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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索菲亚停止了笑声,“安德廖沙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毕竟,他可是决定要成为你的兄长,一个完美的哥哥。”
我不住地点头,重新咀嚼食物。索菲亚的手滑落到了我一股一股的脸颊,“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祈求你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是我每次祷告时都需要对上帝说的话,我想要一直保护你们。”
“不论是谁,我都不想放弃。”索菲亚可能是担忧到了极点,她的语气渐渐低落,我想她从没有过这么大的孩子,听老管家说过,之前索菲亚和安德廖沙关系很平淡,她几乎没有和安德廖沙相处的经验。
“索菲亚···”我终于咽了下去,郑重地盯着她“虽然我告诉你很多次,但我还是想说,你不用太担心我,我会按时吃饭,按时服药,我会学习交朋友,你瞧,我今天买了很多书,很快我就可以自学到重新入学的程度,我会回归学校,健康地成长,嗯···或许有点,不,是特别困难,但我会向阿纳斯塔西娅他们学习,礼仪,教养,行为举止,我也不会忘记之前在巴甫···金布罗女士,一位十分优秀的礼仪老师的教导,总之,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变得不再让你担心的,好吗?”
说完一大段话后,我低头搅动着香芹卷曲的叶片,踌躇不定。
“弗洛夏。”索菲亚缓缓地将手搭在了我的手上,“你,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必感到自责,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很好,你是我的女儿,根本不用和其他人比较。”
我松了口气,同时更加坚定了要好好生活,不让索菲亚多担心的目标。索菲亚的关心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唠叨不断增多,从睡眠到饮食,从社交到学业,很难将这些与面前这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气质高贵,下一秒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高级社交场合的女人与唠唠叨叨联系起来。
终于,在索菲亚喋喋不休下,我十分艰难地将晚餐吃得干干净净,这让我送她离开的脚步都变得迟缓。
她走后过了半个小时,还是十分钟?我呆坐在地毯上消食,回来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裙边遮盖住蜷起的小腿,露出脚踝。突然,胃里的不适感终于动摇了我继续发呆的意愿,我爬起来快步跑向了卫生间,一分钟就将刚辛苦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我咕嘟咕嘟地用冷水漱口,压抑住胃痉挛止不住的抽痛,“鱼肉可能是坏掉了···果然,丹妮娅夫人说得对,没有比她那里更新鲜的海产了···”
我乐观地扯开嘴角,走到床边,打开窗户,风再度阴冷,冰凉的气息从天上降落到树枝,再缓慢向下沉降。
我忽略过度敏锐而捕获的所有危险信号,闭上眼睛接受寒风带来海洋和森林的气息。
弗洛夏的能力就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人的情感,她并不笨的。这章也是一个转折点,弗洛夏以后会接受弗拉基米尔的导火线感谢
第156章
Chapter 155. 雪山(一)
质数只能被一和它自身整除。在自然数的无穷序列中,它们处于自己的位置上,和其他的所有数字一样,被前后两个数字挤着,但它们彼此间的距离却比其他所有数字更远一步。它们是多疑而又孤独的数字。
而掉落在床底,被埋藏在厚实床幔之下的白色药瓶里药片数字已经归零,过早透支让精神无法镇定,吵闹的嘈杂和躲在潜意识深处的黑色淤泥蠢蠢欲动,他们炫耀着疯狂和混乱,噩梦开始无比真实,上演着夸张的剧情。
黑夜漫长却不静谧,黑暗被驱散,光明顺着远处漫上玻璃窗,弗洛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将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黎明褪去最后一层遮挡,缓慢而坚定地宣誓主权,直到光漫过指尖,她才安静地闭上眼睛。
我站在路旁的水坑边,脚边肆意摇曳的野花经受来自凯泽诺季风的洗礼,它的根茎越过泥土延伸到公路,车辙印仿佛是赞美勇者的勋章,均匀地刻印在它的躯干上。
我揉了揉手腕,将杂货店里的明星产品——整整三罐店主夫人自制罗勒青番茄酱从左手换到右手,顺手扯下耳机线团成一团塞到卫衣深不见底的口袋里。
“日安,小公主。”当我第二十一次重复检讨自己不该意志不坚定,轻易被店主热情的推销蛊惑,而不得不一手捧着花,一手挂着将近二十磅的袋子走走停停,甚至对着路边不规则的水坑发起了呆,这直接导致了我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车里的安德廖沙。
不仅仅是激动,担忧,困惑甚至喜悦,身体被丰富多样的情绪困住,声带却下意识启动运转。“早上好···安德···”
海浪一往无前汹涌的浪潮里,托起理智分裂成毛细血管的碎片,冲向堤防,白浪翻滚尝试冲破堤岸束缚,我呆呆地看向安德廖沙,他笑得熟悉又温柔。
我压抑的气息从唇边溢散,酸涩占领鼻尖高地,我才意识是安德,我抽抽鼻子,“安德,安德····”我有些语无伦次地叫出他的名字,喜悦是一只漏气的红色大气球,气体爆发式地逃逸,接着迅速消散。
某种被忽视的缺陷造成漫长时光里无数次的忍耐,这种不算好习惯的习惯,让我在上车后三分钟内完全平静下来。
车子正在驶离维尔利斯特,色彩斑斓的小镇飞快略过,停留在视网膜上流动的色彩自由得好像可以飞起来。
“我们去哪里?”我从身后绚烂的色彩中回头,提出了关键问题。
安德廖沙停顿一下,平静地说,
“圣奥茨特。”
车窗外,绿色像是溺水的青苔,随着铅灰色的石块缓缓沉降,稀释,越来越多蓝色占领视野,成为具有压倒性力量的存在。高大的冷杉占据公路两盘所有土壤,广阔没有尽头的锥形树梢傲然耸立,驻守在浩瀚未知的冰川之外。
我应该感到寒冷,因为车子正飞速驶向似乎永不消融的北境。
“这是安排好的行程吗?”我在脑海中挖掘有关这次出行的所有信息,出于对我那令人堪忧的记忆力的不自信,我不得不多考虑了一会,最后我得出了结论——除非我失忆了,不然我确实不曾知晓。
我之所以会这么困惑,是因为金布罗女士的第一节 礼仪课让我明白了ProgrediorTempus这种古老的社交礼仪。会见,拜访,回访,聚会等等实质上是双方的约定行为,邀请者需要给予对方充足考虑和准备时间后,发出邀请,如同发出一种礼仪性很强的知情书一样,不仅要力求合乎礼貌,取得被邀请者的回应,而且还必须使之符合双方各自的身份,以及双方之间关系的现状。被邀请者则要经过考虑,及早地作出合乎自身利益与意愿的反应。
在这项规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