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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种无休无止的惩罚。

可一切都变了,在没有人察觉到的时候,殿下被那个来历不明的马尔金改变了,他曾经是连忍耐都未曾尝过的人,他身上有种无欲无求的淡然和从容,因为他从未有过渴求与希冀,凡是所想,皆可成真。

可他放手了,让弗洛夏小姐走出了巴甫契特,谁都能看出,殿下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孤独的品尝痛苦,黑夜与白日交替,殿下的灵魂在被漫长的折磨中虚弱不堪,他身旁是璀璨的钻石珠宝和黄金铸造的王座,但他已经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他是一个高贵,俊美的,足以得到任何人的爱的少年,但他仿佛一下子失去生气,在阳光盛大而耀眼的巴甫契特,他慢慢衰竭,老去。

这种情感,如果不是“爱”,那么恐怕其他词语也不能定义。

“请进。”是卡斯希曼医生,他是除了弗洛夏小姐之外,唯一一个不论身份,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的外来人,他对所有人都会使用敬语,这让他在巴甫契特一直格格不入。

我推开门,走到殿下身后,站进墙角画框投下的阴影里。

弗拉基米尔殿下陷入了沉思,当他亲口说出那句话时,我没能看见他的表情,也无法想象,现在,他收起了全部肉眼可见的情感,像是收藏室里上个世纪跟随亚历山大一世征战的铠甲,坚硬,锋利,隐约散发出干涸的血腥味。

“卡斯希曼,你说,那些不停地制造,施加弗洛夏精神压力的源头,是什么呢?”殿下支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包住了下半张脸,他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冷酷。

殿下似乎知道答案,但他还在犹豫,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滑腻的语气像是盯住猎物的毒蛇,只等待着致命一击。

卡斯希曼推了推眼镜,他一点也不意外殿下会问出来,毕竟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但显然他没有学会如何对待罗曼诺夫的提问,他不自然地清清喉咙:“···人类。”他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随后心虚地把头扭到一边。

放肆的家伙!我冷哼一声,“卡斯希曼医生,注意你的态度。”也许是殿下的以礼相待养肥了他的胃口,他有些忘乎所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殿下没有阻拦我,他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盯着卡斯希曼,又似乎在凝望虚空,空洞中有一丝暴虐。

“···真是令人腻味。”殿下喃喃自语,他语气淡然,阴郁地垂下视线。

卡斯希曼敏锐地感到现在不能继续激怒殿下,他迟疑了几秒,无奈地摇摇头:“殿下······”如果是安慰,还不如不要说,只会成为无谓的废话,能给予殿下慰藉的人,我们没有那个资格,卡斯希曼也是这样想,所以他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凝固了的滞涩气氛,我的胸口都感到一阵憋闷,然后我听到殿下说,“卡斯希曼,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令人厌烦吗?”

殿下的耐心宣告终结,事实上,要不是弗洛夏小姐需要一个熟识的医生,卡斯希曼早就被赶出巴甫契特,并被永久的剥夺行医资格。

殿下勾起一抹冷笑,舔了舔嘴唇,阴恻恻地露出獠牙:“听好了,我现在需要一个切实的解决方案,而不是无用的理论观点。”

卡斯希曼低下头,作出臣服的姿态,他倒是很识时务地立刻取出鼠标下方的一本小册子。“殿下,恕我直言,没有真正的解决方案···弗洛夏像是一个错误的,不可执捉摸的奇迹,她特殊,独一无二的精神状况,和难以深入的精神世界,让她很难接受现有医学手段的治疗,您能想象吗?人类如何能左右未知···”卡斯希曼滔滔不绝地诉说,他陷入了某种迷思,神经兮兮的夸张。

可能卡斯希曼没有我想得那样聪明,他的审时度势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弗拉基米尔殿下低声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够了!卡斯希曼。”殿下的怒火暴起,尖锐的怒气似乎能撕破肉体,“不要用那种口气提起弗洛夏,她不是你追求知识的踏脚石,也不是可以供你探索发掘的病例。”

殿下直起身子,缓缓逼近卡斯希曼:“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不是吗?”殿下站起来,光线瞬间洒进他的眼睛,不留情面的威胁,或者说是警告,“明天,最迟明天,我应该听到的是你的治疗方案,合理的,有效的。”

弗拉基米尔殿下慢条斯理地眨了下眼睛,怒火熄灭于过分潮湿的空气里,声音缓慢而冷淡:“如果你做不到,也无所谓了,我会直接解决掉造成弗洛夏痛苦的源头。”

殿下仿佛厌烦透了被束缚的滋味,即使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相信,他会这么做,事实上,我乐于看到这个结果,我会忠诚地执行殿下的所有命令,直到完成殿下所愿。甚至我有些跃跃欲试,看着因为顾忌着弗洛夏小姐而越发束手束脚的殿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恨不得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现在它出现了。

至于解决掉的是什么,人类?这不重要,殿下释放出的宽容他们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么尝尝痛苦的滋味也许会事半功倍,成长总会伴随痛苦,但愿他们能从中汲取经验。

卡斯希曼愣住了,他自以为了解殿下,所以他肆无忌惮,高估了自己,产生了奇妙的优越感,这也不怪他,当他进入巴甫契特,作为弗洛夏小姐的唯一亲近的医生,得到了殿下的器重,地位超然,所有的资源和权力都涌向了他,他需要的一切不用说出口,仆从们早已替他备好,无人是不恭敬的,即使到了圣奥茨特的宴会派对,他也是人群中不能怠慢的存在,多得是学术界的人以谄媚尊敬的态度,与他攀谈,他成了重要角色,是小贵族们都要侧目的人物。

被权力的浮华冲昏头脑,迷惑其中,失去清醒的头脑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处于卡斯希曼的位置,很少会有人能不动摇。

“不,殿下,那是一场灾难。”卡斯希曼定定神,他无法认同殿下的做法,他苦涩地扯扯嘴角,仿佛预见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脸色很难看,嘴唇哆嗦着,嗫嚅道:“是对···弗洛夏的一场灾难。”

卡斯希曼注视着殿下,他似乎认为殿下会退缩,一般情况下涉及到弗洛夏小姐,殿下尤其的谨慎。

——可这次,殿下只是轻笑一声,他的笑容有种随心所欲的残忍,声音是濒临崩溃前的决绝:“那又怎样,我都要失去她了,谁他妈还在乎这些?”

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蔓延着,我更加恭谨地低下头,要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从沙皇村进入巴甫契特之后,第一次听到弗拉基米尔殿下说脏话,大概率也是殿下人生中第一次,但是,自从弗洛夏小姐出现后,一件件跨出底线,破坏规则的事情,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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