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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他们却相处得异常融洽,这也是钟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他没再想,毕竟是他人的事。

从红叶村到青州需要的时间不短,两地离得有点远,钟良只能加快速度,争取尽早到达。

当牛车驶进青州,时辰已经不早,临近晌午了。

长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店肆林立,商户小贩在两侧吆喝着,牛车在街中间寸步难行,要等行人过了一些,才能往前行驶。

钟良到处看,想找到另一条出路离开,忽感身后一轻。

他回眸看。

只见祁不砚抱着贺岁安,轻松跃下了牛车,他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附近最好的医馆在何处。

行人看了一眼貌若好女的少年,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少女,没怎么犹豫就告诉他,医馆在哪里。

祁不砚淡笑:“谢谢。”

说他着急带贺岁安看大夫,又神色如常,还会笑;说他不着急带贺岁安看大夫,又在牛车动弹不得地塞在街上时,下来问路。

驾着牛车的钟良也听到了行人描述的去往医馆的路线。

他能猜到祁不砚的意思。

他们先去医馆,钟良再慢慢地驱牛车过去,不用耽搁时间,很久没来过青州的他确实不怎么知道青州的哪个医馆会更好。

祁不砚穿行于长街,不少人将目光停驻在他们身上,大周民风是开放,但抱着人当街走也是罕见的,况且他们容貌又十分优越。

他腿长,识路迅速,不到半刻钟就找到了医馆。

今天医馆并不多人。

大夫在记药,药童在抓药。

祁不砚还没走进医馆,里面的大夫和药童就抬起头往门口看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听到了一道清脆的银饰声,跟奏曲子似的。

都不用问是谁需要看病,一看就是那个脸颊通红的少女,大夫放下记药的笔,从柜台里走出去。

医馆左边有屏风遮挡着的床,特地为没法动的病人所设的。

大夫带他们过去,叫祁不砚放贺岁安到床上面。

她抓着他,不肯松手。

指骨都抓得泛了红。

今天一早,贺岁安刚病不久,除手脚无力外,还是有点意识的,烧到现在,没什么意识了。

祁不砚便抱着她坐到床上:“就这样把脉吧。”

大夫了然。

他并不多言,撩起衣袍,也在一旁木椅坐下,抬手拿起贺岁安的手腕,细细地给她把脉。

也不知是不是发烧弄得贺岁安很难受,她眉心皱得紧紧的。

祁不砚的手落上去。

他指腹像之前几次那样抚过,这次却无法抚平。

一层迷雾将正在发烧的贺岁安包围着,她踩在迷雾上,一不小心踏空,像掉落山崖,风声入耳,强烈的坠落感令人窒息了片刻。

她睁眼发现周围还是迷雾。

贺岁安挥动手,妄图挥散这些浓雾,找出前路。

浓雾挥不散。

在雾里,在恍若无声的黑暗里,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声又一声,渐渐地,有别的声音出现,属于两名少女的声音。

“明天就高考完了,我们终于要解放了!再熬夜学习,我就要猝死了。对了,贺岁安,我之前借给你的那本小说现在还在不?”

伴随有桌椅挪动的声音。

“在。不过我还没开始看,想等考完试再看。”

“可以,你慢慢看。不用还了,送给你,就当毕业礼物,反正我也看完了,很好看的。哈哈哈,精打细算的我又省下一笔了。”

“谢了。”

“慢着,我先提醒你一下,这本小说的结局不太好,几乎是全员be了,你可以接受吧。”

声音消失了。

贺岁安又一次从迷雾坠落,喘不过气,像被人抛起又接住,停在半空,她听不太懂这几段对话,高考是什么,小说又是什么。

是话本么?

对话中出现了她的名字,贺岁安也知道其中一道声音是自己的,另一道声音是谁的就不清楚了,很熟悉,就是记不起来。

没画面,只有声音,她想象不出来,她们是在何处交谈的。

脑袋好疼。

也好冷。

彻骨寒冷让贺岁安无法正常思考,她跑起来,想冲出迷雾。

可迷雾越来越多,像是要将她吞噬掉,贺岁安跑着跑着,不知绊到什么东西,摔倒在地,再抬眼时,前方迷雾渐渐散去。

贺岁安望着前方。

一名身穿红色齐胸襦裙的少女长身玉立,披帛垂在腰的两侧,绣有山水景色的裙带随风飘起。

她梳着蝴蝶发髻,绯色长丝绦飘在发间,还有两缕长发垂在身前,发梢系着银饰,叮当地响,不施粉黛,唇色自然红润。

似是听到贺岁安这一边的动静,少女转过身来。

贺岁安很茫然。

少女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穿的也是。

“你、你是我?”贺岁安从地上爬起来,想走过去,又怕,心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是你,却又不是你。”少女看了她一眼,往旁边看去,“真正的你,是她,你忘了。”

贺岁安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

另一名少女出现在迷雾尽头,她穿着有些怪异。

上身白色短袖衫,胸前有学校校徽,下身蓝色校服短裙,刚到膝盖,露出匀称的小腿,露胳膊露腿,跟大周朝的打扮格格不入。

她没有梳复杂的发髻,也没有长丝绦绑着头发,更没有用银饰系发梢,只扎了个高马尾,露出纤白的脖颈,简简单单的。

“我才是真正的你。”

她说。

“快记起来吧,你并不属于这里,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这名少女也和贺岁安有同一张脸,她缓缓地朝贺岁安伸出手。

虽然看着很诡异,但贺岁安看着对方的脸,却像被蛊惑了般,她想牵住少女,于是抬起手。

两只手的距离缩近。

就在贺岁安将要触碰到少女时,耳畔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贺岁安。”是一把专属于少年的嗓音,像水轻轻地敲过白玉。

是谁,是谁在叫她?

贺岁安四下张望,却见穿着白色短袖衫、蓝色校服短裙的少女离她远了一点,对方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凝视着她。

“贺岁安。”又是一声。

是祁不砚。

附近的迷雾彻底散开,两名跟贺岁安长相毫无二致的少女的身影也随着迷雾散开而消失。

贺岁安睁开眼,目之所及的是祁不砚,她眼珠子转动,看到了别人。钟良站在他们左边,青衣大夫坐在他们右边,正给她把脉。

祁不砚见贺岁安醒了,接过钟良递来的水,给她喂了一口。

发烧使唇瓣缺水干裂。

水能滋润皮肤。

贺岁安刚刚在祁不砚怀里一直动个不停,像在奔跑,偶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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