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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逛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其他特别之物。日头高照起来,暑气加重,大师怕热,趁着还不到午后最热的时候,就回府了。

步行穿过大街,还不到大师府,就见管家站在门口踹手踱步。

管家抬头见大师回来了,连忙上前惊叹道,“主人,今日有贵客!有贵客呀!”

蕴空疑惑,一面提衫往里走,一面问道,“哦?是谁来了?”

不等管家回答,蕴空眼睛亮了起来——只见院中空地上,柳树下,停着一辆极其眼熟牛车……

果然,管家揣袖匆匆答道,“永阳公主突然来访,奴说您不在,永阳公主说无妨,于是就先去厅室等了……”

“她来多久了?”

“大概有半个时辰吧……”管家还未说完,见大师微微一笑,拂袖快步走了进去,仿佛有什么要紧事似的。

管家欲言又止,抬手想叫住,却还是没来得及,只好喃喃道,“公主叫了宋公子陪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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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空急急踏门而入,也不知怎么,在门槛处慢慢停了脚,伸手从怀里摸出那个玉香囊,停在鼻尖轻嗅一下,心里的雷鼓震天响。

他吞了下喉头,眼睫因为紧张而眨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了下心神,总算平复下呼吸。

他垂眸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向那头走去。

厅堂不大不小,有些幽深,堂中无人,想来她应该是在里头的茶室休息。

他轻轻走过去,慢慢靠近那展屏风,刚要环手行礼,忽然听见里头一声轻笑。

蕴空心头一颤,闻声抬头,却见屏风上她的影子旁边还有一人……

“哦?下午你还约了人出去吗?天这么热……不如你推了那人,留下来陪我玩皮影吧……”

对那人说着,公主轻轻娇笑起来,带着几分故意的轻佻,叫大师在屏风外听得心中刺痛不已。

宋洵有些迟疑,可公主盛情难却,他也不想推脱,于是终于下了决心似的,道,“好。那,那在下留下来陪公主,下午不去了。”

浮玉面上虚浮一笑,不带一丝一毫地情感,悠悠道,“好啊,那你再用皮影给我演一个故事吧……”

宋洵说好。

然后蕴空看见屏风上的那个影子起身后,慢慢绕了出来。

宋洵拿着皮影出来的时候见蕴空一言不发地立在那,着实一惊,倒吸一口气,连忙垂手窘迫,轻声道,“义……义父,您,您怎么回来了。”

蕴空默然不语,下意识地慢慢握紧藏在袖中的那个玉香囊,只觉得上头的镂空花纹隔着薄薄的布料嵌入手心,硌得他生疼。

屏风后那道柔柔的背影停了一下,仿佛在发愣,然后只见公主不紧不慢地提衫而起,从后头绕了出来,立在宋洵身前,诧异地看向蕴空。

他垂眸的视线中出现她的衫裙裙摆,妃色的绮罗纱叫他看得眉头紧皱,心里翻腾起前般不曾有过的复杂滋味,大师像被钉在了地上似的,居然迟迟没有对公主行礼。

半晌,他终于抬起眼,提起勇气看向她。

只见比起宋洵的窘色,公主很是坦然,带着一种陌生的疏离和客气,叫他看不懂。

“佛子。” 公主浅笑着叫了他一下,声音如天边的淡云,在空荡的茶室里轻轻回荡,“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地呆在中书省,回府做什么?”

蕴空环袖行礼,双手隐藏在在袖中几乎发抖,也不知是出离的愤怒还是觉得羞辱,只觉得那个贴在手心的玉香囊仿佛一下巴掌似的,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他心中顿挫一下,回味着她的话,语气里似乎带着责备埋怨。怎么,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这是不小心撞破了她和宋洵的见面吗?

蕴空心中寒凉凄惨,可到底是大师,强行忍着发昏的头脑,平静答道,“今日不是朝参日。臣在思政殿觐见完陛下后,无事就回来了。”

“哦……” 她立在那,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这一对俯身向自己行礼的父子,轻轻扯了下唇角,然后移步到他们面前,微笑道,“既然佛子回来了,天这么热,不如一同进用酥山吧。”

暑热的天气里,酥山甜而冰凉,最是解暑的好吃食。

蕴空想,她不该只是为了到他这里来吃酥山的吧。

浮玉脸色有些发红,不经意地收回视线,慢慢侧过身,昂首淡道,“你也不必多想。我是病好了,在宫里闷得慌,想去别的地方走走,但是又怕出事。想起佛子的府邸最是安全,所以就过来看看。”

其实她很高兴,因为今日宋洵是不会出现在那里了,而侯婉卢,大概要空欢喜一场,好好开始品尝一下背叛的滋味。

公主背对着大师,叫他看不清她的脸色。而她也不知道蕴空此时的沉郁和不解。

不如说,她更不想知道。

浮玉不再说话,目光远远望进大师府邸的花苑,那里夏花繁茂,枝叶含翠,一片良辰美景……

第41章

酥山甜腻, 酥与糖霜混在一起, 吃完了之后嘴巴会有些粘。

管家端上了两份酥山,贵妃红的是公主那份,眉黛青的是宋洵的。

大师对这些甜滋滋的东西不大爱尝试, 索性叫人去冰窖凿了些碎冰,放在青饮中,喝得更加清爽畅快。

公主跪坐于方木案几的正中前, 蕴空与宋洵相对, 分跪于案几左右。三人临门而坐, 树荫下的风穿过回廊吹了进来, 丝丝清凉。

三人不语, 有护花铃的叮铃之声飘了过来——

公主莞尔, 侧头对蕴空道,“第一次进到佛子宅院的时候, 便听见院落中有这样细细碎碎的瓷铃声,觉得很是新奇。宋公子告诉我,这叫护花铃,风吹铃动, 蚊虫惊走, 满院的花花草草也就周全了。是这样吗?”

大师抚上青饮,杯壁上的寒意透入掌心,淡淡道,“回公主,是。”

“哦?我倒是第一次见到。看成色, 大概是定窑出的白瓷吧。想不到佛子对花花草草这样好。” 公主看着大师,送了一勺酥山入口,浅浅笑意如糖霜一样甜,“这样别致有趣的法子,也是佛子你想出来的吗?”

“是。”

公主听出大师声音中的不同寻常,也能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大概是她的突然到访叫他失措了,她淡淡一笑,“你家下仆做的这份酥山滋味不错,难为他们准备了,一会儿下去领赏吧。”

门外的高内侍觉得很是奇怪, 平日这个时候,佛子一般都会留在中书省前殿, 继续处理那些不大紧急的琐事, 可今日却有些反常, 居然大门紧闭, 一个人闷在屋里,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高内侍在门口听了半天, 却也没得到什么吩咐,只得又问道,“大师, 您今夜是否留宿?尚食局那边,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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