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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

失策,失策。

原来他们不是囊中羞涩,而是这种关系,他见他们年纪尚小,以为单纯只是同行之人,没怎么往那方面想,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可江湖民风开放是开放,掌柜还真没见过可以把与人睡觉挂在嘴边的人,此少年是头一人。

他掏帕子擦嘴:“失礼了。”

贺岁安一脸窘相。

面对掌柜看向他们的暧昧眼神,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来风铃镇的路上,风餐露宿,贺岁安有几晚是藏在祁不砚怀里取暖而眠的,他也正好可以拿她当安神的蛊香,闻他喜欢的香气。

她避开掌柜的眼神,小声道:“要两间房吧。”

祁不砚:“那便两间。”

“……好嘞。”掌柜为了掩饰自己的八卦之心和惊讶之意,装模作样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算起来,闻言给他们开了两间上房。

贺岁安准备离开客栈柜台上楼,看到一名黑衣青年手持罗盘,很激动地走进来,不小心撞到祁不砚,他腰间的一小袋糯米洒落。

青年向祁不砚道歉后问掌柜要了最后一间上房。

小二拿扫帚过来扫糯米。

掌柜没多管。

祁不砚似乎无意看了看青年手中罗盘,随和如水一般,淡淡地笑着说:“无碍。”

这道小插曲没被贺岁安放心里。

反正对方都道歉了。

她拎着包袱就跟小二上楼了,住在祁不砚隔壁的房间,而黑衣青年被另一个小二领到她右侧的上房,对方很自来熟跟小二勾肩搭背。

青年很宝贝地将罗盘放进腰侧布袋,见到贺岁安,热情朝她点头示意:“嘿,小姑娘。”

贺岁安也点点头。

然后,就回房关门了。

她坐着休息片刻,过了会到茶桌倒水喝,发现茶壶空空如也,想下去找小二添水,走到楼梯拐角,听到掌柜与小二说话。

掌柜:“上房不是刚入住了个黑衣男子?你们给我记住了,若无事,这几天少去招惹他,等他走后,把房间被褥、茶具都扔掉吧。”

小二:“为何?”

掌柜戳他脑门:“看不出来?”

小二们一头雾水摇头。

有客人来了,掌柜不欲多说,只让他们记住他说的话就好,转头微笑地招呼新来的客人。

贺岁安抬头往二楼看,那个黑衣青年看着人挺好的,掌柜为何会说出这一番话呢。

她按捺不住好奇,问了掌柜。

那个人到底怎么了?

掌柜等客人离开后,再回答贺岁安:“小姑娘,此事我不便同你细说,那人一看便是干见不得光的活儿,你自己多加留意吧。”

见不得光的活儿?

她听不明白,但还是道:“好的,谢谢掌柜。”

既然掌柜不想继续说下去,贺岁安也没再深究,取完茶水便上楼回房。刚踏上二楼,贺岁安就遇到了依栏而站的祁不砚。

他搭在栅栏的手腕铃铛偶尔会响起,铃声清透。

叮叮铛。

她闻声抬首。

少年的辫子全拆开了,大抵是洗过一遍,此时长发湿漉漉垂在身后,发尾自然微卷起,看着男生女相,转头看她,显然也听到了贺岁安和掌柜说的话。

“你好奇他?”

祁不砚好像很不解地问贺岁安,却是笑着的:“为什么?”

第12章

贺岁安原先是用双手端茶盏的,现在空出一只手到腰间掏出一张布帕,递给祁不砚:“我就是随口一问的……你要不要擦擦头发?”

他长发还往下滴着水。

祁不砚没接布帕,仅是看着。

她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一双眼睛很是澄澈望向他:“有人和我说过,头发湿着太久会对身体不好,时间太长容易犯头疼。”

“有人?”祁不砚莞尔,终于接下布帕,“谁同你说的,你不是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这个问题问得贺岁安一愣。

对啊,她不是都忘了?

可刚才和祁不砚说话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一道模糊的声音,对方语气无奈中夹带着宠溺。

那人好像在说:“以后洗完头记得快点吹干,不然容易犯头疼,到时候,妈妈可就不管你了。”

妈妈。

听到这个词,贺岁安莫名感觉自己内心变得更柔软了。

至于再多的事就想不起来,贺岁安抿了抿唇,似也有些懊恼道:“我也不太清楚,突然想到这句话,所以便与你说了。”

祁不砚“嗯”了声。

他似对此事不感兴趣,一边拿布帕缓缓拭擦头发,一边让她回房休息,说等到晚上,他们要出去一趟,有可能一夜都无法归来。

贺岁安听后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奇怪要做什么事,居然需要一晚上。她仰着脑袋看祁不砚,希望能从他的表情得知答案。

祁不砚:“你不想去?”

“不是。”她说。

贺岁安又道:“我要去,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只认识他了。

当然是他去哪,她去哪。

也不知祁不砚是信她的话,还是不信,他眉眼弯弯的,眼底却既无悲无喜,仿佛深藏着一个无法共情的怪物:“我若是要去死呢。”

死。

贺岁安下意识退了一步。

祁不砚仍在好整以暇地擦着自己的湿发。贺岁安忽反应过来似的:“你是在与我说笑?”

他微颔首,将被长发弄湿的布帕收起来:“自然是与你说笑的,活着那么好,我为何要死,要死也是其他人死,我可不想死。”

贺岁安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她认为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

得不到祁不砚今晚要去哪里的准话,贺岁安怀着忐忑回房,思及他有蛊傍身,即使遇到危险也会找到办法解决,这颗心渐渐落下来。

趴到床上想入睡,怎么也睡不着,贺岁安干脆睁着眼睛看床顶架,无意中发现上面写着字。

和大周通用的字体不太相同。

她凑到床顶架,仔细看。

无论贺岁安看多久也没能猜测出这简短一句话的意思,因为这字像一种很古老的字体,与现在的字一点也不形似,连蒙带猜行不通。

或许是之前来这家客栈住过的客人一时兴起写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她又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了,这次倒是睡着了。

虽然开春的温度有明显变化,但晚间还是偏冷。

贺岁安是被冻醒的。

她打了喷嚏,鼻尖红红的。

牢记这今晚要外出,贺岁安没耽搁,坐着穿好罗袜、绣花鞋,一起床就摸黑找一件还算厚的披风披上,系好领口,防止有风吹进来。

待贺岁安准备完毕,街上的打更人敲了几下鼓,客栈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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