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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下乱了。
义军四起,联军入侵。
越鸳和凌梧下山,为了他们共同的梦想拼搏奋斗。
逐外敌,打天下。
金戈戎装,征战沙场。
越鸳曾问:“你为何不做领袖,反而让我来做?”
凌梧笑而不语,眼里却溢满悲伤。
后来,越鸳才知道凌梧极力隐瞒的不同之处。
但一切都迟了。
那天夜里,凌梧什么都没带,一人一马离开了越京。
越鸳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开。
她不舍得。
她也知道,留不住。
正月初一,全天下的百姓都在这一天和家人团聚。
唯独越鸳,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
高处不胜寒。
4.
凌梧将那把瑶琴留给了越鸳。
宫人呈上瑶琴,越鸳怔怔看它许久,抬手将其拂落在地。
“砰——”
很重的声响。
一声道别都没有,凭什么觉得她会收下?
宫人退下。
越鸳像一尊石像立在空旷寂寥的宫殿里,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她转身,越过地上的瑶琴往内殿走。
几步后又折返回来。
越鸳捡起瑶琴,轻抚着上面崭新的划痕。
“啪嗒”,透明的液体落在斑驳的划痕上。
5.
越鸳死在一个冬天。
北风萧萧,卷起满碑的霜花。
越鸳的遗体入了皇陵,似乎有什么牵引着她,一路往南。
她看到一块墓碑。
墓碑上刻着“阿鸳”二字。
她一眼认出,这是凌梧的字迹。
时隔多年,越鸳重回凌梧身边。
只可惜,他们阴阳相隔。
越鸳留在了凌
梧身边,仗着凌梧看不到自己,放肆大胆地轻抚他的脸庞,抚平他凌乱的发和衣袖的褶皱,夜间在他枕边安歇。
她以无人觉察的方式,陪伴凌梧三十二年。
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情。
凌梧因为这些事情深陷痛苦之中,越鸳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拥抱都不能。
终于,明兴帝暴毙而亡。
越鸳隐隐有种预感,她要离开了。
离开的这天,山里狂风大作,竹林飒飒作响。
凌梧下山去了。
越鸳无法下山。
她的身影一寸寸消散,唯有桌案上的湿痕证明她曾经来过。
再睁眼,越鸳被“她”的母亲送到拍花子手里。
陌生面孔的男孩子走进房间。
越鸳靠在他肩头,轻声呢喃:“阿梧。”
6.
越含玉抬头望月,肩上蓦地一沉。
回首看去,韩榆在她身后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指将外袍披到她肩头。
“怎么不睡?”韩榆问。
越含玉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做了个梦。”
韩榆替她拢了拢外袍,月光洒在他眉眼,温柔似春水:“噩梦?”
“不是。”越含玉轻轻摇头,“是一场美梦。”
只是过程艰辛酸楚了些。
两人站在檐下,就这样静静赏月。
良久,越含玉尾音很轻:“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没有重逢......”
“没有如果。”韩榆敛眸,温和且坚定,“事实就是,我们重逢,我们相爱。”
7.
新帝登基,大臣们最关心的
事情除了朝政,位列第二的大抵便是皇嗣问题了。
越京谁人不知女帝独爱貌美女子,私底下纷纷猜测她有磨镜之好,否则也不会年近三十还未嫁人生子。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她是公主,即便没有子嗣也能一世富贵无忧,可现在不行。
对一国之君而言,开枝散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有了皇嗣,才不至于皇位后继无人。
早朝上,有大臣提及此事。
越含玉略过不谈,但不妨碍朝中许多人动了心思。
陛下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她是女子,又要兼顾朝政,注定此生不会有太多的子嗣。
未来皇子体内流着一半生父的血,将来若有机会荣登大宝,必然会提携生父的家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是人都有野心,谁都想大权在握。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以胡大学士为首的大臣们每次早朝必会提起选秀一事。
不仅早朝,他们还在奏折中用大段篇幅劝说越含玉尽快选秀。
“简直无孔不入。”越含玉丢下手里让她烦透了的奏折,冷眼冷面,“胡茂才两个儿子都是草包,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韩榆单手托腮,给她倒了杯凉茶:“喝口水消消气,你我都知道他只是在做无用功。”
说曹操曹操到。
越含玉喝一口茶,明珠进来通传:“陛下,胡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越含玉面无表情,又看
向韩榆,“你......”
韩榆没吭声,堵住她让自己去屏风后避一避的话语。
“嗬——”
门口传来吸气声,御案后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
“唔......算是公开了?”
韩榆低笑:“求之不得。”
胡大学士看着举止亲昵的新帝和文武侯,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两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
韩榆和越含玉对视,噗嗤笑了。
8.
元熹元年,韩榆以凌王的身份和越含玉举办了大婚。
朝中无人提出异议。
一来越含玉态度强硬,坚持要给韩榆亲王爵位,二来韩榆功劳等身,当得起亲王的身份。
元熹二年,韩榆和越含玉有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小小的婴儿躺在手心里,韩榆一颗心都化成了水,眼睛也湿润了。
皇长女名为越云韶,小名重阳。
她在重阳节这天出生,九月初九,有长久之意。
重阳周岁这天,越含玉就立她为皇太女,入主东宫。
小孩子见风长,一晃两年过去,红通通的小婴儿就变成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重阳活泼机灵,嘴甜又爱粘人,无论宫里宫外,凡见过她的人无不心生喜爱。
重阳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带着明月姑姑和一众宫人哒哒跑到这一边,又骨碌碌滚到另一边,在皇宫里称王称霸。
等到傍晚时,重阳玩得脸蛋灰扑扑,被循声找来的爹爹提溜回去,吃过饭洗白白塞进被窝,做个甜甜的梦。
至于最爱的人.
.....
“邈邈哥哥,观观哥哥,锦锦姐姐,伯伯,伯母,伯伯,伯母,伯伯......”
看着重阳一边掰手指一边重复好几遍伯伯伯母的韩榆:“.......”
小姑娘尚且年幼,记不清韩松、沈华灿、席乐安等几位伯伯的顺序,只管“伯伯”“伯伯”地喊。
有那么几次,韩榆和兄弟挚友吃酒,重阳闹着要一起去,见人就喊伯伯,得了好几人异口同声的回应。
韩榆每每想起,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