轻盈、嘲弄, 甜腻温婉的腔调里暗藏淬骨恨意。

傅真神色幽幽地看着周韵仪,眼里寒气直往外溢出?, “三哥只是?一时半会不在家,你这么迫不及待也不嫌丢人。”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他是?我生的,我是?他妈, 我想怎样?都天经地义!”

周韵仪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抬脚往下踩, 那动作?, 那神态,既市侩,又狠辣, 比雪姨容嬷嬷加起来?还跋扈。

细细的金属鞋跟扎进骨肉里, 疼得傅真满头冷汗, 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杏子红软绸袍子被大片血迹洇湿, 鸦雏色长发海藻般凌乱地披着, 宛若溺水的妖精。

她虚弱得像一场转瞬即逝的春雪。

但她表情十分平静, 勾着嘴角轻轻嗤笑,声音如同清凌凌的流水, 凉得透骨头:“周阿姨,你也不问问自己,你关心过他吗?你配做他母亲吗?他认吗?”

“一个个都向着那姓赵的是?吧?她有什么好的!”

周韵仪脸色大变,落下泪来?,大吵大叫着,对准傅真一通乱踩乱踹,癫狂的神情恍似《大宅门》里被所有人嫌弃的、歇斯底里的杨九红。

“他原来?还愿意敷衍一下我的。现在一次次公然和我对着干,我看就是?你这小婊\'子吹枕边风教唆的!”

毕竟是?三哥生母,美确实是?很美的。就是?疯了。又疯又凶。

三哥安静中潜藏着野性?的优雅一定程度上也来?自于他生母,这他们之间无?法?割裂的渊源。

在昏过去前,傅真想,有这样?末路狂花般的生母,一定很痛很辛苦吧。

她现在就很痛。像利刃划过身体,像他蛰伏着破开她作?为少女的禁忌。

寂静的夜空里,无?数雪花在她眼前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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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从头顶上开始坍塌,墙壁向下移动。

镜中的虚像和外面实物全部在晃动,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

惊惶的人们成了透明的幻象,转瞬被波浪状翻滚的大地吞噬。

他们的生命就像落在窗玻璃上的雪,干净,冰冷,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滴漫漫消融在夜色中。

“叔叔,我想睡觉。”

“现在还不能睡,睡着了老师找不到你。”

晏启山支撑着沉重?的石板,艰难地唤醒臂弯下意识濒临涣散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只有十来?岁,因为是?他的赞助对象,所以被选中到大会堂献花。

“那我们聊天?”

晏启山冷汗淋漓,脸上却还是?温和地笑着:“好。那说说你将来?有什么愿望?”

“我以后想去北京上大学。”

他其实已经开始出?现幻觉,脸上微笑着,声音越来?越轻:“好啊。好好念书一定能考上。叔叔欣慰自己赞助了一个好孩子。”

“那叔叔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他害怕吓着人家小孩子,咬着舌尖使?自己稍微清醒了些,一字一句艰难地说:“我想再听一遍《游园》。”

“我知道,老师教过的,是?汤显祖临川四?梦牡丹亭里的。唱出?来?是?不是?很好听?”

“嗯。”晏启山眼神涣散,笑容也散了,唯有嗓音依然低醇温柔,“在我心目中,如今那样?温柔哀愁、滴丽婉啭的美已经不可得了……”

晏启山第一次见?傅真,是?在恭王府。

那场曲高和寡门票的非遗演出?门票不对外,他被朋友请来?捧场,恰巧碰见?傅真。

典雅的粉扑子小脸梦境般妩媚艳丽。一开口,软糯莺歌燕语酥掉他半边魂儿。

几经周折,终于等到看着她满眼决然,稚拙、怯生生地扑过来?时,他心里海一样?潮湿澎湃……

“叔叔,你说的是?你女朋友吗?”

“嗯。等有信号了,你记得一定要帮我草稿箱里的短信全部发出?去。”里面是?赠予遗嘱和委托书,分别发给傅真和律师。

“你不说一句你爱她吗?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晏启山摇摇头,慢慢闭上眼睛,滚下一行泪,“我只希望她过得富足安稳,开心自在。”

“叔叔,你流了好多血……”

“叔叔,你不是?说现在不能睡着吗……”

然而这个身穿黑色冲锋衣、从遥远的北京来?到这雪山小村的年轻男人失去了声息,再也无?法?回应了。

/

傅真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她穿过边界长长的隧道,站在雪国的边缘,却怎么也跨过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启山在漫天大雪里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簌簌落下的雪里,一切归寂于虚无?。

他们分隔两个不同的世界。她徒劳地伸手,发现雪是?虚无?的、一种?纯粹而永恒的幻象。

不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哭泣,晏启山始终没有回头。

绝望中,她在一阵焦急而柔和的交谈声中幽幽醒转。

忍着浑身的痛楚懵懵地聆听片刻后,她才辨认出?,原来?是?宝珠和阿丽的声音——

“怎么办?要不我们先瞒着我姐吧?她知道受不住的。”

“可是?这个短信必须真真本人才能处理,而且时间拖不得……”

傅真越听越不安,仿佛有预感似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挣扎着坐起来?,追问到:“是?不是?三哥有消息了?”

林慧丽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说:“他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了,律师马上就到——他说,他希望你富足安稳、开心自在地过完这一生……”

“他不要我了?”

傅真抓着胸前的衣襟,眼角滚下两行清泪,失声痛哭:“他要和我分手?我不同意。我要去找他。”

宝珠急到:“姐,他不在了,没有人能保护你了,你要是?出?去他们会欺负的。”

傅真满眼泪水,“我不信,我刚刚还梦到他了。”

林慧丽比宝珠成熟些,顺着傅真的意思,采取绥靖政策,语重?心长地劝到:“流产要坐小月子,你先把?身体养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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