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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准备得很丰盛,但夏如嫣胃口却欠佳,跟骆文安呆在一起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怕他问出的哪个问题是她回答不了的。

好在骆文安尚算知礼,并没有对她刨根问底,只是饭用到一半,他似忆起什么,慢悠悠地道:

“我幼年在京城的那段日子,曾有个玩伴。”

他说话时夏如嫣和陆淮便停下筷子,骆文安也没看他们俩,就像是在回忆往昔,望着窗外道:

“她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是同窗,私交甚笃,因着这层关系,我与她也要好,那时我瘦小体弱,初去京城又没什么朋友,她便时常带我出去玩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想着我。”

他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夏如嫣:“不知道夏姑娘儿时可也曾有过这样的玩伴?”

骆文安眸中似含有深意,夏如嫣并未细看,只摇头道:“我幼时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中,自然也没什么玩伴。”

骆文安看了她一阵,直到陆淮皱起眉,他才将视线收回,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呢。”

饭后两人向骆文安道别,出来时他的小厮墨竹又送上一份礼物,夏如嫣不想收,墨竹劝道:

“夏姑娘,这是一些活血补气的药材,并不贵重,只是我们东家的一份心意,还望您能收下。”

话说到这份上,夏如嫣也没了辙,只得将东西收下,和陆淮一同拐道往布庄去了。

等她将帕子交给阮姐,阮姐看了又是一番惊为天人,当即将这单的账给结了,随后又拿了新的单子给夏如嫣,笑道:

“知道姑娘你们是新婚,这些单子也不急,你在上面写的时间之前交就行了——对了,听说姑娘今日去见过东家了?”

夏如嫣点头:“是,和你们东家一同用了午饭才来的。”

阮姐笑吟吟地说:“咱们东家真是看重你的手艺呢,你可能不知道,这云襄镇有好多买卖都是咱家的,我们东家啊,那可真是年少有为……”

听她夸了一番骆文安,夏如嫣和陆淮道别出来,她不打算马上回去,想要在镇上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毕竟两人都成亲了,家里也该添置些东西了。

夏如嫣原先就对物品的价钱不甚在意,现在她自己有了收入,花钱也更大方了,一个多时辰下来,陆淮背后的竹篓都装满了,夏如嫣甚至还在一家木工铺子里定了套新的桌椅,准备摆在堂屋里。

她想买什么陆淮都没意见,反正家里的钱现在是由夏如嫣做主,他只管多挣钱给她花就行了。

最后两人搭着牛车回到青石村时,又快到晚饭时间了,陆淮将东西大致归整了一下,便一头扎进灶房,开始准备今日的晚饭。

下午在镇上买了五花肉和嫩笋,陆淮将五花肉切片放到油锅里爆香,再放入切成细段的嫩笋翻炒,另加些干辣椒提味,一盘辣子竹笋炒五花就做好了。

他还用酸菜熬了汤,下入粉丝和土豆煮软,另用今日买的脆藕切片,做了道清炒藕片,最后撒些葱末提香。

简简单单两菜一汤加煮得松软的白米饭,上桌是香味四溢,五花肉焦香中夹着嫩,竹笋脆弹微辣,藕片清脆爽口,酸菜汤里的粉丝和土豆都很入味,引得夏如嫣最后还忍不住多喝了一碗汤。

“你做的饭比今日在酒楼吃的好吃多了。”

夏如嫣放下碗,一脸满足的表情,陆淮嘴角弯了弯,边收拾碗筷边道:

“酒楼的大厨哪是我能比的。”

“我说能比就能比。”

夏如嫣托着腮看他,双眼亮晶晶的:“我不爱吃酒楼的饭菜,就喜欢吃你做的。”

这话说得可真甜,陆淮看她一眼,要不是还端着碗筷,他指定要过去亲她一阵,他把碗重好,端起来道:

“以后天天都要吃我做的饭,你别嫌腻就好。”

他转身去灶房,听见夏如嫣在他身后说:“才不会腻呢。”

唇角的弧度便又上扬了几分。

等灶房都收拾好了,陆淮洗干净手出来,夏如嫣正在院子里逗大黄玩儿,他走到她身旁,将她牵去檐下坐着,开口道:

“有件事或许是我多想了,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

“怎么了?”

