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9
维尔利斯特具有当地特色的海鲜料理,之后阿纳斯塔西娅兴致勃勃地拖着我扫荡了整条名品街后,我们在花店门口分别了。
很快会再见的,阿纳斯塔西娅这样说,她的笑容像是隐没的夕阳,似乎失去了热烈的温暖。
我加快脚步,抵达了和罗德夫约定的地点,“你好,罗德夫先生,希望你没有等太久。”我喘着气关上车门。
“没关系,弗洛夏小姐,是太阳下去太早了。”罗德夫先生启动车子,“您的约会愉快吗?”
我没有考虑立即点点头,“当然。”我喘口气,慢慢解下围巾,希望阿纳斯塔西娅也会开心,我乐观地想。
希望维尔利斯特小镇能让她放松一些,我不能保证她会喜欢这里,但散散心总是好事。
我拒绝了罗德夫先生的帮助,弯着腰从车里拿出一个个大纸袋,教辅书之外,沙拉,鱼肉蘑菇汤···我顺便带回了今天的晚餐。
“再见,罗德夫先生。”我耸着肩膀一步步艰难地向上走,重力无限制得发挥作用,我感到重量正一点点超越临界值。幸运的是,当到达我无力负荷时,我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旅途。
将东西一股脑丢在玄关,我抬起酸软的手臂解下围巾,长舒一口气。
“弗洛夏。”
我抬头,索菲亚正从客厅走出来,“索菲亚!”我惊喜地叫出声。
距离上一次见到索菲亚还是不久之前,但见到她总会很舒服,“你怎么会来?”我上下打量着索菲亚,她穿着银色修身晚礼服,裙摆闪烁着低调的流光,仿佛从哪个宴会上匆忙离开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我听罗德夫说佛奥洛夫家的小姑娘和你有个约会,就来看看你。”索菲亚抚弄着锁骨处垂坠的珍珠项链,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我了然地点点头,索菲亚似乎对我有些过度保护,但我依托于这份情感,这种感情不是束缚,我一点一点地消化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爱。“不用担心,索菲亚,阿纳斯塔西娅只是来散散心,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她还勉强能说上话了。”
索菲亚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在她看来,我无疑是个重度社恐患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死死锁住房门躲在被子里拒绝任何与外界的交流,她望着我,难以组织语言,最后迟疑着问:“你和她相处地···愉快吗?”
“当然。”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了,我猜测说出这个答案比第一次还要快许多,“阿纳斯塔西娅是个很好相处的姑娘,我想不会有比她更友善的淑女了。”我借用舒宾太太对佛奥洛夫家族的评论,也期望索菲亚能够放心一些。
“好吧,我只是担心你,和他们相处会对你造成负担。”索菲亚接过我的外套,低低地叹息。我朝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我会慢慢适应的,索菲亚。”也许就像索菲亚想的那样,我更适合一个人生活,可我已经是一个马尔金了,我需要学习,需要适应,需要做一个正常人,接受我应该去完成的责任。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拥有并不多的时间,去变成一个正常人。
我开始整理物品,纸袋被我一路拖进去,我把书籍堆在一边后,拿起了食物走向橱柜,“你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带回来不少食物。”
将食物分别倒入餐盘中,洗了手,又丢掉餐盒后我才发觉,身后一片安静。
“索菲···”我转过身,看见索菲亚沉默地站在一旁,她安静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很想走上去拥抱她,但一时安静到无声的气氛让我感觉到了异样,那是从来不会出现的,索菲亚对我的拒绝。
我迟疑了,然后是席卷而来的恐慌,我一时呆立在原地。
“没事的。”索菲亚清晰的呼吸了一声,她的嘴角重新扬起熟悉的弧度,刹那间,凝重的气氛被打破了。
我无法确定,似乎那一瞬间空气被冻结,而我根本不能呼吸,我迟疑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是真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们都是,我和安德廖沙。”索菲亚拂过脸颊前的发丝,她的嘴唇很红,鲜艳地犹如能够滴出血,我看到她白皙平滑,没有一丝皱纹的皮肤苍白得奇怪。“我已经用过晚餐了,弗洛夏你需要按时用餐,或者多长几斤肉。”
我点点头,索菲亚的语气再熟悉不过了,总是透露着轻微的不满和担忧,我将加热好的汤羹放在沙拉旁,开始慢慢品尝这份晚餐。
“安德廖沙还好吗?”我难以计算是第几次询问这个问题了,所以也不期待试图得到准确答案,直到现在,我同样不知道安德廖沙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阿纳斯塔西娅的说法是酗酒,派对···那些事情,我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安德廖沙已然度过那个年纪,青春期的问题不会再使他困扰。
“唉······都是让人费心的孩子们啊。”索菲亚长长地叹息一声,不经意似的瞥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呼噜噜地和鱼肉汤,不用想,我肯定是其中之一。
索菲亚嘴角带笑,她把玩着手中的戒指,不经意地询问:“安德廖沙···他来看望你了吗?”
我头也不抬地大快朵颐,“没有,我很久没和他联络了。”
“是吗?”索菲亚轻轻扶靠在吧台上,她凑近我,抚摸着我的头,她的动作轻柔,我能闻到香烟酒精混杂着索菲亚香水,有点混乱的味道。“他来到维尔利斯特了。”
起初我感到很震惊,随后一想大约是阿纳斯塔西娅的缘故,“他没有告诉我,应该是来游玩。”我不敢确定,一个偏僻的海岛小镇,即使是旅游圣地对他们来说到底有多少吸引力,怎么像是闻到花香的蜜蜂们都出现在这里···
索菲亚轻轻地说:“那孩子太任性了。”
她的语调平缓,似乎是一位母亲对孩子无奈的抱怨,可我感受到了她的无力,像是紧紧拽着粗糙的麻绳,绳子的另一端绑着即将滑落深渊的巨石。“没人能够约束他,除了他的父亲,然而他的父亲是如此信任自己的孩子······或许我与安德廖沙缺失了血缘的纽带,所以我无法那样坦然自若···”
我慢吞吞咀嚼食物,蓦然感到怪异,仿佛应该拽着绳子的人不是索菲亚,而是我,我得去承担那份重量。这种征兆隐秘地生长,扩张,直到勒住脖颈。
“安德···安德···”我渴望张开嘴巴替安德廖沙辩解,但食物聚集在口腔里,吞咽困难了起来,我杂乱地思考,像一只愚笨的呆头鹅。
索菲亚像是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她笑出了声,“安德廖沙是你的哥哥,他可是马尔金家族的继任者,意味着他是马尔金权利的唯一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