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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动弹,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却是真真切切的惊恐。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好在刘勇很快就如愿以偿。

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住脖子,窒息感袭来,也将他整个人从炕上拔了起来。

这下,刘勇看清了对方的脸。

清寒的月光照亮惨白的脸,极致的恐惧在眼中凝聚。

“是不答应张地主,还是先生?”

上扬的尾音如同鬼魅,刺入刘勇的耳膜,嗡声炸响。

“不说?”声音的主人顿了一顿,“那就让我来猜一猜。”

“你先是答应了张地主,而后又被先生许诺的重利诱惑,便铤而走险,做出那等事来,对否?”

刘勇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挑开炕前的一块地砖,取出十两银子。

“怪......物......”

笑声愉悦,转瞬即逝。

“多谢夸奖。”

刘勇被那股看不见的束缚丢到炕上。

只听得“咯吱”一声轻响,映在枕边的那道影子消失不见。

......

韩榆从刘家出来,绕到屋后,使出吃奶的力气爬上猪圈。

村民们为了防止有人夜里偷猪,天黑后会在猪圈和前屋之间拉个围栏,只容许自家人在前后屋走动。

上次去韩家小院还近些,踩着猪圈边边走,难度不算高。

可刘家离韩家起码隔了十好几家,韩榆感觉自己在翻山越岭地走钢丝



好容易走到隔壁包老太太家的猪圈,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韩榆一惊,脚下打滑,啪叽摔进了自家猪圈里。

韩榆:“!!!”

黑暗中,韩松清冷的声线传入耳中:“不是说上茅厕,怎么跑到猪圈里来了?”

被韩榆砸醒的猪:“哼哼——”

韩榆:“......”

第51章

置身猪圈,韩榆差点被那股味道熏得晕过去。

手脚并地站起来,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充满味道的地方。

还没站稳,被从天而降的韩榆吓到的猪用鼻子拱了他一下。

“啊!”

韩榆低呼一声,又啪叽摔了回去。

比韩榆肥了一圈的大黑猪不停地拿鼻子怼他:“哼哼——”

韩榆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巴掌呼在猪头上,声音气得发颤:“你、你别拱我了。”

大黑猪哪里听得懂两脚兽的话,锲而不舍地挤兑韩榆。

韩榆是有点小洁癖的,尽管衣服脏了,一双手却保护得很好,干干净净。

之前是下意识的举动,这回他不想再推猪了,欲哭无泪地看向猪圈外:“二哥,救我。”

韩松明显迟疑了下。

韩榆小脸皱成一团:“二哥。”

韩松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淡淡道:“你坐在食槽里了。”

韩榆呆了下,借着月光低头看去。

屁股底下确实比猪圈其他地方高出一截,还有种湿乎乎的感觉。

韩榆:“......”

所以猪兄一直拱他,是因为他占了它的饭碗。

不仅如此,饭碗里极有可能还剩一点昨晚没吃完的东西。

韩榆:“......”

韩榆眼前一黑,险些晕死在猪圈里。

两条断腿翘在食槽边缘,从头到脚都写着“弱小可怜无助”。

在韩松沉默的注视下,韩榆翕动嘴唇:“二哥,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我不活啦!”

韩松:“......”

到底看韩榆可怜得紧,再任由他在食槽里坐着,恐怕要哭得全村人都知道。

韩松勉强忍住那么一丢丢的嫌弃,伸出右手:“先出来。”

韩榆推开硕大的猪头,颤巍巍爬起来,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水面上惟一的一块浮木,紧紧抓住韩松的手。

两人一起使劲儿,总算把韩榆从猪圈里拔了出来。

双脚刚落地,韩榆就嗷嗷扑进韩松怀里:“谢谢二哥,二哥你真好呜呜呜......”

小小的身体撞到身上,奇异的味道也随之扑鼻而来。

继韩榆之后,韩松也眼前一黑。

他双臂僵在半空,隐约可见细微的颤抖。

比他身体更僵硬的,是那张清隽俊逸的脸。

韩松:“......韩榆,松手。”

韩榆:“我不。”

韩松深呼吸,按下额角狂跳的青筋:“你身上很臭,我带你去洗澡。”

提起“臭”字,韩榆当即悲从中来,把韩松抱得更紧。

韩松闭上眼,心如死灰。

“怎么了这是?”

身后传来萧水容的声音。

韩松不指望失去理智的韩榆能回答,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控制住脸色:“榆哥儿不知怎么回事,跑到猪圈里了。”

“猪圈?”

萧水容一惊,快步上前。

却又在距离韩榆几步远的时候,冷不丁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霎时止住脚步。

韩榆更伤心了。

从韩松的视角,两包泪在韩榆眼

眶里不住打转,幸好被他浓密的睫毛兜住了,否则定会哭成大花脸。

萧水容很抱歉之前的行为,温声细语道:“榆哥儿先别进屋,我去烧锅热水。”

以前常听村民们说自家孩子是臭小子,萧水容还庆幸过榆哥儿乖巧懂事,绝不可能成为大家口中的臭小子。

谁知有朝一日,榆哥儿还真成了个臭小子。

三个人从屋后到前院,大家都被韩榆闹出的动静惊醒了,都在院子里站着。

韩树手里举着油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发现韩榆身上脏兮兮的:“榆哥儿这是怎么了?跌跟头了?”

姐姐们也都面露关切。

韩榆不想说话,只恨自己不是鸵鸟,无法把自个儿的脑袋埋进沙坑里。

萧水容就把韩榆的遭遇说了。

生性跳脱的韩兰芸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其他人也想笑,好在都忍住了。

韩榆:自闭.jpg

苗翠云连咳几声,眼神示意孩子们收敛一点:“深更半夜的,榆哥儿跑去猪圈里作甚?”

韩松也想知道。

他没看错的话,韩榆之前是站在包家和韩家猪圈之间的那面矮墙上的。

萧水容去烧水了,韩榆身上臭烘烘的,只有同样臭烘烘的韩松和他站一起。

韩榆哼哧半天,嗫嚅道:“我刚才起夜上茅房,听到咱家猪哼哼地叫,就想到安哥儿说黑猪和花猪肉质有很大差别,就想研究一下。”

韩树对此感到费解:“所以你就爬进猪圈里了?”

韩榆绞着两

根手指,就差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出来:“我只是爬到那个台子上,没准备下去。”

“然后二哥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就脚滑掉进去了。”

所有人:“......”

苗翠云真是好气又好笑:“大半夜跑去看猪,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韩榆抿了抿唇,眼睛在皎洁月色下又黑又亮。

“我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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