夏如嫣不解,就听陆淮说:“今日我们吃午饭时,跟在那个东家旁边的男人,我前不久在村子里见过。”

夏如嫣一愣:“你见过?你是说那个墨竹?”

“不,是另一个,我们后来出去吃饭时,跟着他的那个黑衣男人。”

夏如嫣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你在村子里见过?莫非那是咱们村儿的人?”

“不是。”

陆淮摇头:“我打小就在村子里,虽然跟其他人没什么往来,却也清楚村子里有哪些人,那个人我从未在村里见过,不可能是咱们村儿的。”

“那……”

夏如嫣蹙起眉:“他为什么会来青石村?你确定你没认错?”

“我可以确定是他,因为我在今日之前,曾经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过来看屋子盖得怎么样了,他就在不远处朝这边看,我以为是瞧热闹的就没在意。”

“还有一次,就是王金贵一家子过来偷东西的那天,当时不是很多人围在咱们家门口?他也在人群里,但后来我拜托大家帮我把人绑去衙门,他就不见了。”

“这……”

听完陆淮的话,夏如嫣露出惊诧的神色:“你的意思是,那个东家派人盯着我们?”

“我不确定,但后来我就再没见过那个人,直到今日在酒楼,我才认出他来。”

似是怕夏如嫣担心,陆淮握住她的手道:“你别太担心,也或许是合作的事情让他不放心,叫人过来打听一下咱们的事情。”

夏如嫣拧着眉,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毕竟在这之前她从没见过那个东家,两人唯一有牵连的地方,就是她跟布庄的合作。

她吐出一口气:“嗯,或许是我们多想了,不过这阵子你在外面还是小心些,留意有没有人跟着你。”

“我知道,你在家也是,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要不然——我再去弄条狗回来?”

夏如嫣笑了出来:“不用了,有大黄就够了,狗太多咱们也养不过来呀。”

听主人提到自己的声音,趴在地上的大黄抬起头,冲两人摇了摇尾巴,前几日陆淮已经跟赵三把大黄买了下来,现在大黄是他们家的狗了。

陆淮看了眼大黄,这狗确实机灵,自从上次王金贵他们来偷东西未遂后,大黄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机,每当有人过来,它不会立刻叫唤,而是把鼻子凑在门缝嗅那人的气味,如果是认识的人就不叫,如果是陌生人,它会悄悄躲在门边,似乎是想等那人进门就来上一口。

好在后来家中没遭过贼人,大黄也没机会施展它的本事,陆淮想到这一点,倒是放心了些。

“那就暂时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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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骄傲挺胸

猎户与千金(六十三)

这次从布庄拿回来的单子比之前的要复杂,一连几日夏如嫣都呆在家中刺绣,陆淮则如往常那般每日去山里,成亲后的日子平淡而温馨,也令陆淮对夏如嫣身世的顾虑渐渐烟消云散。

张老汉开的药夏如嫣是没再喝了,本来陆淮还按时煎药,但架不住夏如嫣撒娇装可怜,她甚至学会了小心机,在他煎药的时候故意撩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陆淮素了二十年才开荤,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哪里经得住她撩,等云雨过后,药要么煎糊了,要么煎好的药汤已经冷了,数次之后,陆淮索性把她带去镇上的医馆,大夫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这样,他才终于安心把药给她断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半个月后夏如嫣完成了几件绣品,和陆淮一同去了镇上,两人来到布庄,阮姐一见他们就笑着迎上来,不提单子的事,先将人请到后院,叫伙计上了茶,才坐下来和他们说话。

“这是我这回做好的,阮姐你看看。”

夏如嫣把绣品拿出来,阮姐小心翼翼接过去,捧在掌心欣赏,每次看见夏如嫣的绣品她都无比惊叹,就是宫里的贡品也不过如此了吧?

