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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头扎进去,喵喵喝了起来。
不多时,老妪送来素面和卤肉。
韩二和暗中随行的几人占了另一张桌,也叫了素面。
韩榆对老妪说:“再给他们添个卤肉。”
送上门的生意,不要白不要,老妪飞快弄了两碟卤肉,给韩二几人送去。
周遭人多眼杂,韩二只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不断有探究打量的目光落在韩榆一行人身上,并与人窃窃私语。
韩榆视若无睹,摁住壮壮意图扒拉卤肉的爪子:“不可以。”
壮壮软趴趴地拍了下韩榆的手背,又缩回去喝水。
茶棚里有好些人,喝茶之余也没忘了谈天。
“前阵子我家小子刚定亲,打算趁现在还没成亲,把家里的房子修整一下,赶明儿
还得去买点砖头,再盖间屋子。”
“买砖头?建议你买徽州砖,便宜不说,质量还好,之前匪寇下山,我全家都躲在屋里,他们拿锤子都没把墙砸开。”
韩榆吃面的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
“真有这么好?”那人半信半疑。
“骗你作甚,要说这徽州砖,可是刘大户不远千里从徽州府拉回来的。我去买的时候,刘大户告诉我,这徽州砖是徽州府前头的那位知府捣鼓出来的,直到现在,大家都还逢人就夸他呢。”
“试想一下,要是这徽州砖质量不好,没人买,大家伙儿哪里会一直惦记着前头的知府大人?”
“这倒也是,我回头就去打听,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让我家大姑去买,她孙子也要娶媳妇了,正愁没钱买砖头盖房子呢。”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抱怨这年头挣钱不易,再加上匪寇时不时下山骚.扰打劫,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喵~”
韩榆吃完最后一口面,又被壮壮拍了下胳膊:“回去?”
壮壮又拍一下。
韩榆懂了,正要抱起壮壮,隔壁桌的妇人忽然叫住他:“小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韩榆顿了顿:“婶子何出此言?”
“小公子不是云远府口音,还有你这身打扮,咱们这边的人是不会带只猫崽子出门的,万一遇到匪寇,逃命还要拖着个累赘。”
韩榆:“......”
“在下的确不是云远府人士。”韩榆坦言
道,“是来找人的。”
妇人点点头:“难怪呢,劝你尽量别乱走,万一遇到......”
“不许动,打劫!”
韩榆循声望去,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扛着大刀,朝着茶棚气势汹汹地走来。
妇人一拍嘴:“我这破嘴,真该打!”
韩榆噎了下:“韩二。”
他还急着去凌梧的住处,没工夫跟他们耗在这里。
韩二眼神一厉,果断拔刀。
......
一盏茶的时间后。
韩二抽回穿透最后一只匪寇肩胛骨的长剑,轻轻一甩,退回到韩榆身后。
韩榆取出十两银子,交给呆若木鸡的老丈手里:“这些就当做是毁坏了您茶棚的赔偿。”
老丈:“???”
躲在角落里,看着躺了一地的匪寇,边惊呼边瑟瑟发抖的客人:“!!!”
韩榆重回马车,继续出发前往大岩村。
在韩十六的来信中,疑似凌梧的住处位于大岩村后面的山里。
有关凌梧最后的踪迹断在大岩村附近,韩十六在村里挨家挨户地排查,却没有一户能对得上。
韩十六不死心,不想无功而返,在大岩村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这才在深山中找到那间竹屋。
然而诡异的是,韩十六问了大岩村的村民,竟无一人知道山里有这么一间竹屋。
一个时辰后,韩榆站在竹屋前。
竹屋是很普通的竹屋,共有四个房间,屹立在竹林里,很是显眼。
村民只要进山,肯定一眼就能看到,可他们却说山里没有竹
屋。
这种灵异现象,让他联想到跛足道士口中的功德金光。
韩榆推门而入,幽深的眼眸中警惕与思索交织。
竹屋内陈设简洁,只一张桌,一张椅,以及一张床。
韩榆环视一圈,径直走向书桌。
桌上摆放着一本册子,扉页上写着“凌梧的日记”。
安静无声,像在等待谁的到来。
韩榆喉结滚动,竭力抑制指尖的颤抖,拿起日记,翻开。
......
八月初六
感觉不太好受,但是可以控制住。
大越,这名字真好。
元年,三月初八
我在失控。
元年,四月初三
血管变成了深蓝色。
元年,十月十六
没有晶核,我在逐渐变成一个丧失理智的怪物。
二年,正月初一
春节快乐。
以及永别。
明兴五年,五月初七
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杀光所有人?!
明兴八年,正月十八
缠足!
篡改史实!
明兴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三
血管变成了灰色。
小白也没了。
永庆元年,正月初一
第一百六十三年。
永庆三年,腊月十六
我太了解自己了,偏执刻入骨髓,所以你一定会找到这里。
原本的韩榆为他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了,凌梧即韩榆。
你会知道原因,但不是现在。
切记,大越需要你。
第118章
“凌梧即韩榆。”
捧着泛黄的,充满岁月感的日记本,韩榆悬着的心倏然落下,鼓动如雷。
原来在很久以前,他就来到这里了。
见证大越种种变化的同时,饱受无法补充晶核的苦痛折磨。
一百六十三年。
六万天。
万般难言滋味盘踞在心头,酸涩与震撼交织。
韩榆仍记得被关在禁闭室里,失去实验体最基本的需求——晶核,在黑暗和死寂中感受着理智一寸寸被蚕食,当忍耐到了极限,开始自残时的窒息绝望。
这些年,我一定很痛苦。
为了不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伤害无辜之人,被迫遁世离群,苟延残喘地熬过一天又一天。
看着越氏的后人为女子套上一层层枷锁,通过缠足束缚她们的自由,再用女则女德将她们困在仅有方寸之大的后院里。
相夫教子,管理后院妾室及庶出子女,直至生命走到尽头的那天。
看着明兴帝肆意篡改史实,将两位女帝创下的丰功伟绩尽数加注到自己的身上,残杀无辜知情者,还恬不知耻地自封为“千古一帝”......
日记本的边缘凹陷下去,出现一道深刻的指痕。
韩榆想到当年太平镇的书斋里,书生们有关正史野史的争辩。
原来,正史也能造假。
而被认为难登大雅之堂的野史,上面也有可能记载了鲜血淋漓的真相。
韩榆陡然明白,当缠足的弊端在各地传开,
百姓反应不一,更有爱惜妻女的官员坚决反对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