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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往进口望一眼,没有她等的人。

火车往南缓慢行驶。

邬长筠坐的一等车厢,每个隔间有两张床,一张桌,宽大?敞亮,她正靠着?车窗翻剧本,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对面的胡桃指着?外面叫道:“快看。”

邬长筠透过窗往外看,一辆黑色小汽车正追着?火车跑,她心里一颤,隐约觉得那里面坐的人,正是杜召。

忽然?,副驾驶的门打?开,身着?暗色风衣的男人直接跳了上来,双手扒住栏杆,跳到两节车厢交接处。

果然?是他。

邬长筠立马撂了剧本,匆匆出去,往他上的那节车厢去。

列车员追着?杜召跑,他越过走廊的路人,冲到邬长筠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往前跑。

胡桃站在门口,见两人过来,赶紧朝招手:“快!”

杜召拉着?她进去,胡桃立到门外:“我给你们守着?。”说完,将门一拉,靠在门上补妆。

邬长筠刚要开口,一个吻封了上来。

她没有挣扎,攥住他腰侧的衣服回应着?。

杜召将人按到床上。

邬长筠轻轻推他:“别。”

杜召松口,笑着?亲了下她的眼睛:“来晚了,没生气吧?”

“以后别做这些危险的事,没抓稳掉下去怎么办?”

“摔一跤呗,大?不了断个胳膊,疼两天。”

邬长筠忍住笑:“那你跳下去吧。”

“陪你会,下一站我再下车。”杜召手伸进口袋拽出一袋糖,放在她头侧,“路上无聊吃。”

“兴师动众的,就为了送几颗糖啊。”

“还有这个。”他又吻了下来,缠绵一会,松开人道:“一天吃一颗,防止把我忘了。”

“那就……勉为其难收下。”

杜召起身,将她搂坐起来:“好了,我准备跳车了。”

“不是等停靠?”

“回去还有事。”杜召想?刮她鼻子,“舍不得?”

邬长筠躲开:“跳吧。”

“好。”

杜召拉开车窗,直接跳了下去。

邬长筠还以为他只是在逗弄自己?,没想?到真跳了车,她赶紧趴到窗上,探出身看他。

杜召在草地上滚了圈,站起来,朝她招手:“等你回来。”

身影逐渐远去,她不禁笑了起来,等彻底看不到人,才坐回来,拿起一颗糖剥开,放入口中。

冰冰凉凉的,将遥远的旅程润得甘甜。

……

走前一天,李香庭同好友们喝酒告别,没让他们来送。

送别的,就只有戚凤阳一个。

她带了个小盒子给李香庭,里面装着?亲手做的雪花酥。

预想?的好多话?,临别这一刻,却一句也记不起来。

李香庭最后给了她个笔记本:“昨天夜里睡不着?,给你写了些书单,小说、画册、科普图书都有,是我看过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每一本下面注明?了大?致内容,你挑感兴趣的看,今天早上跟孟宜棣打?了招呼,你想?看书,随时可以过去,找不到的书,他也会帮忙找。”

戚凤阳接下本子,鼻子一酸,低下头,假意?翻看笔记:“好,我一定好好看。”

李香庭看她慌乱地翻着?:“拿倒了。”

戚凤阳这才反应过来,将笔记正过来。

“不早了,我该上车了。”

戚凤阳心情缓了些,再次抬脸看他:“能不能带我一起?我还可以给你做助理。”

李香庭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更希望你能成?为一位伟大?的画家,超越我,超越你自己?。”

“永远不要追随任何一个人。”

“阿阳,我相?信我的眼光。”

……

从沪江到寂州,整整五天的车程,转了三趟车,才到达寂州大?学。

美术系三十六位学生,只有两位老师,一位教?国画,本地人,另一位教?油画,从杭州艺专过来的教?授,快五十岁,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李香庭就是来接他班的,等交代好这里的教?学事宜,老教?授便会离开。

因为地理位置加上环境原因,这座城市萧条极了,没有高楼,没有多样的店铺,只有破旧的小道和古朴的矮房。

学校亦是,大?门口是一块生锈的铁门和一位年迈的保安,路面好几个大?坑,路两边枯黄的野草随干燥的风疯摇。到处是脱落的墙皮,桌椅、黑板也是残破的。

李香庭被主任带进学校宿舍,一人间,还有个小厨房,虽然?破,但看得出家具都是新?换的,连被子床单都铺好了。

全体人对新?来的老师都极为尊敬,晚上,还举办了一场欢迎会。

学生们对新?来的老师难免有新?鲜和畏惧感,即便他很年轻,也随和。

第一节课,李香庭没有教?画画,而是同他们谈天说地,讲讲遥远的海,和海那边的国家、人们,不同的文化、生活方式、学习习惯和绘画思想?等。

大?家很喜欢这位与众不同的新?老师。

学生虽不多,但师资紧张,李香庭的排课量比从前翻了两倍。虽然?累,但他乐在其中,没有什么比看着?学生们一点一点成?长更令人高兴的事。

……

不知不觉,过去两月。

戚凤阳坐上了去法国的轮船。

这是她除了被拐卖和买卖以外,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漂洋过海,要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度过一个多月。

一切都是新?鲜的。

湿咸的风、白花花的浪、漫天璀璨的星辰、还有船舱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餐厅里的食物?、音乐、餐盘……

傍晚,她穿着?新?买的白裙子,站在船边看灿烂的黄昏。

海中游来一群海豚,她站到栏杆上,激动地往下看,她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生灵。

海豚跟着?轮船游曳,忽然?有一只高高地越出海面,那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这些深海中的精灵在与自己?对话?。

她追着?它们在甲板上奔跑。

一个法国金发男人见她提着?裙摆跑过去,摘下帽子,打?了声招呼:“你真漂亮,女士,慢点跑,小心别摔倒。”

戚凤阳回头看他,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用?法语回应他:“谢谢。”

“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抱歉,我要先?追它们。”语落,她更快地跑开。

洁白的裙子在海风中飘逸。

她就像一只轻薄又坚毅的蝴蝶,扇动曾经破碎不堪的双翅,往热爱的天地自由地飞舞。

……

第60章

近日,朔风凛冽,十一月的沪江已寒气逼人。

十三点?四十八分,邬长筠随剧组乘火车抵达沪江西站。

离开两个多月,邬长筠先前拍摄的电影上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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