上回夏如嫣绣的那条帕子交给客人后,客人惊喜极了,当即又订了新的绣品,后来过了没几日,就有人主动上门来询问,原来是那位夫人出门参加酒宴,随身带的帕子给人看见了,在场的女眷都对这绣工赞叹交加,一听是锦绣布庄卖的,便纷纷上门来,哪怕价钱不菲,也想要预订夏如嫣的绣品。

阮姐甚至还没来得及怎么宣传,这生意就自己上门来了,她接单子接得手软,只是单凭夏如嫣一双手,现有的单子恐怕要排到三个月之后去了。

“我叫人去点单子了,夏姑娘你稍坐坐,等会儿我一笔一笔跟你交代。”

阮姐笑眯眯地又叫伙计上了糕点,夏如嫣看了眼陆淮,对他道:

“要不你先去买东西,等会儿买好了再回来这里。”

陆淮有些犹豫,阮姐道:“哎哟,大兄弟你放心吧,夏姑娘在这能有什么事儿?我保管把她招待得好好的。”

陆淮便起了身,冲她点一点头:“那就劳烦大姐了。”

今日夏如嫣是列了个清单的,要买的东西全写在单子上,陆淮原先自己住,很多东西都没有,现在两人成了亲,要添置的东西还真不少。

陆淮很喜欢这样,有了夏如嫣,家中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有家的氛围,而他真的非常迷恋这种家的感觉。

陆淮走后没多久,阮姐就把一沓单子拿过来了,她一笔笔跟夏如嫣核对单子上的要求,等全部理完她才松了口气,端起茶喝了一口刚要说话,就听见外头伙计喊了声:

“东家,您、您来了!”

一听东家来了,阮姐顾不得说话,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夏如嫣听见两人在院子里对话,又听到骆文安问:

“哦?夏姑娘也在这里?”

她不得不也走了出去,向骆文安施了一礼:“骆公子。”

“夏姑娘可是为订单的事过来的?”骆文安对她回了一礼,问道。

“是,刚刚把单子点完,我这就快走了。”夏如嫣说。

阮姐笑着补充:“陆兄弟等会儿来接夏姑娘。”

听她提到陆淮,骆文安眸光顿了顿,忽而转向夏如嫣:“既然碰上了,不如我陪夏姑娘边喝茶边等?”

他主动开口,夏如嫣也不好拒绝,两人便去了另一间厢房,伙计上了茶点,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夏如嫣暗自留意跟在骆文安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陆淮说他在村子里见过两次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夏姑娘说你老家在京城附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地方?”

冷不丁骆文安忽然抛出这个问题,夏如嫣不由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骆文安并不催她,端起茶盏慢悠悠喝了一口,说道:“对了,夏姑娘可还记得我上回提过的,在京城的儿时玩伴?”

见他主动岔开话题,夏如嫣连忙接上:“自然是记得的。”

骆文安笑了笑:“说起来也是巧,我那个小玩伴和姑娘同姓,也是姓夏。”

夏如嫣随口接道:“哦?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

骆文安放下茶盏,看向夏如嫣:“她的名字也和姑娘一样,有个嫣字。”

夏如嫣看着地面的目光一滞,就听见骆文安缓缓道:

“她的闺名,叫做夏如嫣。”

猎户与千金(六十四)

骆文安的父亲曾在京任职,他六岁随父母一起入京定居,由于他不足月就出生,幼时一直体弱多病,在六岁之前很少出门玩耍,性子养得有些内向。

入京后,骆父带儿子去昔日要好的同窗府上拜访,同窗有一儿一女,女儿与骆文安年纪相仿,小姑娘性子活泼可爱,主动向骆文安示好,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对于当时的骆文安来说,这个小姑娘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正是有了这个朋友,他内向的性子才稍稍有了改变,就连身体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只可惜这段友谊没能持续太长时间,三年后骆父因上峰的过错受到牵连,为了自保,索性辞去官职,带着妻儿离开京城,回家乡做起了布料生意。

骆家本就殷实,骆父又是个聪明人,很快生意就越做越大,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而骆文安也继承了他父亲经商的天赋,十二岁时便帮着父母打理生意,短短几年就将家业扩大了一半有余,现如今才刚满十九,自己打拼下来的产业已经快赶上骆父了。

骆文安这般出色,家中自然早早就替他挑选未来妻子的人选,但也许是缘分没到,偶有一两个骆父骆母满意,骆文安也没意见的,到最后都总因这样那样的事情没能成,于是骆文安就拖到了十九岁还没定亲。

今年年初时,骆父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是他那位同窗寄来的,信中写到,他们家近期恐怕有大的变故,到时若他的女儿上门投奔,还望骆父能看顾一二。

