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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防身匕首的包袱往肩上一背,又放下几封信到软枕旁边,打开房门就径直朝公主府的后门走去。

*

拂晓时分,天色将明。

床榻上的祁不砚眼睫微动,醒了,他现在是面向里面,原本应该躺着贺岁安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他坐了起来,看向房间。

房间也没她的身影。

盆里的冰全融化成水了。

祁不砚余光扫见软枕半压着几封信,信封外都写有对应的名字,苏央、沈见鹤、蒋松微等等,其中一封写的是他的名字。

他拿出那封信,打开看。

贺岁安依然不是很会写繁体字,但祁不砚能大致看懂她想表达的意思。他看完后,神色平静地将信塞回信封,起身穿衣。

祁不砚最后扣蹀躞带时发出较响的“咔哒”声。

他走到窗前,推开半合的窗,拿起骨笛吹了一下,笛音很短促,稍纵即逝,是召唤毒蛊的,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没过多久,毒蛊应笛声而来,攀爬上窗台,还有公主府附近的蝴蝶。祁不砚抬手,几只蝴蝶落到他掌心上,翅膀缓缓地扇动。

祁不砚没系银饰的长发被晨风吹起:“带我去找贺岁安。”

蝴蝶与毒蛊这次都没动。

少年五指并拢。

她这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第78章

听到笛音赶回来的黑蛇似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嘴巴微张,叼着的肉掉了下去。它不敢捡,找了老半天的肉应该吃不了了。

红蛇的扁脑袋不停转动。

它虽很少碰贺岁安,但对她的气息很熟悉, 眼下却感应不到半分, 就像贺岁安凭空消失了。

银蛇不动声色地爬远一点, 装作很尽心地感应贺岁安的气息, 哪怕它现在是感受不到一点, 也不想叫主人觉得自己没用。

祁不砚捏住一只蝴蝶,在快捏死它前, 松了手。

蝴蝶迅速飞到半空。

这群蝴蝶是祁不砚用骨笛召过来的, 它们没得到他的允许是无法飞远的, 只能围着他打转。

祁不砚离开窗台, 平和地洗漱,不急不缓地往发梢系贺岁安说过好看的小铃铛,再把她戴过的银饰抹额戴到额间, 叮当响。

他推开房门, 往外走。

要想出到大门,必须得途径公主府的假山楼阁,祁不砚看到了落颜公主,她也看到了他。

落颜公主很少会过问暂住在公主府的贺岁安、祁不砚要做什么事, 但今日见他孤身一人,贺岁安不在, 她便有了想问问的冲动。

在落颜公主的印象里,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更何况, 他们当前还面临着来自刘衍的危险,应该要减少分开才对。难道是贺岁安还在房间里休息, 祁不砚只是出来走走?

落颜公主随口问:“祁公子,贺姑娘呢,还在房里休息?”

“出去了。”

祁不砚浅笑,言简意赅。

落颜公主回过神来只能看到少年迈向公主府大门的秀长身影,银饰在初升的太阳底下发亮。

她微怔。

贺岁安出去了?

为什么突然出去,还不与祁不砚一起?落颜公主唤来下人,问她们今早有没有见到贺岁安,下人面面相觑,回答皆是没有。

知墨猜测道:“我听祁公子说话的语气像是知道贺姑娘出去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兴许是他们打算办什么事,需要先后行动。”

落颜公主挑眉,并不多管闲事:“可能是吧。”

“对了,昨日贺姑娘问奴婢借了些银两。”知墨险些把这件事忘了,“不多,十两银子罢了,奴婢便自作主张借给贺姑娘了。”

落颜公主讶异。

十两银子是不多。

可贺岁安忽然问知墨借十两银子作甚,以前她和祁不砚连千两黄金都归还给她,分文不取。

瞧着不像缺钱的人却张口问人借钱,着实有点奇怪,不过就十两银子,甭说是借,即使要走也没事,落颜公主还嫌少了呢。

要多点也没关系。

她对知墨说:“你做得很好,若贺姑娘以后还要银子,直接拿给她便是,不用请示我。”

知墨:“好。”

落颜公主对贺岁安此人还是挺有好感的,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讨喜,贺岁安便是,落颜公主见她第一面就喜欢贺岁安了。

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落颜公主在皇室中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也认识不少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贺岁安有种说不出特别。

不是说她的性格。

也不是说贺岁安的长相。

而是她身上透着一股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气质,给人感觉贺岁安并不属于这里,却又违和出现了,很矛盾地融合到一起。

落颜公主抽回发散的思绪,将稀奇古怪的念头抛掉。

知墨忽露出踌躇的表情。

“有事?”落颜公主半倚着围栏,喂水池里的鱼吃东西,自从得知是刘衍杀害了她兄嫂的真相后,她性情有所变化,很少笑了。

也知道真相的知墨硬着头皮道:“王爷他派人送来了一些礼,说是给公主您当奁资的。”

落颜公主抛鱼食的手停在半空,忽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

守在不远处的下人没听到她们聊了什么,只听到落颜公主毫不掩饰的笑声,她笑得响亮,不拘小节,却无半点公主该有的风范。

落颜公主低声呢喃:“刘衍他以什么身份替我准备奁资,又有什么资格替我准备奁资。”

知墨心惊胆战。

生怕叫人听了这话去。

落颜公主抚了抚镶嵌着各种珠宝的宫裙,被硌到手也无所谓:“好啊,那我得去看看我的好皇叔会给我准备了什么奁资。”

知墨随她去,不忘转述刘衍的话:“王爷说,您离开大周那日,他还有份大礼要送给您。”

“大礼?”

落颜公主脚步一顿:“他有没有说那份大礼是何物?”

知墨摇头,也对刘衍的举动感到不解:“没有,王爷只说,希望您到时会喜欢那份大礼。”

落颜公主笑了一声。

倘若大礼是刘衍的性命,她想自己定会非常喜欢的。可绝对不会是这个,他说会在她远嫁南凉国那日送她大礼,为何偏是那日?

她并不认为刘衍会是单纯地想送她一份礼,他怕不是另有所图。落颜公主转头吩咐知墨派人去庆王府盯着,有动静便回报。

知墨领命:“是。”

就在她们要去看刘衍送来的奁资时,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昨日比较炎热,今日倒是变凉快了点,落颜公主沿着长曲廊走,避开雨,知墨紧随其后。

*

斜风细雨,气温微降。

长安外的一个小村庄,一名少女背着包袱,撑一把竹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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