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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先逗弄谁的?”韩榆双手抱臂,没好气地说,“你只是个头高些,但是没我高,胳膊肚皮软不拉几,自然算不上多重。”

来啊,互相伤害啊。

哼.jpg

席乐安一听,果然炸了:“韩榆你果然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柔贴心的韩榆......”

话音未落,偌大的黑影从天而降。

“砰!”

重重砸到距离席乐安几步之

外的地方。

红的,白的,都在一瞬间迸溅开来。

是一个人。

从楼上掉下来。

摔死了。

这个人还是一张熟面孔。

两天前他们曾在书院大门不远处的屋檐下见过。

他们一起展望未来,还在那张满满当当的请愿书上摁下手印。

谢不凡。

号召书院同窗参与请愿的那位总是笑着的青年人。

就这么死在了韩榆三人的眼前。

有几滴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飞起,溅到席乐安的鞋面上。

席乐安:“嗝——”

席乐安吓坏了,嗝声不断。

韩榆拉住他,掌心的温热都无法让这个亲眼目睹一条生命消失的少年人镇定下来。

席乐安浑身颤抖,口齿不清地呢喃:“我......他......”

他很害怕,眼睛却跟着了魔似的,一瞬不瞬盯着谢不凡。

沈华灿也受了惊,但比首当其冲的席乐安好很多。

沈华灿跟韩榆对视一眼,前者捂住席乐安的眼睛,后者则默契地强制性地让他转身。

韩榆说:“别看。”

沈华灿说:“别怕。”

席乐安仍然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语气里不可置信和痛苦交织:“他怎么......他怎么......”

韩榆想着要不要先把人带回去,书什么时候来买都行,就见酒楼对面的书斋冲出一个青年人。

是那日和谢不凡一起动员同窗请愿的举人,顾永超。

“谢兄!”

顾永超看到谢不凡躺在血里,目眦欲裂。

“啧。”

极轻的一声,却被

韩榆精准捕捉到了。

韩榆似有所觉,往酒楼的三楼看去。

容长脸、鹰钩鼻的年轻男子趴在窗边,满脸兴味地看着顾永超。

又或者说,看着谢不凡染血的躯体。

“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怎么从窗户跌出去了?”鹰钩鼻男子一脸可惜,“莫不是近来忙于请愿书,身心力竭,一不留神就没了?”

顾永超抬头,当他看清三楼男子的脸,两眼猩红,像是一只发狂的狮子。

“吴承宇!”顾永超一字一顿,将这三个字在齿关嚼弄,好似要把这个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吴承宇的表情很是无辜,两手一摊:“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请谢兄上来喝口酒,是他非要到窗户边,是他自个儿掉下去的,与我又有何干?”

“顾兄,我要是你,绝不会当街疯疯癫癫。”吴承宇意味深长道,“谢兄人都没了,你也该通知他的家人,给他一个清净,而不是吵吵嚷嚷,让他去了地下也不得安宁。”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谢兄!”

顾永超什么都听不进去,狼狈地爬起来,就要往酒楼里冲。

然而他连门槛都没能跨过去,就被守在门外,护卫打扮的壮汉一拳打翻。

顾永超受了伤,怎么都爬不起来。

他无视了撕裂的嘴角和流满整个下巴的血,捶打着地面:“吴承宇,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回应他的不是吴承宇,而是护卫毫不留情

的铁拳。

因着谢不凡坠楼而亡,又有顾永超大吼大叫,引来诸多好事者围观。

他们对谢不凡的尸体和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的顾永超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将那个毫无形象地痛哭流涕的青年从护卫手底下救出来。

“砰!”

护卫一拳下去,指骨沾上顾永超的血。

铁锈的味道让他兴奋,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护卫呼吸急促,眼珠凸起,硕大的拳头再次狠狠砸下。

顾永超早就不挣扎了,他心如死灰地遥遥看着路中央的那具尸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想要的公平没能得到,还失去了生命。

苍天为何这般不公?

陛下为何不能倾听他们的声音?

顾永超想,算了,死了也好。

这样的环境下,即便做了官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跪在那些人的脚下,舔着他们的鞋底,苟且偷生。

不值当啊......

顾永超平静地闭上眼睛,淡然迎接护卫的殴打。

以及死亡。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位......老伯,欺负一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人,这样真的好吗?”

清冽温润的嗓音犹如天降甘霖,让顾永超情不自禁地睁开眼。

靛蓝色书生袍的少年人身姿挺拔,个头与护卫相当,身量却是护卫的一半。

可就是这样清瘦俊美的少年人,轻轻松松接住了护卫来势汹汹的拳头。

反手一推,护卫的拳头原路返回,并踉

跄着后退几步。

顾永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兴奋得不到发泄,护卫沉下脸:“你是什么人?”

“呦,这不是韩解元么?”戏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是吴承宇在说话,“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韩解元竟有这样大的本事?”

韩榆很难忽略吴承宇话语中的调侃和探究,后退两步,仰起头往上看。

在吴承宇居高临下的俯视中,韩榆眼眸微眯:“你是谁?”

吴承宇:“???”

“你不知道我是谁?”吴承宇对此表示震惊,以及不可思议。

韩榆不答反问:“你在书院读过书?”

吴承宇摇头。

韩榆理所当然道:“那我为何要认识你?”

吴承宇:“......”

见鬼,我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事出突然,顾兄情绪过激在所难免,这位兄台大可不必如此。”韩榆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顾兄受了很重的伤,我这就送他去医馆。”

说罢,绕开挡路的护卫,蹲身将顾永超扶起来。

手指所过之处,韩榆很快判断出顾永超鼻骨骨折,前臂骨折,以及三根以上勒骨骨折。

顾永超不肯走,直勾勾地看着谢不凡的方向,意图再明显不过。

韩榆使了个眼色给沈华灿,沈华灿会意,无声点头。

“等等,我让你们走了吗?”

吴承宇见韩榆搀扶着顾永超往医馆走去,顿时不满了,高声喝道。

不待他命令护卫追上,韩榆倏然回头。

黝黑的眼瞳漠然冷酷,

里头像是藏着一只即将脱笼的野兽。

吴承宇心口一紧,等他再回神,他们已经走远了。

“是错觉吧?”

韩榆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农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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