两人除了是同窗,同在京城时关系也非常好,且骆父当初能顺利脱身,还是靠了这位同窗从中斡旋,算得上对骆家有大恩。

骆父将这件事告诉妻子和儿子,三人也做好了准备,可是等了几个月,同窗的女儿没等来,却等来了同窗被卷入太子谋逆案,太子被废,同窗一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而骆父派去京城打听的人归来后,告诉他禁军去抓人的时候,那位同窗的府上起了大火,他们的女儿已不幸在火中丧生了。

得到这个消息,骆父唏嘘不已,过后也只能放下,毕竟牵扯到太子谋逆,连提也是不敢再提的。

而得知幼时玩伴一家的遭遇,骆文安心情也十分沉重,过了好一阵子才缓和些,但没想到在他接受这个事实后,却在云襄镇见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是个面容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年纪看起来也与她相仿,只是她身旁有个高大青年,且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使骆文安一开始只以为是遇到了模样相似的人。

后来他越回想越觉得像,便让手下去打听那名少女的信息,当手下回报那少女名字里有个嫣字时,他的确起了疑心,但当时外祖病重,他不得不即刻赶回去,等外祖病情缓和,他再来到云襄镇,却从手下口中得知,那少女竟和那日在她身旁的青年成亲了。

为了确认少女的身份,骆文安特地找县丞查了她的户籍,当看见户籍上写着夏氏嫣娘,再结合手下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自己童年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夏如嫣。

夏如嫣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骆文安,当他说出她的名字,她竟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反复在她面前提起的那个玩伴,原来真的是她。

说出夏如嫣的名字后,骆文安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温声对她说:

“我之前以为你遭遇了不测,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你好好地坐在面前。”

大概是夏如嫣的反应太过平静,只是微微错愕,连一丝慌乱都没表现出来,骆文安以为她是没认出自己,试探着问:

“阿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骆文安啊。”

他说完自己的名字,有些期待地看着夏如嫣,然而她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将眸子垂下去,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骆公子,有关你的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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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今天没出场,很生气。

大黄:我也生气。

猎户与千金(六十五)

骆文安眸光黯淡下去,喃喃自语:“你竟已忘记了吗……”

夏如嫣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她没有解释,她并不清楚骆文安的底细,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夏如嫣想提出告辞的时候,骆文安似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到她身旁的桌上。

“这是夏伯父写给我父亲的信,你可以看一看。”

夏如嫣一愣,目光移到那封信上,信封面上并没有写字,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

她想起自己断断续续做过的那些梦,一开始梦境犹如罩了重重迷雾,越到后面,迷雾就被拨得越开,到现在她已经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兄长和双亲的模样,还知道了她从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她是尚书府的小姐,夏如嫣。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那封信拿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两张信纸,展开细细阅读。

她并不曾记起父亲的笔迹,但这封信上的字却令她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看着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沉重,还有对女儿的关爱,夏如嫣的眼眶渐渐发热,一点水意沁了出来。

她看得很慢,短短两页纸,她竟看了一刻钟,看完小心翼翼将信纸折好放回去,这才抬起头来,眼眶已然红了。

“谢谢你,骆公子。”

夏如嫣轻轻抚着信封,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感激:“我虽然记不起太多事,但我可以确定,这是我父亲的笔迹。”

“记不起太多事?”

骆文安眼中流露出不解,到了这时,夏如嫣对他已经没有那么防备,坦然解释道:

“骆公子,我忘记的并不只是你的事。”

她叹了口气:“几个月前我在青石山不知怎地摔晕了,刚好摔到头,大约是脑中留了淤血,我到现在也无法完全想起从前的事。”

“你……”

骆文安满脸愕然,过了好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是的。”

夏如嫣点头:“我昏迷在青石山那日,是陆淮发现了我,将我救了回去,后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骆文安想到陆淮的脸,下意识道:“你是说那个猎户?”

“也是我的丈夫。”夏如嫣提醒他。

“你……”骆文安的脸色不大好看,“你嫁给他,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当然不是。”

夏如嫣摇摇头,脸上出现一抹羞涩:“我嫁给他,自然是因为和他两情相悦。”

骆文安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那个猎户除了身份地位太低,样貌倒的确出色,为人也不卑不亢,虽只见过一面,但从他的言行举止能看出来,他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他知道你的家世吗?”

