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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扯搭在肩上有些下滑的外袍,慢慢走到屏风之外,垂眸望着脚边的火盆,松手将奏折扔入其中。

顿时火势便大了起来,将那诸多纸页吞没为灰烬。

*

“又死人了,”白枝玉跟在季萧未身后,他们方才从朝堂上下来,近几日晏城多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多走几步便会湿了鞋,二人的步伐便慢了些,但白枝玉的语气却仍有些焦急,“宁城的地势不好,骤雨时节易发洪灾。”

也难怪当初陈国要迁都,陈王也并不是总干蠢事。

季萧未拨弄着指上的玉戒,他仍是那副冷淡的神色,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道:“为何会死人?”

“仵作那边也猜不出来,死的人千奇百怪,有山间的村民,也有达官显贵,都是一击致命,凶手似乎并不在意死者的身份和权势。”

季萧未轻轻“嗯”了一声,却只揪住对方话语中的细节问:“山间还有村落?”

“便是靠近晏城那座山里,建在山谷当中。”

言罢白枝玉又忽然想起什么,“小槿儿当真不找了么?”

“山里夜间冷,又多有野兽,他眼瞎瞧不见路,许是早就死了,”季萧未脸上挂着一道微不可见的冷笑,嘲弄道,“不过一个奴隶,枝玉可是太将他放在心上了些?”

白枝玉没应声,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二人转过弯去,忽然瞧见吴信然举着伞一人站在前头,鞋已然有些湿了,不知站了多久。

季萧未便也停了步子,抬指掩住唇瓣闷咳了两声,哑声道:“吴御史有何事?”

“宁城灾情严峻,信然想同陛下商议一下赈灾之事,”吴信然脸上带着毫无挑剔的笑意,转而又轻轻“啊”了一声,“还有便是,那杀人的恶鬼......”

“那杀人的恶鬼,无人见过他的模样,总是夜间出现,来无影去无踪。”

酒楼的角落里,几个商户正凑在一起悄声说话,窃窃私语道:“什么人都杀,谁也摸不清是为何,整个镇上成日战战兢兢,无人不担心自己突然掉脑袋。”

“指不定现在便在我们这群人当中。”

“别说得如此吓人。”

担心隔墙有耳,几人便不再多说,也不敢在宁城多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处。

角落处安静坐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年,身形颀长,帽檐轻纱将面庞遮挡得干净,只能根据身形揣测他的样貌。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某个在一旁商铺中买了胭脂的少女穿过街道,踩着水淋着雨快步跑入酒楼中,跺跺脚道:“小郎君,我们走吧。”

木朝生嗓音轻轻,含着一丝笑意,说了句“好”。

少女便搀着他站起来,慢吞吞往外走。

宁城一如晏城,骤雨不歇,绵延下了许多日,木朝生身上还有伤,总觉得潮冷,身体很不舒服,连带着心情也有些不太爽利。

少女性子大大咧咧,隔着帷帽也不曾察觉他的情绪变动,只将伞撑开举起挡在木朝生头顶,道:“近几日多雨,花街人都少了许多,你这段时间也能稍稍清闲些。”

木朝生轻轻“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否还与近几日死人的事情有关,说来也奇怪,花街到现在还没出现过这般情况呢。”

“讲起来不太吉利,”木朝生好意提醒她,“往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好哦。”

他们沿着街道往花街走,街上行人少了大半,只有匆匆几个路人。

闷雷自天际响起,雨珠淅淅沥沥落下来,拍打在伞面上,又自伞沿不断滴落,砸在地面之上。

少女搀着木朝生行过漫长街道,直到在花街街口转过弯去,再也瞧不见人影,并未注意到身后与之擦肩而过的、静默伫立在雨中的那个撑着伞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本文又名《季萧未丢狗纪事》,木木溜了快活了快半个月,马上就要被抓回去打pp

周二请个假拉一下千字QAQ,周四见啦~

第25章 疯长的欲望

木朝生这近半月都在花街暂住,隐姓埋名,遮掩自己的眼睛,只同外人说自己短视,视物不清。

那人牙子将他卖到花街,转眼钱财都落到自己手上。

在花街这段时日除了砍两只手,杀两个人,倒也没别的什么大事。

木朝生本打算物色一个来寻花问柳的官员,控制对方将自己带走,之后再借用官府的钱财离开宁城,但那些官员除了占人便宜半分用处都不曾有,木朝生将其杀了,又因为眼盲不便处理尸体,只能将其草率地埋在城外的树丛中,或是卡在树干里。

等宁城雨季到来,骤雨之下那些尸体便再也藏不住,一时间引起了宁城众人的恐慌。

木朝生生得漂亮,再加上有意引导,在花街上小有名气。

没几天便哄着老鸨给自己安置了一间舒适的屋子,还给他安排了贴身伺候的侍女。

只是这侍女年岁不大,活泼又多言,木朝生听着她在一旁八卦,忽然说起宁城的灾情,山中许多村落突遭水灾,皇帝似乎要亲自来此赈灾以定民心。

木朝生摁着眉心的手忽地顿了顿,蓦地直起身来。

季萧未若是要到宁城,这宁城地界窄小,岂不是很容易便会被发现。

看来实在不能久留。

他的催眠之术可使用的效用很低,很容易便会失效,否则当时也不会匆促将人牙子杀了扔在山里,本打算再等一等,现在时间已然不够,等不住了。

今夜必须想办法离开花街,明后日就要启程离开宁城。

木朝生咬咬唇瓣,起身摸索出了门,叫侍女到前厅将自己的牌子挂上。

他给自己随便起了个名字,十分老土,名叫春花,起初无人看得上这朴素的名字,木朝生也乐得无人打扰,成日在厢房消磨时光。

直到某日有个官员喝醉酒去小解,回到花街时走错了屋子,瞧见了木朝生的面容,这才将春花这个名字推了出去。

那官员那日被木朝生从楼上推下去,摔断了腿,已有许多日不曾来,今夜倒是找了机会上花街寻欢,一来便点名要见春花。

木朝生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对方的手摸到自己的手背时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简单。

他还是很讨厌这样带着欲望的不堪接触,无论从前在陈王脚边怎样隐忍蛰伏,始终还是讨厌、不适应、永远不能接受。

他微微蜷曲了指尖,手背青筋凸起,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杀人的冲动,用尽全力才勉强压制下来,弯起眼睛笑起来,语气有些软:“松个手嘛大人,指上有茧,很痛的。”

帷帽遮挡了面庞,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些许轮廓,但已然很漂亮了,神秘又诱人,叫人移不开眼。

那官员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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