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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或许能入知府大人的眼,十分阔绰地放了近一个时辰的爆竹。

知府大人

对此表示,入不入我的眼暂时还不知道,反正这会儿本官的耳朵快要聋了。

——被爆竹炸得。

接近年关,府衙有许多堆积成山的公务亟待处理,韩榆只盯着第一批砖头从砖窑里烧制出来,说些官方的鼓励话术,就带着同僚回去了。

公务繁忙,韩榆连着三天没有回去,吃喝都在府衙。

韩兰芸是个省心的,又有自保的能力,韩榆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充作管家的韩二。

腊月二十四,韩榆手头的事务告一段落,闲暇之余回去一趟。

韩兰芸不在家,出去巡视铺子了,只韩二迎上来。

“主子,越京送东西来了。”

韩榆脚下不停地往房间走:“放到书房,我先沐浴更衣。”

在府衙住了三天,他都没能好好收拾自己。

不用低头闻,鼻息间就萦绕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韩二应是,去给韩榆准备沐浴所需的热水。

一刻钟后,韩榆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韩二恭声道:“天气寒凉,还请主子擦干头发再出门。”

一边说着,双手捧上叠得方方正正的巾帕。

韩榆漫不经心应了声,捏起巾帕的一角,盖到头顶上,粗暴的揉搓几下,拧干多余的水分,这才去了书房。

他从来不会拒绝下属在分寸之内的关心。

书桌前,堆放着摞得很高的精致礼盒。

韩榆一撩袍角,就这么席地而坐,坐在柔软的地摊上,开始

拆礼物。

古籍是二哥送的。

衣衫鞋袜是爹娘送的。

前朝书画大家的画作是沈华灿送的。

专治肩颈酸痛的膏药是席乐安送的。

还有师公,两位师叔,杨星文,以及当初在翰林院任职期间处得不错的同僚。

最后一份,也是最大的那个。

来自迟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好心人。

含玉。

韩榆打开礼盒,里面是几十本古籍。

韩榆看看二哥送的,再看含玉送的:“......”

尝试翻找,依旧和去年一样,没发现任何疑似字条的存在。

韩榆轻挑眉梢,取出古籍放到书架上:“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或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又或许还不到时候。

事不过三,韩榆试探过两次,都没得到回应。

既然如此,又何必深究。

反正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让韩二把其他一些不重要的年礼送去库房,韩榆随口问了句:“年礼都送到了?”

韩二抱着礼盒,轻声答道:“回主子,已经送到了。”

韩榆轻唔一声,撕开韩松的书信:“行了,你去吧。”

韩二应声退下。

韩榆喝一口韩二准备的温热茶水,凝神看信。

韩松在信中说,户部尚书齐冲有机会入阁,也就这两年的事,他很有可能会在齐冲入阁后成为新的户部尚书。

“意料之中的事。”韩榆勾唇,自言自语道。

韩松三言两语陈述了他在朝中的境况,剩下八成的笔墨都用来话家常了。

齐大妮的身体还算

健朗,大房二房的两对夫妻沉迷经营韩家食铺——并非太平镇的那个,而是来越京后新开的。

韩文观的读书情况,以及小女儿韩文锦如何乖巧可爱。

透过文字,便可感知到韩松对锦锦远胜过观观的溺爱。

想来也是,谁能拒绝甜滋滋的小棉袄呢?

看完韩松的书信,又打开席乐安和沈华灿的。

两人图省事,直接两封信合成一封。

除了报平安,就是谈及个人的婚事。

韩榆的瞳孔微微放大,难掩震惊地坐直了:“......嗯?”

他没看错吧?

这两人竟然先后定亲了?

韩榆觉得他一定是出现了幻觉,揉揉眼睛,灌下一杯茶,低头再看。

......还真是。

沈华灿和蔡文的幼女,蔡清妍定亲。

席乐安则是跟户部另一位侍郎的幼女,陈慕青定亲。

沈华灿幼时和蔡清妍是玩伴,彼此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而户部右侍郎之所以将幼女陈慕青许配给席乐安,一来是因为他踏实能干,没什么花花肠子,二来也有沈家和韩家的关系。

席乐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还在信里调侃,说他这是靠好友嫁入高门了。

韩榆哭笑不得,又把韩二叫来。

原先他不知小伙伴定亲,只送了相应份额的年礼。

如今既已知情,合该送些重礼过去,聊表心意。

韩榆又写了回信,让韩二连同礼物送去越京。

再拉开书房的门,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府衙还有公务,

韩榆取来黑色的氅衣披上,很好得抵御了外界寒冷,乘马车回去,继续办公。

如此又过六日,除夕如期而至。

这天不必上值,韩榆一觉睡到自然醒,抱着壮壮坐在太阳底下,顺手帮韩兰芸查了账。

太平府,越京,徽州府,共计商铺三十二间,查起来并不轻松。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韩兰芸没法时时刻刻盯着,就有管事忍不住了,在账目上动手脚。

账本做得很漂亮,几近完美,可韩榆还是凭借他聪明无双的大脑,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这笔账应该是六千五百七十二两,上面却写着两千八百两......”

韩兰芸气炸了:“后天我回去一趟,珠珠交给你照看。”

珠珠,全名文珠,就是那个被韩榆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小姑娘。

韩榆让官兵帮文珠重建好房屋,亲自送她回去,后面就没再管了。

再遇见是一次偶然。

知府大人外出公干,无意中在乞丐堆里发现了文珠小姑娘。

第一眼觉得眼熟,第二眼才确认了她的身份。

把人叫到跟前一问,原来不久前,文珠的一个远房叔父登门,强占了文珠祖母留给她的房子和财物不说,还翻脸不认人,把文珠逐出家门,任其流落街头。

文珠无家可归,只能与乞丐为伍。

好在那群乞丐还算有点良心,看她小小年纪实在可怜,偶尔还多分个包子给她。

文珠是韩榆亲手救出来的,又让他以另一种方

式弥补遗憾,无疑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所以韩榆严惩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远房叔父,将房屋财物归还给文珠。

韩榆忙得分身乏术,就让韩兰芸有时间盯着她一点。

这一盯不要紧,竟意外发现了文珠在调香方面的天赋。

文珠的嗅觉极其敏锐,当初正是通过味道认出韩榆这个救命恩人。

刚好韩兰芸打算进攻香料行业,在征得文珠的同意后,收她做了干女儿。

事后才被告知这个消息的韩榆:“???”

很好,又一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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