骆文安沉默片刻,忽又开口问道。

夏如嫣再次摇头:“他不知道,我想起来的事情不多,并没有告诉他。”

这么说那个猎户倒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骆文安握了握拳:“我和父亲一直以为你在火中丧生,据说那日晴天起雷,尚书府是被雷击中才起了大火。”

夏如嫣眼皮轻跳了一下,胸口忽然有些钝痛,仿佛有某种被尘封的记忆要挣脱枷锁,但这只是短短一瞬,当她细心寻找,又消失无踪了。

“之前的事,我想不起来了。”

夏如嫣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看向骆文安:“骆公子,很感谢你将这封信带给我,我也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我暂时还没恢复全部记忆,所以也记不起来有关于你的事。”

“无事,这也不是你想的。”

骆文安安抚道:“我父亲若知道你没事,一定会很高兴,阿嫣,你可愿意随我回城?我会照顾好你的,骆家现在虽只是行商,但也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骆公子。”

夏如嫣打断他的话:“你忘记了,我已经成亲了,我有丈夫,有自己的家,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并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

“但——”

骆文安似想要说什么,嘴唇微启,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夏如嫣明亮清澈的眼,心中忽然有些挫败,又有那么些不是滋味。

他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对她说:“我知道了,这段时日我都会呆在云襄镇,若你有事找我,直接到酒楼来就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我不在,你有事也可来酒楼,让掌柜转达就是。”

“好,谢谢你,骆公子。”

夏如嫣站起身向他告辞:“我先出去了,估摸我丈夫就快来了。”

骆文安看着她走到门口,忽地又出声叫住她:“阿嫣。”

夏如嫣停下脚步,回过头,骆文安面露踌躇,片刻后道:“有关你的家世,你最好不要告诉你的…丈夫。”

他解释道:“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的身份必须保密,否则会有危险,即便他是你的丈夫,也——”

“我暂时不会告诉他。”

夏如嫣开了口:“但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见骆文安皱起眉,她笑了笑:“骆公子,我现在不告诉他,并不是不信任我的丈夫,而是有我自己的考量,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这件事我自己会斟酌的。”

她说完向他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

猎户与千金(六十六)

夏如嫣出去时陆淮还没来,她在布庄门外稍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他从街对面走了过来。

男人身形高大,穿着她替他挑的竹青色短打,腰间系一条深色布带,衬得他肩宽腿长,俊朗面容在阳光下更显深邃,旁边走过去几个年轻姑娘,都在偷偷用余光瞄他。

夏如嫣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她自己挑的丈夫,果然出色。

陆淮看见她,加快步子走过来:“怎地到外面来了?不是让你在里头等我。”

“坐太久有些腰酸,我也是刚刚才出来。”

夏如嫣踮起脚往他背篓里看:“东西都买好了?”

陆淮斜下肩膀将背篓里的东西露出来:“嗯,买好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夏如嫣摇头:“没有了,我肚子有些饿,咱们回去吧。”

一听她说饿了,陆淮立刻揽着她往镇外走,口中道:“今日买到了牛肉,回去做牛肉馅饼给你吃。”

夏如嫣其实不饿,但一听见牛肉馅饼几个字,顿时有些犯馋,可两人出了镇子往外走出一截,始终没遇到出来的牛车,夏如嫣下意识嘀咕道:

“住在村子里还是有些不方便啊……”

她无心一句话,陆淮的眸光却动了动,问道:“嫣娘想搬去镇上住吗?”

“倒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夏如嫣牵着他的手轻晃,“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就在山脚,你进山多方便,要去了镇上,你还怎么每日进山打猎?”

这倒是,陆淮现在靠打猎为生,若搬去镇上,那至少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从镇子去青石山走路少说也得三刻钟,如果搭不到车,来回就很费工夫了。

“我觉得村子里住着也挺好的,现在屋子也宽敞了,周围都是熟悉的乡亲,我又不是经常都要去镇上,没必要折腾。”

夏如嫣说的是真心话,她虽喜欢镇上逛街买东西方便,但从各方面来看,还是住村子里更好。

正说着,后面就来了辆牛车,夏如嫣赶紧拉着陆淮搭上去,捶了捶腿高兴地说:

“终于搭到车了。”

陆淮看着妻子明媚的笑颜,心中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他是该好好想想未来的生计了。

