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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疼。”

“对不起。”晏启山终于?冷静下来,颓然地退开。

低头一看,她身上?多了很多淤痕,都是他弄出来的。其?实?刚才他并不觉得快乐,只?是麻木地占有,和猛兽撒尿圈地没有区别。

傅真一株宛若被?疾风骤雨摧折过的奶油碗芍药,有种破碎的香艳美感。

晏启山心里一半钝痛,一半绝望,再次骑上?去,表情温柔又?疯狂:“记得恭王府曲会吗?那时你还小,我想等你再长大?些?……”

傅真听了大?吃一惊。恭王府曲会那会儿她念高中,被?老师带到北京历练。唱完后?听说主?办方出资请所有人吃饭,她就?跟着到高级餐厅,开开心心埋头吃了顿米其?林大?餐。

她昆曲学艺道路上?,确实?过于?顺风顺水。

一开始只?是学校里的兴趣班,去了一趟北京回到杭州后?,老师就?正式地收她为徒,按照她的课余时间来安排授课。

学戏上?台历练机会非常难得,但?她总有好运气?……

傅真蹙眉思索着,忽然想到,年初南方暴雪突袭那阵子,他就?热情得不对劲。

去吃饭的路上?他就?又?亲又?摸,让她昏头转向无法招架。

被?哄到他家后?,他表面上?温文尔雅,口口声声说哥哥怕你后?悔,实?际上?麻溜儿地和她睡到一起,除了没进去,什么都发生了。

这个坏蛋。傅真有些?生气?地推了推他:“杭州下雪那晚,是你让潘允媛她们找我的?”

晏启山动作?停顿了一下,低声下气?地解释到:“我怕我直接找你你不肯来。”

原来从一开始,她才是局中人,是她被?引诱着一步一步走入他设下的迷局,还被?哄得深信自己才是控局的棋手……

傅真现在没办法踹他,就?哭着拧他手臂,“你骗我。”

“怪我,”晏启山轻车熟路地取悦着她,连声哄她,“怪我,宝贝,别哭,都怪我……”

傅真咽下快要溢出喉管的细碎声音,红着湿漉漉的眼眶自嘲地说:“不怪你。是我一直没有看清楚过你,像个傻子一样……”

“不是的真真,我真的爱你。”没想到起了反作?用,晏启山慌了神。

其?实?,要不是被?她逼急了,他不会告诉她这些?的。

傅真倔强地哭着,再也不理人。

晏启山只?好把?她搂得更紧,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原地消失似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不能敞开心扉信我一回,或者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身上?一股子浓郁的人间富贵香,像洋兰,也像大?花蕙兰,都很娇气?。

她就?是那种,没有权势留不住,动用权势留住了,她又?要气?得枯萎的人间富贵花。

周韵仪曾私下托人来说傅真和他八字不合。

晏家很信这个。他回北京时,就?被?带着去香港见过大?师。

那个算命的曾给他判名,“红尘醉梦,勿念嗔痴 ”。

可他又?不是明镜高台上?香火鼎盛的神佛,他困在这里太久,想找个纤尘不染的人来相伴一生。

“真真,不生气?了好不好?”他用力抓住怀里无助的少女,宛若豹子叼住野兔那样凶狠。

其?实?傅真不是因为一件两件小事而怄气?,她只?是被?巨大?的不确定感击倒了。

晏启山身边永远有其?他女人神出鬼没,她们都认得她,而她对她们一无所知?,甚至连定她们到底有没有和三?哥有过露水情缘都分辨不从。

她觉得自己不像女朋友,像金丝雀。

外面雨声滴答滴答很有节奏感,屋内也一样水声一片,夹杂着喑哑闷哼和呢喃。

晏启山亲吻着傅真,怂腰温柔地叫着老婆。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现在都学会了用“老婆” 来哄人开心。起初她听了确实?心花怒放,可这会儿听了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看着他俊美阴郁的脸庞,傅真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晏启山倒是有几分像张学良,可她不能做赵四小姐。

因为从懂事起,她对自己的期许就?是成为独立而自由的女性,有自己的事业,定居国外,周游世界。

能遇到晏启山真的很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事。只?可惜他也不能一直陪着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终有一天会南辕北辙。

她都打听过了,他大?哥二哥不成器,五毒俱全小老婆一堆,充其?量挂虚职坐享其?成。他家怕老爷子人走茶凉,这才认接回北京,培养他挑重担。

傅真伸手抚摸他清癯的脸颊,初见时那么渊渟岳峙、光风霁月,如今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晏启山不满地耸了耸,提醒她:“老婆,办事情要专心。”

傅真剧烈地颤抖起来,慌忙挠他背沟:“不许乱叫,我又?不是真的你老婆。”

晏启山拨开她凌乱的发丝,粗喘着亲吻她:“老婆,你都答应过了,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傅真不满地哼哼唧唧:“这位先生,你有证件吗?就?敢冒充我老公。”

对于?她的反应,晏启山得意极了,轻笑说:“都叫老公了,那我对你得卖力点……”

渐渐的,他俩都不说话了。水声极有规律的叩响玻璃雨幕,弄得整个房间水声荡漾。

结束后?,已经临近十点。外面依然下着蒙蒙细雨,天还是阴沉沉的。傅真消耗太多体力,肚子很饿,坐在窗边就?着冰冻的果啤吃外送到家的披萨和杂酱面。

晏启山打开半扇窗,就?着凉丝丝的雨雾和清风,在昏暗的光线点了支大?卫杜夫。

脚下是车水马龙的城市,指间淡青色烟雾不时飘出,映得他静穆的侧影越发朦胧。

傅真吃不完那么多食物,想问他吃不吃披萨,但?连叫几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反应。

她没有继续催问,把?披萨拿到厨房放微波炉里热了热,顺便给他拿了冰博克瓶牛奶。

趿拉着白玫瑰绸缎拖鞋回来时,晏启山忽然揿灭烟蒂,转身猛地楼住她,“真真,等奥运会结束后?,我们就?去国外注册好不好?”

傅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回抱住他。

虽然他语气?欣喜,但?她看见雨水横流的玻璃窗上?有双忧郁灰色眼眸,仿佛装进了整个世界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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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的北京仿佛泡在了暴雨里。

持续几天的断断续续强降雨突袭,城区多处路段蓄起了积水,本地人被?冲得措手不及,坊间每天都在传怀柔水库要泄洪,各路媒体也开始呼吁“非必要不出门”。

傅真从小在杭州念书,很多时候,台风登录当天都要上?课。一点点雨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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