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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闲来无事,韩松便为他讲授文章。

他上辈子曾为帝师,教个孩子不成问题。

韩榆听得晕乎乎,全程不知所以然,但还是很感兴趣,耐心听完所有。

他在宣纸上做笔记,回去后抓耳挠腮地研读、揣摩。

等他回神,外面天已大黑。

屋里只他一人,油灯不知何时被谁点燃,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韩榆眸中染上暖意,陪小白说了会儿话,萧水容过来敲门。

“榆哥儿,吃饭了。”

韩榆笑着应了声,去堂屋用饭。

用完饭,各自洗漱。

韩榆学了半天,身体上因为小白的缘故感觉不到疲惫,精神上却觉得疲乏。

刚躺

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新年头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

正月初二,各家媳妇带着男人孩子回娘家。

齐大妮吝啬,一文钱都不想给老大老二的媳妇带回娘家去。

可谁也没听她的,仗着她卧病在床,妯娌二人各带了半斤野猪肉、五个鸡蛋回去。

至于黄秀兰,除夕那天她被衙役踹了胸口,当天敷了药,事后觉得没什么,还跟大家伙儿一起守岁。

也不知是不是累着了,昨儿早起疼得下不了床,翻身都难。

原本说好的年初二回娘家,也只能暂且搁置。

听大房二房边走边笑地出门,黄秀兰狠狠锤了下炕。

真是倒霉透顶!

本来齐大妮被蛇咬的伤都快好了,眼看就能二次出手对付韩榆,临了又出了这么件糟心事。

贵人交代的事迟迟不能完成,黄秀兰唯恐贵人心生不满,收回了这差事。

那她可就亏大了!

黄秀兰恨恨盯着窗外屋檐下的冰凌,诅咒韩榆摔进田沟里,破个脑袋断条腿。

这样也算交差了不是?

......

摔跤是不可能摔跤的。

自从那日脚下不稳,一头扎进雪里,韩榆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脚步。

除非刻意,是绝对不会再摔倒的。

因此,黄秀兰的诅咒注定要落空。

又要见亲人,韩榆很有些忐忑。

一路上听三个姐姐说外祖家如何如何,舅舅舅妈都是好脾气的,表姐表哥也都是老实人,这才放心几分。

六人走了半时辰,总算抵达梨

花村。

萧家就住在村口,人刚一进村,萧外公就大步出来,身后缀着一连串的人。

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弯腰抱起韩榆,将他置于小臂上:“榆哥儿可还认得我?”

韩榆攥着他胸前的衣料,正不知所措,就听韩兰芸急吼吼地喊:“大舅舅你怎么只抱榆哥儿,芸姐儿也要!”

原来是大舅舅。

韩榆暗自点头,那另一个稍显文弱的就是娘的双胞胎哥哥了。

“好好好!都抱!都抱!”

大舅舅萧超已许久未见妹妹外甥,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手抱一个,招呼大家赶紧进来。

韩宏晔递上年礼,萧外公掀开蒙在最上面的头巾看了眼,登时一惊:“这这这......怎的还有肉蛋?”

这一声,叫萧家所有人都看过来。

又是肉又是蛋,还有好些水灵灵的蔬菜,这可是往年从未有过的。

韩宏晔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老丈人。

末了又老老实实认错:“是我没本事,让阿容和孩子们受了委屈。”

萧外公脸色微沉,呼吸略沉了几分:“所以榆哥儿今年去私塾?”

萧水容点头:“先把榆哥儿的事定下,其他事以后再说。”

萧外公看向韩宏晔,见他面无异色,长叹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若再有下次,你们甭忍着,你还有两个兄弟呢,几个侄子也都是半大小子,打起架来并不输给谁。”

萧超表示赞同:“对,阿容你婆母要是再作妖,看我

不收拾她!”

小舅舅萧任附和:“没错,有咱们呢。”

韩榆双眼闪亮亮,他越来越喜欢外公和两位舅舅了。

再说韩宏晔,他本就心中有愧,自是无有不应。

“爹、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再有下次,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跟他们彻底掰扯开来。”

萧外公并未多言,只说榆哥儿受苦了,吩咐儿媳妇开饭。

话题就此打住,韩榆和外公一家高高兴兴吃了饭,下午和表哥表姐们打成一片,玩得可高兴。

申时,一家六口打道回府。

萧外公立在门口,目送着女儿远去,转身就见两个儿媳妇笑着商量野猪肉怎么吃,苦闷不减反增。

他们家日子过得不错,女儿女婿却带着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先前他点到为止,并不曾多说什么,也是担心女婿对他心生芥蒂,进而对女儿不满。

只希望女婿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让媳妇孩子受委屈。

旁的不说,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他定要带着儿孙冲到韩家,掀了韩家的屋顶,几口锅都给砸了。

-

萧外公的心思,韩榆不得而知。

他挺满意现在的生活。

亲人在身边,也有了读书的机会。

家里最讨厌的人都受着伤,没法找他们的茬,耳边清净不少。

韩榆甚至在想,要不要过段时间再让齐大妮受个伤。

最好嘴巴受伤,这样一来她就不能说话了。

很好,更清净了。

踩着夜色回家,韩榆默默掰手指头,数算日子。

他记得原文中大房会在明年被分出去,自立门户。

如果可以,韩榆也想趁这个机会带着爹娘姐姐和韩家彻底划分开来。

又或者,将这个计划提前......

正想着,一片温热覆上面颊。

韩榆仰头,萧水容摸了摸他的脸,似在试探温度:“榆哥儿可冷?”

韩榆摇头说不冷,等萧水容收回手,思绪再度流转开了。

一来一回,在风里走了一个时辰,大家都有些累了。

到家后只啃了两个野菜饼子,草草垫了肚子,就洗洗睡下了。

-

正月初三,走亲访友的流程告一段落,韩榆总算得闲,带上笔墨去找韩松。

今儿不识字,也不背书。

韩榆惦记着入私塾的考核,想着二哥到底是过来人,有心想向他讨教一二。

韩松知道后也不藏私,大方地分享了去年六月入学时,罗先生用来考校他的考题。

“都是些基础知识,以你所学,通过考校不成问题,难的是如何给先生留下深刻印象。”

韩榆观摩着面前的考题,听见这话,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见韩松笔下一阵挥洒,数道考题应运而生。

韩榆瞅了眼那大段大段的文字,咽了口唾沫。

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冗长。

韩松放下毛笔,将考题推到韩榆面前,无视他睁得溜圆的眸子:“你若能答出这几道题,面对先生再刁钻的考校,也都能轻松应对。”

罗先生是他两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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