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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也不行。
几经纠结,傅真只好?绞尽脑汁没话找话。
她?看周女?士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出于本能,关切地问:“周阿姨,您看起来很累,需要?先眯一会?儿吗?到了我再叫您。”
周韵仪一愣。像他们这样?的身份,被很多人前呼后拥地捧着,但即便是勤务员,也只是听?指令执行公务,这种寻常的关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晏启玉担心傅真触怒周女?士时,正准备出声打?圆场,谁知下一秒就听?见向来骄傲要?强的周教?授忽然真情流露:“好?。我确实很累。”
确认周女?士真的闭上眼睛小睡后,她?竖起大拇指,无声地表达自己对傅真的叹服,能让三哥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子,果然有着非比寻常的亲和力。
傅真懂她?的意思?,无奈地笑了笑,她?不觉得周女?士是出于喜欢她?,周女?士实际上依然很冷傲,只是刻意压制住了。
快到预定的私人餐厅时,周韵仪提前起来休整仪容仪表,根本不用傅真提醒。
餐单是提前确认过,她?们一进门,后厨那边就收到了通知。落座喝过一杯红茶后,一道道菜就开始陆续呈上来。
傅真以为周女?士会?在餐桌上找她?谈话,然而周女?士只是斯文地用餐,话都不怎么说?。晏启玉悄悄提示她?,只管认真吃饭就好?。于是,一顿饭倒是吃得主宾尽欢。
饭后,周韵仪拿出一张卡推到晏启玉面前,就像打?发三岁小孩去吃糖一样?打?发她?离开:“小玉,婶婶有话和傅小姐说?,你拿着这张卡,自己出去玩吧。”
晏启玉不敢忤逆周韵仪,又怕傅真落单吃亏。
傅真不想?晏启玉为难,冲她?宛然一笑:“你去吧,我回头?再找你逛街。”
纠结中,晏启玉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和三哥很像的声音,然后灵机一动,心想?,对啊,我可以通知三哥赶紧过来啊!我真聪明?!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撤了。”
周韵仪把晏启玉滴溜溜窃笑的表情看在眼里,转身温和地对傅真说?:“傅小姐,在启山赶到前,我们抓紧时间?聊几句吧。”
傅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解释:“可我并没有告诉三哥。”
“我知道,”周韵仪点点头?,温和一笑,“可是有人会?告诉他呀。”
傅真这才回过味来,晏启玉那表情,分明?是打?算去通知三哥过来。
她?也不想?晏启山被卷入这场女?人之间?的交流,于是说?:“那我们长?话短说?吧,您找我应该不是随便聊聊。”
“是,也不是。”周韵仪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是那种上位者的从容和睥睨,“第一,我很好?奇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其次,我想?和你聊聊他家里的情况。”
傅真点点头?,“好?。您说?,我听?着。”
周韵仪喝了口红茶润润嗓子,然后娓娓道来地开腔。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启山家庭成员比较复杂,他和他爸爸前妻赵曼琳比亲母子还亲。反而我这个亲妈看着像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我把他送去藏区,其实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机会?互相接触到。”
短短几句话中,饱含太多谜一样?的信息。傅真心里千头?万绪,每一条都是纳闷,“为什么呢?”
“为什么?呵,”周韵仪冷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恨意,“因为她?赵曼琳有尿毒症。”
傅真表情凝固,感觉周围一阵彻骨冰冷。但她?依然不敢相信,“您是说?……”
“对,”周韵仪打?断她?,惨淡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三十几年了,我们母子俩在这个家,每一天都如履薄冰。赵曼琳那个阴魂不散的死女?人,死了都害得我们母子俩无法冰释前嫌。”
周韵仪沉浸在她?自己的叙事里,傅真顾不上礼貌,焦急地追问到:“三哥他给赵阿姨捐肾了吗?”
“不然呢?”周韵仪表情有些癫狂,像极了大宅门里的九红,“你以为赵曼琳凭什么对情敌的孩子那么好?。还是我们启山拿命换来的。事后我才知道,他们让我生下他,本来就是抱着这个目的!”
傅真无法确认周韵仪说?的有几分真,但她?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这哪里是金粉世家,这分明?是金枷玉锁。
“好?在那个女?人天生就是命短,”说?到这,周韵仪忍不住开怀地笑起来,笑声宛若清脆的银铃,“哈哈,她?还是苟延残喘,早早地死了,真是老天有眼,哈哈哈……”
气氛瞬间?变得莫名地诡异。但傅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心疼,“三哥知道这些吗?”
周韵仪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着反问:“这么残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呢?”
然后,她?也不等傅真的反应,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并重新陷入癫狂:“我宁愿他以为自己活在无私的爱里,宁愿他以为自己无意之中发现他亲爱的曼琳妈妈得了尿毒症,宁愿他以为是他小小年纪能骗过那家子人偷偷去配对,宁愿他以为配对是奇迹般意外成功而不是别人早早得知、期待已久,宁愿他以为是他自己勇敢地不顾阻挠心甘情愿捐肾,而不是别人可以引导……”
傅真含泪揪心地问:“那时三哥多大?”
周韵仪脱口而出:“十六岁,刚过生日。”
傅真不由得愤怒起来,生气地质问到:“您明?知这一切,为什么不对他好?一些?”
周韵仪好?笑地反驳到:“我对他好?一些有什么用?!我对越不好?,那个女?人才会?怀着那丁点感恩之情对他好?啊。要?不然他家又不缺孙子,他如何能得到家里最有利的资源呢?”
人心确实如此,傅真无言以对。
周韵仪忽然湿润了眼睛,委屈地说?:“你知道为了让他成为晏家孙辈里唯一有出息的人,为了让他能从晏家门外的孩子,变成这个家唯一的指望,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这显然是周韵仪毕生的执念,也是她?报复的方式。
傅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想?说?话的都太苍白?。
“你长?得很乖,就像年时的我,”周韵仪突然伸手摸了摸傅真的脸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你,可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他要?是为了你不娶个有助力的妻子,晏家这一切迟早会?散,你将心比心,我怎么可能坐视自己三十多年的努力到头?来功成垂败呢?”
傅真想?起晏启山刚追到巴黎时,患得患失,彻夜搂着她?的样?子不睡觉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和不舍,“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您的执念,毕竟不是他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