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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萧未的声音和他的体温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道:“朕可是对你太过仁慈,以至于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几次三番开口顶嘴。”

骤然收紧的手劲让他感到窒息和痛苦,木朝生唇色开始发白,求生的意志让他忍不住艰难开口:“我……没忘……”

“你最好没有,”男人语气里带了些许恨意,俯身贴近他,咬牙低声道,“别忘了你当初做了什么好事,害我父亲病死在阳城。”

木朝生忽地一阵恍惚。

作者有话说:

木朝生满屋子找衣服的时候,季萧未正躲外边自己解决,脱掉外袍才发现木朝生的衣服挂在自己的衣摆上。

季萧未:......咳

第6章 喜提被打

他怔怔抬着头,面颊上满是水渍,缚眼的红绸都已经变得潮湿,颜色变浅的唇瓣动了动,想说自己不记得。

“不记得了可对,”季萧未似笑非笑,掐着他脖颈的手不断收紧,“当初因你一句话,陈王下令屠了余家满门,仆从带着余家幼子逃亡城外被你所知,你又让陈王去处理漏网之鱼以免夜长梦多。”

“你这人在朕面前总是笨手笨脚,偏偏也还聪明过一回,向外界谣传余家逃亡的幼子身上带着惊世的珍宝。”

木朝生在陈国上下的名声并不好,向来被人冠上妖祸和霍乱超纲的名头,但对他的话却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有过多异议。

他说余家余孽身上带着珍宝,国中上下无人不信,连城外的山匪都信以为真,在山路上围堵了余家,将其劫杀。

而那个时候,季萧未的父皇正重病在床,差遣使者千里迢迢为其寻药,好不容易才带着良药准备返回大晟,恰巧经过此处,被山匪连坐害死。

错失了服药的最佳时刻,大晟先帝久病难治,最终薨逝。

这些事情木朝生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也记不清楚,他依靠自己的眼睛从陈王手里拿到信任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权利,花了两年的时间将当初陷害木家的几个家族陆陆续续架空甚至灭门,人数实在太多,他不可能一一记得。

当初也听闻大晟先帝病故一事,陈国与大晟多年征战,陈王知道老对头病死,还专门开过宴会。

那时候没将这件事和陷害余家联想到一起,若非听季萧未提及,他压根想不到这一茬。

木朝生后脊发凉,原以为季萧未只是想找个替身养在身边,又欺辱他身份地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缘由。

他被人害到如此地步,挣扎着活着,不择手段报复从前陷害过木家的人,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站到了加害者的位置上。

而想要报复他的人,比他厉害。

木朝生感觉自己必死无疑,又觉得愧疚和害怕,真担心季萧未生了气,忽然没了兴趣将自己杀了。

那他苟活那么长时间,又没有找到真凶,岂不是白费力气。

思及此,落在颈项上的手已经寸寸收紧,掐得他喘不上气,只能张着口徒劳想要汲取呼吸。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要比意识快很多,他察觉到季萧未得杀意,匆忙便开了口,带着哭腔和恐惧说:“对不起。”

那只手的力道松了松,没再继续了。

木朝生终于拿回了呼吸的能力,大口大口喘息着,又开始无意识掉眼泪,磕磕绊绊语无伦次道:“余家害了我,我只是想复仇,我也不知道会牵扯到外人。”

季萧未冷冷淡淡:“就只会说句对不起?”

“那我怎么办啊,”木朝生有点委屈,还心虚,音量都小了不少,可怜巴巴缩成一团,还没忘记和男人谈条件,“你自己答应我说让我活着的。”

季萧未大约没想到木朝生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感到好笑,也倒真的冷笑了一声,道:“不会说敬称么?”

“陛下,”木朝生乖巧改口,他的身体早便习惯讨好,乖乖蹭过来,状似撒娇一般,清冽声线尾音勾起来,像小狗尾巴勾住主人手臂一样甜腻,“陛下。”

身体贴上去的时候便又能清晰感知到季萧未的体温了,男人好像总是带着病一样,体温很冰。

木朝生想着他或许命不久矣,在心里盘算把季萧未熬死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没想多久,季萧未那只冷冰冰的手掐住了他的面颊,揪起来,揪得脸变形:“在打什么坏主意?”

木朝生想说“没有”,尚未开口肚子先说话了,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他实在饿得不行,肚子一叫便更饿了,撇撇嘴没吭气。

季萧未道:“方才钻榻下做什么?”

他只是问问,早便已经抓住了木朝生的手,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果子拿出来,接着说:“偷吃。”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木朝生面色有急,欲言又止,被季萧未捏住脸颊,男人嘲弄道:“朕便道进屋瞧见两瓣白嫩屁股对着门,还以为你在邀人品尝。”

木朝生面颊顿时通红一片,含含糊糊道:“我没有。”

提起来便委屈,他道:“我找不到衣衫。”

季萧未难得无言,半晌没说话,将人拽到身前来,扯下湿漉漉的红绸。

木朝生下意识闭了闭眼,睫羽被泪水打湿,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惯常在陈王面前表露这等神态,陈王的王位坐得勉强,再加上常年与大晟征战,从前木家尚在时还能赢两把,等木家倒了,手上便再没利刃。

大晟白家先家主早早战亡,那时陈国和大晟都以为白家就要彻底没落,没想到长女白丹秋和长子白枝玉又将家族重任扛了起来,推着白家顶在几大家族前头。

若不是季萧未方才登基不久,还要处理先帝的葬礼,陈国只怕早便被攻破。

陈王被大晟压制了很久,心中不爽快,对下人十分苛刻。

木朝生只有装乖的时候才能免去些许责罚,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两幅面孔,和他身边的那些太监没什么两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为了哄陈王开心。

因而到了现在还是下意识放低姿态,想要季萧未放过自己。

面颊上那只手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拍拍他的脸,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欠我的东西总该要还。”

木朝生急道:“先前不是已经——”

面颊被捏紧,他心里发怵,闭上嘴不敢说了。

他说的是季萧未之前给自己刻烙印的事情,真的很疼,烙下的时候他恍惚以为命快没了,难道还不足以抵消么?

季萧未见他实在后怕,逗弄够了,淡笑道:“再道个歉。”

木朝生乖乖说:“对不起。”

“加敬称。”

“陛下,对不起。”

真难伺候。

他腹诽了两句,季萧未看他神情略带不服气,没故意戳穿,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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