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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不成想刚走上没两步,眼落在前方艾叶身上没留意旁边人,与个迎面冲来的大汉撞个满怀。

那人似乎内着薄甲,身上坚硬,疾步撞得力气又狠,幸亏顾望舒腿脚灵快,向后跌着踉跄几步才勉强站住。

还没好透的肩膀撞得生疼,他倒抽冷气捂着肩膀闪在一旁,刚想道声抱歉,那人根本没有停下留意的意思,径直走了过去。

还没等顾望舒恼火,艾叶已是一个箭步冲上来按住那人的胳膊往回一捞,愤愤质问道:“怎么哑巴啊,撞了人连声道歉都不会说?”

壮汉停下步子,缄默回头。

艾叶与顾望舒骇地一惊,寒意渗透脊背,同时倒退半步。

这人不仅身型阔大,脸上更是带着一张面目狰狞的虎齿青铜鬼面面具,整张脸包了个严实不露缝隙,青面獠牙之上一对儿尖锐鬼角立在额顶,甚是可怖。

看不到脸,自然品不清这人面具下神色为何,鬼面漆黑的小孔处隐约闪出青光,肢体动作僵硬转向二人,真如厉鬼麻木无神。

鬼面壮汉未应半声,幽然推开艾叶扒在他臂上的手,动作时腰上佩剑撞得铁饰铮铮摩响。

艾叶脸色一沉,蓦地按住顾望舒欲争的手腕。

他深知顾望舒虽是自幼奉承道法自然,泰然待人的道人,但脾气并不算善,常年敛压制下一旦动怒便是拉不住的,也不会平白受个无理之人的气,更何况看那样子他确实被撞得挺疼。

艾叶忙不迭拉人退后,道:“算了算了,不与这种人一般见识,走走走。”

他扯着人走出半条街远方得松手,顾望舒早满脸愠色揉了揉腕子:“疼的不是你了。”

“疼谁身上不都是一样的疼。”艾叶探头往远处瞧瞧,确认那人没追过来,抽动鼻子道:“那人身上味道不对。”

第34章 张府迷云

“看出来了。”顾望舒道:“能让你吓得拉起我就跑。”

“耶,说谁怕了。”艾叶闹别扭地翻了一眼,甩袖道:“不是寻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么意思。”顾望舒挑眉问。

“人血的气味。”艾叶拿余光又往刚刚那处扫了:“很新鲜,估计是一身黑衣才显不出血色,很浓,应该杀得不少。”

艾叶说完掀目瞧了顾望舒眼色,果不其然那张冷面在短暂错愕后沉得严肃,不禁顾虑道:“怎么,你想管。”

“……”

“那我陪你去,危险。”

“不去。”

顾望舒理袖遮了刚被他捏出的指痕,道:“贵己为我,以自身生命为重。不是妖物作祟便与我无关,我还没闲到成这等侠义肝胆,拯救苍生的份儿上。”

说罢绕圈松松撞痛的肩,望起四周道:“甜瓜呢,我要吃甜瓜。”

果然,两人在路边啃着瓜才啃到一半,听得不远处一阵喧闹惊呼,密集急促的脚步混着马蹄声骤然响起。

路人纷纷惶恐让到道路两侧,随后一群捕快混着大批穿戴整齐的士兵追杀而来,所行之处马蹄扬尘。

“让开!让路!”

艾叶急忙护住自己的瓜不被尘土染了,一大批人好半天才远去,顾望舒看着一地凌乱脚印马蹄印,愣着道:

“连兵士都惊动,可是大罪。那鬼脸到底是杀了谁,闹这么大动静。”

艾叶心疼吹着自己的瓜,认真剃掉所有尘粒后大口塞进嘴里,声音含糊道:“想知道就给你听听。”

顾望舒乜他一眼,道:“原来五感灵敏还有这等用途。”

“那不然,白长的呢。”艾叶一夸就成自负,连瓜皮囫囵塞进嘴里,舔净手指后刻意清了清嗓,撸袖子凝神闭目,静了好一会儿——

“嚯。”

顾望舒看着那故弄玄虚的嘴角下咧,没一会儿啧啧感叹两声,也不敢妄行打扰,等了好半天才耐不住道:“听见什么了。”

“兵部张大人……该是你们那个什么‘朝廷’里的人吧。”

“……”顾望舒一僵,眼神恍惚道:“是。”

艾叶瞥见他那点细微的神色变化:“怎么,该不会是你认识的。”

顾望舒顿了片刻:“不认识。”

“那就行,说他全家都被刺客屠了,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儿。”艾叶道。

“什……!”

顾望舒险些惊呼出声,强遏住喉中惊愕,蒙雾的眸子暗了下去,叹声道:“多行不义,报应罢了。”

艾叶尾音勾着兴趣:“有故事。”

“不值一提,儿时恩怨罢了。他家公子曾与我有过节,害我因他挨了十几个板子。”

艾叶顿时明了他说的正是生死梦魇中那段往事。梦醒便成虚影,他未必记得清与自己在生死梦魇中发生过的细枝末节,不过梦中人清醒,那带着戾气的少年如何喊冤扛下那些板子,当众受辱的情形历历在目——

“确实活该。”艾叶恶心啐道。

金色的阳光透过淡薄云层洒向人间,万物生辉,

冬日反射出银色的微芒,映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纸伞轻晃,遮出一方阴霾。

顾望舒怔了一下,低喃道:“你又知道了。”

“还疼吗?”艾叶盯着顾望舒的肩膀。

“走吧。”顾望舒招呼道:“无碍。还有什么好东西要买给我?”

艾叶立马来了精神,蹭到顾望舒伞下调皮道:“多得是,咱今儿好好逛一把!”

“若是顾长卿知我这般在山下大摇大摆抛头露面,回去定要骂不是了。”顾望舒不觉嘲道:

“好在他离得远了,我得自在,随便他出生入死去。”

“您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艾叶纳闷道:“表面像是天生的仇家,背地里相互念叨。”

“他念我什么。”顾望舒语气一下子凝了,猛地停步道:“他巴不得我死。”

艾叶眼神飘忽,挠头干笑两声:“不至于,不至于。”他耳朵轻地一抖,瞄向路边石墙后头的小酒棚,拐了顾望舒道:“我要喝酒。”

“青天白日的。”顾望舒责骂道:“那就去坐。”

如此简易的酒棚在小镇中并不少见,几根木头搭出的茅草棚子下头两三张早油量发乌的木桌,停留此处多是脚夫行商,一枚铜板换大碗酒,歇脚庇荫待上小会儿,顺带聊些闲话。

顾望舒自是喝不惯浊酒,他不是喜浓酒的人,但耐不住艾叶缠他非要来吃。二人撩衣入座,顾望舒端臂没动酒碗,觑目见艾叶挤眼“咔——”地两口吞下半坛,面上酝色立马升了起来。

顾望舒很难不担心,抢过艾叶面前酒碗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为醉人的酒,少喝为妙。”

艾叶眼神有些迷离,薰然一笑,抬指放到唇边做了个禁言的动作。

隔桌一个穿着灰棉衣的脚夫正道:“张家大公子张肖奇疯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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