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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巴,试图将自己的气味标记在他身上。
韩榆由着他,吩咐韩八:“通知厨房,等会儿开饭。”
“是,属下这就去。”韩八脆声应下,临走前还说,“今儿厨娘买了新鲜的菌子,上次主子没能尝到味儿,这次可千万不能错过。”
韩榆:“......滚。”
韩八:“好嘞!”
然后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用过晚饭,韩二踏着夜色回来。
韩榆刚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灯下看书。
是一本游记,出自杨星文之手。
去年下半年寄过来的,只是忙于公务,一直没机会看。
今日得闲,决定看几页放松放松,顺便想些事情。
“查到了?”韩榆抬了下眼,很快垂下,继续往后面看。
书中描绘了北地的大好风光,蔚为壮观,很是引人入胜。
“红杏楼确实有问题,张天每月初三都
会来红杏楼,也不久留,见了鸨母后很快就会离开......”
烛火摇曳,一室寂静,唯有韩二肃穆的声线在耳畔回荡。
韩榆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靠近炭盆,掌心汲取炭火的热度,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
“初三......三......”
韩榆轻声呢喃,若有所思地看着虚空中某一点。
良久,韩榆做出了决定:“准备一下,明天去会一会这位孙妈妈。”
韩二提议:“不若让韩八过去?”
韩八看似不着调,整天嘻嘻哈哈傻乐,像个大脑缺根筋的呆子,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乔装改扮出任务,找韩八准没错。
“不必。”韩榆没来由地想到离京前沈绍钧对他说的话,语气微顿,借翻书掩饰片刻的失神,“我亲自走一趟。”
出于红杏楼的种种未知性,韩榆理应明哲保身,让下属为他出生入死。
但红杏楼牵扯甚广,既有试药人,还有疑似与平昌伯府有关的拐卖团伙,或许还有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韩榆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
韩二素来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只闷声应好。
韩榆睨他一眼:“这几天你们和我一起不眠不休,今晚不必守夜,早些睡吧。”
韩二拗不过他,只好应下:“属下告退。”
韩榆继续看书,同时一心二用,思考明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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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夕阳西下。
每逢这时,白
日里沉寂数个时辰之久的红杏楼逐渐热闹起来。
年轻公子哥儿,大腹便便的富商,贩夫走卒,甚至是刚下值不久的官员,都会齐聚于此。
饮酒作乐,美人在侧,好不快活。
孙妈妈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二楼往下看。
娇媚可人的姑娘们将恩客们哄得找不着北,从他们的口袋里攫出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孙妈妈轻抚着眼尾的细纹,无声笑了起来。
转身欲走,一楼大堂内有人高呼。
呼声盖过台上姑娘的婉转唱腔,清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本公子今儿心情好,今日在座诸位的一应花销,全记在本公子账上!”
“诸位只管吃好喝好玩好,不醉不归!”
大堂里喧嚣的人声戛然而止,就连那弹琴唱曲儿的也都停下了。
高举右手的年轻公子哥儿仰头灌一口酒,打出个酒嗝,疑惑地四处张望:“怎么都不说话?本公子说,今日红杏楼所有人的花销,全由本公子包了!”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
“公子大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把红杏楼的好酒好菜全都端上来,今儿爷要吃个尽兴!”
“光有好酒好菜哪够,孙妈妈,还不快叫姑娘们全都出来!”
所有人看向二楼的孙妈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再看那挑起这阵热潮的始作俑者,正抱着酒壶乐呵呵傻笑。
孙妈妈眼神阴冷了一瞬,这是个冤大头,还是单纯来闹事的
?
“翠香,你去请姑娘们下去。”孙妈妈轻摆着手中的团扇,眯着双眼打量楼下唇红齿白的年轻人,“翠菀,去请这位公子上来。”
翠香翠菀娇滴滴应了声,莲步轻移,一阵香风飘远了。
红杏楼的姑娘们去了楼下,口出狂言要包揽今日所有人花销的年轻公子也被翠菀请了上来。
孙妈妈倚在栏杆边,笑容满面地注视着他,瞧着就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儿。
只那双眼笑意不达眼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可见掩饰得极好。
年轻公子抬袖拭面,语调飘飘然,身上裹挟着浓郁的酒气,明显喝了不少酒,已然神志不太清明了。
“你......嗝......叫我?”
孙妈妈被酒气熏了一脸,不悦皱了下眉,又继续笑:“公子方才说的话可作数?”
年轻公子愣了下,点头如捣蒜:“自然作数,本公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
说着拍了拍胸脯,很是大言不惭。
孙妈妈却没有错过,他那一拍,胸口凸显出的痕迹。
银票。
很多的银票。
孙妈妈心思流转,笑脸更深:“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红杏楼只是小本生意,若您只是说笑,我可是不依的。”
年轻公子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才不是说笑。”
孙妈妈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上下打量他,最后定定看着这张过于嫩生的脸蛋:“公子年方几何?我看公子面生,瞧着不像是府城的人
。”
年轻公子哼哼两声:“姐姐好眼光,我还真不是,我啊,是从成平县来的。”
“成平县?”孙妈妈眼神微闪,“我看小公子似是孤身一人来府城,虽说云远府如今太平了不少,但还是谨慎点好。”
“不瞒姐姐,我是偷跑出来的。”年轻公子拿手指敲击栏杆,不高兴地咕哝,“我要是告诉家里人,就出不来了。”
孙妈妈挑眉,不含丝毫试探意味地问:“所以小公子来府城,就是为了在红杏楼消遣挥霍?”
年轻公子摇头,长指竖在唇间:“姐姐可莫要同旁人说。”
孙妈妈敷衍地回了个“好”。
年轻公子环顾四周,见二楼房门紧闭,客人姑娘们都在楼下,这才用气音说:“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孙妈妈。”
孙妈妈捏紧团扇:“你找孙妈妈作甚?”
“当然是买......”年轻公子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闭了嘴,“不能说,要等见了孙妈妈才能说。”
孙妈妈拿着团扇轻轻拍他一下,嗔道:“小公子看来真醉得不轻,孙妈妈都在眼前了还认不出。”
“啊?”
年轻公子愣住了,竭力睁大双眼,可眼里氤氲着酒气,水雾蒙蒙的,看起来呆里呆气。
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天真单纯的富家公子。
孙妈妈看了眼楼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