回到家大黄激动地迎上来,缠着夏如嫣玩,陆淮随意洗把脸就进了灶房,将今日买的食材拿出来,开始准备做牛肉馅饼。

他先将面团和好,抹上少许芝麻油,揉匀放到一旁,再将牛肉拿出来,今日他运气好,恰好赶上有家人杀了头受伤的牛,还是动作快才能买到这么一块。

在砧板上把牛肉切成肉末,再加入酱油、盐、胡椒粉等佐料调味,随后将白菜和葱洗净,同样切碎拌入牛肉中。

陆淮将一旁的面团拿过来,分做小段擀成面皮,把拌好的牛肉馅挑起适量包进面皮,轻轻压一压,按成椭圆的馅饼形状。

牛肉并不多,只得两斤,但拌上白菜后就显得多了起来,陆淮一连包了十个饼,还余下大半,他把剩下的面擀成饺子皮大小,又包了些牛肉饺子,直至肉馅全部用完。

陆淮往铁锅里倒了些油,端起锅转了转,使油均匀沾上四面内壁,再架到灶上,烧热后将饼放进去慢慢翻动,使馅饼两面逐渐变得金黄。

夏如嫣陪大黄玩了一会儿也累了,去水缸边打水仔仔细细洗了脸,又跑去灶房看陆淮忙得怎么样了。

她一进灶房就闻到一股香味,是牛肉混合面饼的香气,夏如嫣一下子就觉得饿了,她走过去往锅里看,那些馅饼已经煎成了金黄色,陆淮拿了个竹盘装起来,叮嘱她道:

“刚出锅的烫,等一会儿再吃。”

夏如嫣点点头,看见灶台上还有包好的饺子,有些惊喜地说:“咦,今天还吃饺子呀?”

“嗯,肉没用完,我就包了饺子,你把饼先端出去,我现在烧水下饺子。”

陆淮换了口锅,往里面倒上水烧起来,夏如嫣把馅饼端出去,用指尖把面上那张饼撕下一角,小心翼翼放入口中,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

陆淮擀的饼皮很薄,煎过后金黄酥脆,里头的牛肉咸香可口,还带着浓郁的汁水,这一口把夏如嫣眉毛都要鲜掉了,旁边大黄急得围着石桌团团转,就想主人赶紧喂它一口。

尝了两口馅饼后,夏如嫣又撕了一块拿去灶房喂陆淮,她塞进陆淮嘴里,笑眯眯地问:“好不好吃?”

这话问的,就好像是她做的一般,陆淮咽下馅饼,笑着说:“好吃。”

煮饺子的水还没滚,夏如嫣看了一眼道:“你做了好多饼,要不我拿几个送去给张叔张婶儿?”

她不提,陆淮还没想到这个,点点头道:“好,那你去了就回,水马上就要滚了。”

夏如嫣拿了张油纸,包了四个饼快步走出院子,张老汉家离他们家很近,没多会儿就到了,见她送饼过来,张婶儿连说不要,夏如嫣往她怀里一塞,笑吟吟地说:

“陆淮做多了,咱们也吃不完,您快别客气了,好了,他还在等我回去吃饭,我这就走啦。”

说完她就小跑着出了门,张婶儿叫都叫不住,看着夏如嫣远去的背影,张婶儿无奈地摇摇头,又跟张老汉说:

“这两个孩子,心善又懂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

张老汉拿起一个饼咬了一口:“那可不是?陆小子也算是有福气了,哎哟,这饼可真好吃,老婆子,快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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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半夜我好饿

猎户与千金(六十七)高H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夏如嫣并没有去找过骆文安,她忙着做绣品,家里修房子花了不少钱,这段时日又添了许多东西,夏如嫣觉得以自己大手大脚的习惯,真得多赚点钱才行。

陆淮对此颇有微词,一方面是心疼她太累,另一方面是觉着自己被冷落了,夏如嫣每晚在灯下做绣活,稍晚些就喊着累要睡觉,他又不忍心折腾她,这么一个月下来,他竟就吃了几次荤,待遇一落千丈,连成亲前的日子都不如了。

他正是年轻体壮的年纪,又日日跟心爱的妻子睡在一块儿,一个月下来着实忍得难受,这天晚上夏如嫣后洗完澡出来,刚进屋就被他抱到床上,边扯腰带边亲了起来。

“唔,陆、陆淮……”

