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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但,自始至终,我从没能找到你。
海东青寿命已尽,我在泪水洗面中,捧着你未赠出的书信,嚎啕大哭。
恍惚间,我想起多年前与你的初见。
你走后,当年那帮起哄闹事的人,曾把更多细节讲给我听。
一切都是你的预谋。
从那次马场初见开始,到此后你的每一次脸红,每一句情话,都是你的预谋。
你从未爱过我,唯一一点真心,也都随着那次爆炸彻底失效。
而我,在了解到全部的真相后,竟会庆幸:幸好那一天,我顺着小弟的意思,去了那家马场。
吾爱,你让我的生命不再苍白无趣,让我爱得死去活来,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我……
我爱你。
我想念你。
我将用余生,追随你的脚步,做你最虔诚的信徒。
秋
我的精神状况出现异常。
我的思想开始不受控制,行为荒诞诡异。我像条幽魂野鬼,在你待过的各种地方游荡。
我是只无脚鸟,无法落地安定。
我开始出现幻觉。经常能看到你的幻影,笑吟吟的,叫我“蔡老板”。
我开始喜欢自言自语。我的灵魂无比孤独,我伸出手,学着你抱我的样子,回抱我自己。
冬
我竟能提前感知到,在不久后,我的情绪将全面崩溃。届时,我极有可能会完全失忆。
我开始拼命地书写,把我们的过往,一笔一笔记得清楚。
我不要忘记你。
我在各种显眼的地方写下你的名字。
易灵愫。
我不要忘记你,我要一直将你铭记。
*****
元熙三年
盛夏
时隔数月,我再次提笔,继续为“小狗日记”添砖加瓦。
而你,易老板,此时此刻,你正躺在床褥里,睡得很香甜。
在这个静谧的庄园里,我把成熟的我,交付给你。
我爱极了你在死遁后的云淡风轻,爱极了你的渣与风情,爱极了你蔫坏的模样。
我爱极了你的全部。
此前,我曾黯然度过有性无爱的十一年光阴,也已写过十一年的求爱日记。
而今,在与你相识的第十二年,我彻底与“有性无爱”挥手告别。
吾爱,在今晚,我们仅仅是靠最原始的欲念糅合纠缠。
可我分明听见“啪嗒”一声——
原来,是你在我的灵魂上扣紧锁圈。
我想,我已找到一个更合适、更长久的爱你的方式——
与其执拗于做你的情人,不如去追随你,做你的挚友。
吾爱:
万物在你睁眼时苏醒。
而我的爱意,将在你睁眼去感受万物的那一刹那,实现比永恒更加永恒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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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沉庵单人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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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番外
《沉庵回忆·说替身谁是替身》
“如今,你已走到从前初遇我时,我的那般年纪。
而我,将在你缄默的遗忘里,结束这一程无人知晓的游荡。
安心睡吧,好孩子。
我去时亦如来时,风也静悄,雨也渐消。”
***
玉兰花开得正盛之际,香客们都爱来玉清观里诵经唱道。
沉庵端坐在蒲垫上,隔着几重门扉,朗声讲道。
香客们来此观,不是为了求证道心,而是为了能在供奉香火钱后,朝观里的方鼎拜一拜。
玉清观道场中央设有一尊方鼎,香客们把写有心愿的木牌投掷到此鼎里,祈求心愿早日实现。
这尊鼎一向显灵,玉清观的名声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响亮。
一天到晚,观里人来人往,喧闹不绝。只在晌午午休时,观里才能得片刻清净。
在某一日的午休时分,沉庵碰见两个行事鬼祟的不速之客。
他们翻墙进来,领头的是一位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后面跟着一位弱冠青年。
沉庵把窗支得更展,没有打草惊蛇,侧耳默默听着动静。
“傍晚我还得去打比赛,快快,趁这时人少,赶紧把木牌扔到鼎里许愿,速战速决!”
那姑娘说完,双脚踮地,屈膝轻盈一跳,轻松将两张木牌投到又高又深的敞口鼎里。
“许的什么愿?”
青年问。
“许愿我能在三个月内把‘江湖第一’的称号摘下,许愿杀手阁能招揽到更多杀手,许愿我能挣更多钱,许愿……”
青年捂住姑娘喋喋不休的嘴,“喂,许这么多愿,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姑娘一脸无奈,抱怨着身旁青年有多窝囊。
“阁主大人,但凡你争气一点,我都不至于这么贪心。现在杀手阁只有你一个阁主,我一个小杀手,拢共俩人!每天我是两眼一睁又一黑,看不到我们杀手阁一点未来。”
“你怨我,我还怨我爹给我留下个烂摊子呢。”青年叹了口长气,“总之,这段时间你专心打比赛,先把名声搞响亮。我争取给杀手阁多拢来几个投钱东家……”
俩年轻人,此时此刻并肩站着望天,对未来满心迷茫。
这是两个杀手。
沉庵观望得很认真。
这俩年轻人,走路时左臂自然摆动,右臂摆动的幅度极小,或是说根本没动。
很典型的杀手姿态,简直就快要把“我是杀手”这四个字刻在了脸上。
很典型的年轻人。
年轻气盛,浮躁张狂。
沉庵敛下眉睫,将要阖住窗时,却见不远处那个小姑娘,赤裸裸地将目光钉在他身上。
她的目光很冒犯。
像是轻佻地将他扒光。
“砰——”
沉庵难得慌了神,将窗狠狠扣紧。
观里香客多,难免会跑来个不礼貌的。
可沉庵没想到,此后,这个小姑娘,像鬼魅一般,彻底缠上了他。
她扒墙的动作很娴熟,像个办完事系好裤腰带就逃走的采花贼。
只不过,她扒墙,是来寻他。
数日以来,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树荫下,静静地注视着他所待的那间屋。
伏案写好道符,再抬起头,沉庵看见,那姑娘朝他歪了歪头,眼睛黑亮黑亮的,散发着年轻人身上特有的那股朝气。
沉庵推门出去,淡然警告:“请走远。”
她却勾唇笑了笑,“沉庵道长,我是易灵愫。”
沉庵蹙起眉。
真是个很“自来熟”的人。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道长,你有道侣么?”
沉庵将眉蹙得更紧,想出声责令,可话溜到嘴边,不知为何就变成一句:“我不需要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