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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书一下回过神,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唇瓣颤抖:“不……我不……”喉结却不受控制的滚了一下,呼吸间都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仿佛要引诱他下地狱的味道,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贺雪风猛然松了力道,粗糙大手伸过去,小心的帮他擦掉眼泪,哑着嗓子:

“别怕,我们先回家。”

贺承嗣每次只在闻玉书引用的水里掺上一点阿芙蓉膏,本想着慢慢弄垮闻玉书的身体,等时机差不多了再一杯酒加大剂量灌下去,让闻玉书暴毙而亡,没想到闻玉书毫无预兆和他离了婚,这几日突然断了引子,又偶然闻到了那味道,闻玉书身体里堆积的毒瘾第一次爆发了。

他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浑身发抖,眼前模模糊糊出现幻觉,只觉得有无数虫子在身上啃咬,吃他的血肉,抽搐着胡言乱语。

“虫子,别……别咬我,疼,好疼……”

仿佛要抓掉啃咬血肉的虫子一般,他焦急低扭动着身体,指甲扣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

贺巡将他紧紧禁锢在怀中,不让他抓挠自残,心疼得眼眶红了,声音轻柔的哄道:

“没有,没有虫子。”

“有……有的……它们在咬我!你……你没看到吗?”

闻玉书原本温柔的眸装满恐惧,瞳孔涣散放大,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满了冷汗津津的惨白脸颊,被贺巡紧紧抱着的身体震颤,踩在床上的脚难受乱蹬,足根磨出血,在被子上蹭上一片红。

贺雪风脸色铁青,他抓住了闻玉书乱动的脚,一双黑漆漆的眸阴沉地看向旁边的洋人医生:“怎么样,能治吗?有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

洋人医生叹气,普通话不怎么标准地咬着字:“贺督军,戒毒要看患者自身的毅力,我可以给这位先生开麻醉和药,从肛门进入,让他昏睡,但这药很痛,剩下的只能靠患者自己了。德国倒是有一款名叫吗啡的药剂,不过我并不建议您给这位先生使用,那东西虽然见效快,却依旧存在成瘾性,我接手的几位患者最后都撑不住用了吗啡,现在放下了大烟,又依赖上了针剂。”

耳边都是闻玉书痛苦到模糊的哭声,对方躁动不安的挣扎,在他们的禁锢下震颤,随时快断气似的,贺雪风下颚线紧绷,用力抓着那流血的脚,鲜血黏在冷白的足上刺眼得很,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下心疼,哑着嗓子做出决定。

“不用吗啡,开药吧。”

……

闻玉书足足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等毒瘾平息了过后,他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睁着那双盛满泪水的涣散黑眸,躺在贺巡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视线渐渐恢复清明对上了贺巡微红的眼睛,他看着对方被咬出血的手,哑然:

“……我咬了你吗?”

贺巡把手藏起来了,冲他笑了笑:“没事,小娘还疼吗?”

贺雪风端了杯水喂给他,他异常沉默,等他喝完水,重复了医生说过的两个方案,低声道:

“我选择了让你最疼的那个,你恨我吧。”

闻玉书脸色白的脆弱,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了,他看着男人,温柔的笑了笑:

“我恨二爷做什么?是我自己眼瞎,嫁错了人,最后连命也要搭进去了。”

“别乱说,能治好的,到了冬天我还要带你回江南过冬呢。”贺巡将他抱得更紧,脸色难看。

听见家乡的名字,青年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刚刚那三四个小时折腾光了他全部力气,他有些困倦,说不出话来了,贺雪风给他擦了擦汗:

“趁着不疼了睡一会吧。”

二人给他擦干净头发,换了汗湿的衣服和床单,看着他缩进被窝,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过去,走出房间,处理心中的愤怒。

关上门,贺雪风顿时沉下脸,贺巡眉眼间浮现上戾气,他抬腿就要走,贺雪风叫住他:

“去哪儿。”

贺巡背影停下,冷冷道:“我去杀了那老不死的。”

贺雪风沉声:“便宜他了,你只管搞垮贺家,剩下的交给我,他不是喜欢阿芙蓉膏么,那就自己尝尝吧。”

我带你们去祭拜爹娘(结局)

贺家倒霉的时候,闻玉书开始戒断了。

他犯病的时候总会出现幻觉,觉得有虫子在啃咬他,惨白着一张脸,惶惶地流着泪,在贺雪风和贺巡怀中痛苦至极的抽搐震颤,内脏仿佛打了结儿似的,模糊地哭着嘟囔有虫子咬他,那眼神贺雪风和贺巡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疼,抱着低声说,没有,没有虫子,虫子被赶跑了,不疼了。

守在一旁帮忙的小丫鬟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出声,不停用袖子抹眼泪。

折腾了一整天,往往到了深夜才能睡上一小会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他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试了试他的呼吸,淡淡冷香钻进鼻子,他并没睁开眼,哑着嗓子开口:

“二爷回来了?”

那人怔了怔,低声:“嗯?吵醒你了?”

他戒毒的时候,外面的局势逐渐紧张,欧洲还是打起来了,日本也开始行动,贺雪风每天都回来的很晚,但只要一回来,就会小心翼翼的站在他床头摸摸他的手,碰碰他的头,检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这些天又瘦了多少,甚至有时站在床边半天,看着他月光下毫无血色的脸,还会颤抖着试试呼吸,直到察觉到温热,才会松出那口气。

“没,睡不着了。”

闻玉书睁开眼,身体往里挪了挪,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动了身后的男人,对方连忙伸出胳膊将他搂进怀中,困得迷迷糊糊的抬起身,贴了贴他的脸,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嗯?怎么了?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他手上多了一个被咬出来的疤,只要闻玉书有点什么动作,他都会被惊醒,一晚上能醒好几回,被他搂进怀里的闻玉书轻声细语地哄他:

“没事,我不渴,快睡吧。”

贺巡听到他的话才放下心“唔”了一声,没安全感地抱着他不放,再次睡了过去。

他们说话的功夫,贺雪风脱了军装挂在衣架上,上床,躺在闻玉书旁边,轻声和他聊着天。

“我让人去了趟德国,听说德国有一家医院能提供催眠疗法缓解疼痛,犯毒瘾的时候睡一觉,睡醒了就不疼了。”

闻玉书侧躺着面对他,为了不打扰贺巡,弯了弯温柔的黑眸,轻声:“听上去好厉害。”

贺雪风拉着他一只手放在脸边,英俊的眉眼流露出疲惫,却是这么多天头一次露出来笑模样。

“贺家现在就剩下一座空壳,贺承嗣染上了大烟瘾,没钱抽大烟,把老太太的首饰卖了不少,身子骨也不好了,老太太急着让季凡柔给他冲喜,就在这几天了。”

闻玉书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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