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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半月宿在舒嫔宫中。

原以为舒嫔经历剖腹取子后会失宠的人惊掉了下巴。

舒嫔独占圣宠,惹来后宫嫔妃的不满,争宠的手段频出,为此闹出许多笑话。

不知怎的,后宫纷争竟传到了前朝。

早朝上,

御史进言,劝说永庆帝雨露均沾,莫要独宠舒嫔一人。

永庆帝向来我行我素,尤其这会儿正沉浸在喜得麟儿的喜悦中,冷不丁被御史泼了一盆冷水,登时龙颜大怒。

不仅严惩了进言的御史,还破例晋舒嫔为舒妃。

除此之外,还下旨给最早提出缝针之术的徽州府知府韩榆诸多赏赐,召仁医堂大夫王青生入太医院任职。

经由永庆帝一番发作,让缝针之术更加声名远扬。

若有人反对缝针之术,就有人拿永庆帝举例。

“陛下都看好,显然是有大用处,莫非你想违背陛下的意思?”

自然是不敢的。

因此,不过一年时间,缝针之术不仅传入宫廷,还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医馆里。

“知府大人有所不知,现在但凡有人受伤来医馆,甭管大伤小伤,都嚷嚷着要缝针,搞得咱们头都大了。”

翻了年,回京述职在即,韩兰芸却染上风寒,连着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还咳嗽得厉害。

傍晚时下值,韩榆特地绕路来仁医堂,打算给她买点润喉的药丸。

王青生早已进京任职,坐堂大夫换成了其他人,但放眼整个徽州府,谁人不知知府大人的模样。

这厢韩榆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

刚拿到药丸,那边就有伤者因为缝不缝针的问题和坐堂大夫起了争执。

仁医堂的伙计见韩榆频频侧目,就忍不住大吐苦水。

韩榆没有出面,只提议道:“可以让大夫指定一个范围

,超出那个范围才能缝针。”

伙计眼睛一亮:“知府大人英明,回头草民就告诉刘大夫。”

韩榆面带微笑,带着药丸打道回府。

来到韩兰芸的住处,韩榆先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

“喏,止咳药。”韩榆把装着药丸的瓶子给韩兰芸,“后天动身,这两天注意休息。”

韩兰芸神情恹恹地靠在床头,嘴里含着润喉丸,声音沙哑得厉害:“知道了,比起我,更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才对。”

韩榆抬手轻揉眉心:“这不是情况特殊,总不能把问题留给接任的知府。”

从正月初二到今天的初六,他差不多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只为了处理目前尚未得到妥善解决的事务。

时间紧急,后天就要离开,他必须在正月初七之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思及此,韩榆起身道:“我先去用饭,等会儿让人给你送来,吃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等一下。”韩兰芸叫住弟弟,往他嘴里塞了个润喉丸,“这东西没生病也能吃,我看你喉咙有点哑,今天应该说了不少话吧?”

韩榆笑了笑,也不回答,故意揉乱她的头发,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韩兰芸啧了一声,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对文珠说:“别看你舅舅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其实忒幼稚。”

文珠但笑不语。

那是因为在外面他是一府长官,所有人都要倚仗他。

而在家中,身边是最最亲近的人。

只有

这时,无所不能的知府大人才会放下心防。

......

韩榆忙到深夜,眯了两个时辰,又匆匆赶去府衙。

一日忙碌后,到了下值的时候。

这是韩榆最后一日在府衙,临走前,他把所有私人物品收拾好,放进箱子里,就这么抱着往外走。

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书架上风格多样的书籍,桌案上有意无意甩到墨水,无一不昭示着韩榆来过的痕迹。

可韩榆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能实施,三年远远不够。

抬步跨出门槛,韩榆回头往里看一眼,仿佛要把房间里的陈设记在脑海中。

看完回头,发现回廊尽头站着很多人。

刘同知,张通判......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僚。

韩榆缓缓走近,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来为本官送行?”

刘同知摇头:“下官在迎客楼设宴,想邀请知府大人一聚。”

以前一直是知府大人设宴,如今也该他们主动一回了。

韩榆莞尔:“那就走吧,权当是最后的晚餐。”

满是揶揄的口吻逗笑了众人,脸上不同程度的沉重也散去许多。

“走走走,知府大人这回咱们不醉不休!”

韩榆把箱子放到马车上,随众人一道去了迎客楼。

酒酣耳热之际,张通判举着酒杯高呼:“祝知府大人一帆风顺,官途亨通。”

这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其他人相继说起祝福的话语。

韩榆一一回敬,到了最后,也不禁有些醉了。

散席后,韩

榆走出迎客楼,被刘同知叫住。

“知府大人,这个给您。”

韩榆接过,借着月光低头打量,是去年在砖场外那个小男孩送的画。

刘同知把它取下来,郑重其事地交到韩榆手上。

“徽州府能有今日,全是因为大人,这画见证了府衙所有人的努力,大人看到它,就能想到我们。”

凉风一吹,韩榆酒醒了。

他双手捧着画,字里行间尽是真诚:“韩某不会忘。”

刘同知笑了,目送知府大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韩榆坐在马车里,轻抚着手中画微凉的触感,微微阖上眸。

翌日天没亮,韩榆和韩兰芸、文珠就出发了。

以徽州府百姓对韩榆的爱戴程度,得知他要走,定然会拦车相送。

韩榆不欲大张旗鼓,决定悄悄地离开。

可惜他的计划注定要落空。

韩榆在城门口被人拦下。

数不清的百姓立在街道两旁,眼神热切地看着知府大人的马车。

百姓代表吴大贵走到马车前,瓮声瓮气地说:“草民们就晓得大人要偷偷离开,老早就守在这里了。”

韩榆跳下马车,看向黑压压的人群,一时哑然。

吴大贵继续说:“不过我们都知道,大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让彼此双方太过伤心不舍。”

“可就算这样,我们还是想来,送大人最后一份礼物。”

韩榆眸光微动,即便面上不显,心底也生出几分期待。

离别的礼物......会是什么?

只见吴大贵拍了

拍手,几人抬着一丈多高,宽三尺有余的巨伞缓慢走来。

月光下,隐约可见巨伞上缀有许多绸条。

韩榆走近,发现每根绸条上都写着不同的姓氏。

“这是万民伞,伞上共有三百二十九个姓氏,代表徽州府全体百姓对您的感激。”

吴大贵说着,声音带上了哽咽:“大人,是您为徽州府带来了福祉,我们会永远铭记您为徽州府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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