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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罚跪,挨打又或者是罚去?浣衣局都是寻常之事,方才来到北岐的第一年,她?那双原本娇嫩的手就已经粗糙得宛如老妇,如今回了陈国?一年有余,日日养着,却再养不回来。

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可她?还亲眼见过贺宛与那些世家之人当众将陈俞唤做“陈国?贱种?”,生生逼着他下跪磕头,便是那兽笼,赵筠元与陈俞,也曾经进过……

可陈俞,却还是动了心。

恍惚间?,赵筠元好似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一直不曾顺利攻略陈俞,所以系统并未出现,陈俞藏在心底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贺宛。

比起痛苦,此刻赵筠元心中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若是不能?攻略陈俞,她?便不能?再回到现实世界,也就只能?与陈俞贺宛这样耗着,若是还有心攻略陈俞,对一个已经动了心的人,她?当真还有机会?吗?

赵筠元浑浑噩噩的想着,却怎么都想不出个结果来。

如此闹腾一番,春猎便就只能?提前草草结束了。

至于春猎中发生的那些事儿,自然被陈俞压了下去?,只要他吩咐下去?,便无人敢在这种?时?候乱嚼舌根。

而赵筠元回到宫中这几日,底下人皆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特别是春容和玉娇两人,不仅在她?的吃食方面费了不少心思,更是时?时?陪在她?身边与她?说些趣事逗她?开心。

赵筠元不想徒惹她?们忧心,纵然心中郁结难消,可在她?们面前却好似已经将那孩子之事放下。

就连孩子下葬之后,陈俞再来瞧她?,赵筠元也并未再提及过那日之事,与他之前的相?处也已是恢复如常。

陈俞大约是很满意的,满意她?这样识趣。

只是陈俞不知,赵筠元并非是识趣,只是还不曾想好到底该怎么办而已。

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亦是还存在着希冀,以为?陈俞不曾忘记过旧日对贺宛的仇恨,依旧恨着她?对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失去?了孩子之后,赵筠元夜里却依旧睡得并不安生,有时?夜半醒来,她?总会?下意识伸手摸向腹部,摸到一片平坦时?,甚至心头还止不住会?有些慌乱,直至彻底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孩子早已经不在。

更多的时?候她?却都只是迷迷糊糊的睡着,昏暗的月色下,能?恍惚间?瞧见一道黑影坐在床边,目光痴痴的望着睡得并不安生的她?,偶尔的一声叹息也都是极轻极轻的,仿佛怕会?惊扰了梦中人。

***

临近五月,上京偶尔已经能?觉察到闷热的暑气。

贺宛怕冷,却也并不习惯这种?陌生的燥热。

她?站在宣明殿的廊下,虽然有遮盖的地方,可却依旧有些难熬。

但却也不敢偷懒,只能?规规矩矩的守在那儿,最大胆的动作也不过是趁着文锦公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往殿内瞧一眼。

陈俞对她?的心思,她?心知肚明。

其实原本她?也是不敢信的,毕竟这实在太荒唐,她?曾经做了那样多折辱陈俞的事,一次又一次的践踏他,从?不曾将他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贺宛记得,在北岐时?,陈俞每一回在她?的手底下受了折磨,总会?用那双阴郁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好似恨极了她?。

即便是那时?候的她?,看见这样的一双眸子,也会?止不住有些不安,可很快,那些不安就转变为?恼火,让她?忍不住用更为?极端的法子继续折磨陈俞,想将他眼里那些不甘尽数碾在脚下。

而后来,她?每回夜里再回想起陈俞那双阴郁的眸子,总会?从?梦中惊醒,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那段漫长的日子里,陈俞于贺宛而言,是最恐怖的梦魇。

后来不得已来到陈俞身边,她?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直至今日,她?依旧好端端的活着。

她?一直最为?恐惧的人,始终未有真正伤害过她?,甚至还在她?身处险境时?护住了她?,她?还是想到了那个甚至有些可笑的可能?性?。

陈俞喜欢她?。

那双阴郁的眸子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的不仅仅只是怨恨,或许更深处,隐约的有一些无人察觉的最为?隐晦的也是最为?热烈的……爱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日,她?又哭又笑的在床头坐了半夜,谁能?知道呢,那个曾经被她?欺负得最狠,也让她?最恐惧的人,会?喜欢她??

可这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后一条生路呢?

只是,她?要更确定一点?,确定陈俞是不是真的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又或者说,也让陈俞看清这藏在最深处的爱意。

想到这,贺宛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再度瞥向殿内。

殿内,徐静舟绷紧的身子微微屈着,酝酿了好几番的话终于在陈俞眉间?显现出几分?不耐时?说出了口,“圣上,您留在身边的那个北岐舞女……”

陈俞抬眼,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身上。

徐静舟依旧屈着身子,并未察觉到陈俞的神色变化,只继续道:“北岐人或许做过许多不当做的事,可那女子只是个弱女子罢了,想来那些事与她?也是无关。”

陈俞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所以,徐爱卿是想怎么样呢?”

徐静舟抬头看向陈俞,而后又俯身向他跪拜道:“微臣从?第一回 见了那位姑娘,就……就对她?生了情意,还请圣上成全。”

这句话说完,徐静舟的脸已是红到了耳根,若是此时?他抬眼瞧一瞧陈俞的脸色,便会?发觉此时?的陈俞面色却宛如寒冰,搭在书?案的手指也控制不住的绷紧。

半晌,见陈俞始终不曾应答,徐静舟正觉奇怪,就听他声音淡淡道:“这种?事总不能?只凭你一人心意,总要听一听人家姑娘的意思。”

徐静舟闻言以为?陈俞已经应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陈俞没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向殿外,道:“文锦,让贺宛进来。”

谁人都知北岐有位帝姬,那帝姬封号文柔,世人都称之为?文柔帝姬,可却极少人知晓其真名,所以陈俞倒也并不曾避讳过贺宛这个名字。

外间?文锦应了个“是”,而后贺宛推开殿门,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陈俞看向贺宛,眼神中的嘲弄极为?明显,他道:“徐大人向朕要你,你可愿意?”

贺宛先是恭敬的向陈俞行了跪拜礼,然后才回答道:“回圣上的话,奴婢愿意。”

得到这样的答复,徐静舟自然不会?意外。

毕竟他与贺宛,原本也并不是如他所言那般互通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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