夏如嫣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单薄的里衣根本禁不住扯,三两下就散了开去,高耸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又被男人的大掌握住,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那一处红蕊,立时就引得她身子酥了一片。

陆淮吮着她的小舌,像吃糖那般细细品味,舌尖在她口中转了一圈,又在她的舌根处拨弄,单只这个吻就撩得夏如嫣意乱情迷,再加上那只拢在胸口的手,把嫩乳那么一握,指腹捏住奶尖儿一扯,她的足尖都跟着颤了起来。

“嗯…陆淮…天、天好晚了…明日、明日要去镇上的……”

夏如嫣颤着嗓音和他说话,身体却不由自主迎合他,柔软的细腰挺过去,双腿已经下意识张开,将男人劲瘦的腰环了起来。

“就一回,我会快一点的。”

陆淮咬着她的唇,呼吸有些重,感到腰侧那两条纤细的玉腿,他大掌往下一滑,夏如嫣的亵裤转眼便被扯了下去。

他的手探入双腿之间,在饱满的花户上来回摩挲,很快找准那张濡湿的小嘴儿,在洞口搅弄起来。

“呜、呜啊……”

他的掌心粗糙,也正因如此,被他抚摸时才会格外刺激,敏感的小嘴儿含着那一根指关节嘬吸,被他戳戳弄弄,粘稠的蜜液就更多地淌了出来。

陆淮叼着妻子的小奶头,舌尖在上面打转,手指再往前深入一截,找到一处微微的凸起,精准地摁了下去。

“啊——”

夏如嫣睁大眼,整具身子都绷紧起来,底下的小嘴儿瞬间收缩,连陆淮的手指都明显感觉到被夹住了,他喘了口气,又含住另一只雪峰的顶端吮咬,手指在湿润的小穴内转动,露在外头的大拇指挤进两片蚌肉,摩挲起藏在里头的那颗小肉粒来。

“呜啊…陆淮…嗯…不行…那里…不行……”

夏如嫣断断续续地吟哦着,娇小的身子被他弄得频频发颤,几处敏感的地方全被他拿捏住,小腹中一阵酸软,淫液如开闸那般源源不断流淌出来,将男人的手掌都染湿了大半。

陆淮在床上言语很少,但感受到小妻子的热情,他也忍不住贴在她耳边,用低哑的嗓音说:

“嫣娘…你出了好多水……”

夏如嫣登时羞得浑身的肌肤都变了粉红,耳垂再被男人含住舔玩,小腹立时一酥,竟就这样泄了出来。

这一股水儿喷出来,陆淮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毫不迟疑,托起少女的臀就入了进去,早已胀到发痛的茎身甫一进入蜜径,那被温热媚肉包裹的滋味顿时舒服得他喟叹了一声。

他往前挺入一截,将少女入得两眼迷离,再往外退出一段,窄腰下沉,狠狠地一插到底,只听身下的少女呜咽一声,整具娇躯都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接下来陆淮再不隐忍,由上而下大力抽插起来,在这样的速度和力道下,少女的腿根本环不住他的腰,往两旁大张开去,这更方便了他的进入,只一阵狂风骤雨,直把夏如嫣干得没了声儿,嫣红的唇半张着,连呼吸都要缓不过来了。

他那物实在太大,每回进去都似要贯穿她,她的穴儿又窄,被他这般撑开顶弄,脆弱的花心屡屡被撞,刺激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当他在身体里碾磨时,那种极致的酥麻更让她整个人都要化了。

甜腻的蜜液从交合处源源不断泌出,再被飞速抽插的性器捣成细沫,男人的胯部重重撞击在花户上,将白嫩蚌肉撞出大片红痕,大张的腿心使肉缝间那颗小珠核也袒露出来,再被男人胯间粗硬的耻毛剐蹭,刺激得夏如嫣泪珠儿断了线般往下落,偏偏又在这顶弄中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如新生的猫儿一般,娇得男人的动作愈发粗重起来。

这一番云雨直到深夜,结束时夏如嫣早累得睁不开眼,哪里还记得陆淮说过的那句会快一点,男人抱着娇娇软软的小妻子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最后索性就埋在她身体里,阖眼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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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幸地得了中耳炎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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