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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这是镇上唯一的客栈。

韩榆不想在马车里过夜,更不想宿在荒郊野岭,和蚊子整夜作伴,姑且将就一夜,明日到府城就好了。

“笃笃笃——”

韩榆放下包袱,循声望去,客栈伙计捧着托盘站在门外:“客官,这是您的饭菜。”

“直接放桌上。”韩榆随手一指,打开包袱,取出换洗衣物,“再送点热水上来。”

伙计把饭菜放到桌上:“好嘞,客官您......”

话未说完,就被韩榆的轻呼打断。

伙计扭头,地上躺在好几个白花花的银子。

韩榆旁若无人地捡起来,随手丢进包袱里,轻描淡写道:“去吧,吃完饭我就要用。”

伙计回神,眼睛闪了闪,麻溜退了出去。

客栈的饭菜也很简陋,青菜

豆腐汤,一碗白花花的炖肉,很难让人生出食欲。

韩榆走到桌边坐下,面不改色地吃完。

放下碗筷,客栈伙计也送来了洗澡用的热水。

“客官您的热水,等会儿天黑后还请客官不要随意走动,成平县匪寇猖狂,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

韩榆道了声谢,把门一关,开始洗漱。

洗去一路的风尘仆仆,韩榆把潮湿黢黑的被褥叠起来放到床脚,就这么和衣躺下。

云远府在大越的最南方,才四月就已经很热了,夜里不盖被子也不用担心生病着凉。

韩榆枕着手臂,听着外面的簌簌低语,闭眼沉沉睡去。

月上中天,深夜里万籁俱静。

“砰——”

剧烈的声响回荡在客栈里,惊飞枝头栖息的鸟雀。

趴在柜台后打瞌睡的伙计迷迷瞪瞪抬起头,借着火光看清来人,登时魂飞魄散。

“雷公寨......”

“闭嘴!”

为首的络腮胡匪寇扬起大刀,猛敲了下门板,声如洪钟,直震得伙计抖如糠筛,立马安静如鸡。

络腮胡努了努下巴,身后的匪寇蜂拥而入,跟狼见了肉似的,相继踹开住客的房门,大行抢掠之事。

“啊!”

住客们睡得正香,匪寇破门而入,硬生生吓醒不说,更是抱着被子尖叫不止。

韩榆的房门同样被人一脚踹开,匪寇举着火把走进来。

“你就是那个杀了老子几个兄弟的小子?”

韩榆一脸睡意惺忪地靠在床头,面上不见半分慌乱,

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你兄弟?”

体型堪比狗熊的络腮胡匪寇走到床边,一把揪住韩榆的衣襟,左手拿着的火把映照出他满脸的横肉。

衣领卡住了喉咙,抵得韩榆有点难受,忍不住轻咳两声。

络腮胡把火把凑到韩榆脸旁,后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火焰炙烤的热度:“臭小子别装傻,你的人杀了我八个兄弟,重伤十二个,这笔账,今儿晚上老子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才死八个?”被人牵制的感觉不太好受,韩榆却面色如常,还有闲心调侃,“我以为所有人会砰——全部死光光来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模拟放烟花,五指并齐再绽开,犹如一朵染上橙红火光的白莲缓缓绽放。

络腮胡怒不可遏,松开手里的衣襟,转而握起砂锅大的拳头,直奔韩榆面门而去。

破风声响起,据初步判断,这只拳头的力道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然而,想象中坚硬指骨砸碎鼻梁,碾碎面部每一寸肌理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发生。

韩榆不疾不徐抬起手,截住迎面而来的拳头。

清瘦的年轻人,在络腮胡看来格外纤细的手腕,却轻轻松松地接住了他的全力一击。

络腮胡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韩榆依旧维持着靠在床头的悠然姿态,语调轻佻:“力气不小,一炷香时间应该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眼光不错,老子的确打死过几只老虎。”络腮胡狞笑,拳头用力,“死

在老子的拳头底下,是你小子的荣幸。”

可惜,任由他如何用力,也难再前进半分。

“那很不错。”韩榆很不走心地夸了句,忽又话锋一转,“但我只需要一拳,就能砸死一只老虎。”

不待络腮胡理解话语中的深层含义,右手传来一阵剧痛。

“啊!”

络腮胡惨叫,发出惊恐的哀嚎。

韩榆收拢手指,一寸寸揉碎他的手骨。

哀嚎声不绝于耳,而门外的匪寇一度以为是房间住客在叫,路过时嘻嘻哈哈:“三当家可真厉害,那小子惹上三当家算他倒霉。”

韩榆愉悦勾唇,轻声慢语道:“听见了吗?遇见我算你倒霉。”

“身为雷公寨三当家,怎能如此轻敌?”韩榆啧啧道,“放着现成的大刀不用,偏要用拳头跟我硬碰硬,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络腮胡挣脱不开,剧痛令他眼前发黑,只能胡乱挥舞着火把,试图逼退韩榆。

韩榆抬脚一踹,燃得正旺的火把朝络腮胡倾倒。

“哔啵——”

火焰接触到皮肤,发出悦耳的脆响。

韩榆一松手,络腮胡仰面摔倒,用没受伤的左手拼命拍打裸.露在外的皮肤。

然火势凶猛,哪里是他一个疼得神志不清的人能扑灭的。

韩榆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托腮:“看你实在可怜,我便好心帮你一把。”

“韩二。”

本该在隔壁沉沉入睡的韩二拎着桶水走进来,一扬手,把水浇到络腮胡身上。

“哧”的一声,缠绕

在他脸上、脖子上的火尽数熄灭。

唯有弥漫在空气里的焦糊味,以及袅袅升起的青烟,证明方才络腮胡经历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会儿他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大片红色的血肉令人毛骨悚然。

韩榆起身,敛眸整理衣冠,慢条斯理地问:“外面如何了?”

韩二恭敬回话:“成平县县令已经带人将一楼的匪寇尽数拿下,二楼有部分匪寇想趁乱逃走,被我们的人拿下了。”

“好。”韩榆正了正青色的发带,“走吧,下去看看。”

不欣赏一下这群亡命之徒的丑态,都对不起他苦等到半夜。

明日还要赶路,更要应付云远府府衙内不知根底的官员,可耗费精力了。

韩榆不太高兴,路过络腮胡时,一脚把人踢开:“你留在这里收拾东西,稍后动身去县里。”

韩二瞥了眼看不出人样的络腮胡,恭声应是。

走廊上一片狼藉,住客的财物被随意散在地上,想来是官兵突然出现,匪寇慌不择路,无意中落下的。

从其他住客的门前路过,韩榆不无意外地看到犹如惊弓之鸟的男男女女。

韩榆并没有出言安抚的打算。

至少现在没有。

韩榆施施然走到楼下,胖墩墩的成平县县令满头大汗地迎上来:“您可是......知府大人?”

韩榆来到跪了一地的匪寇最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本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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