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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你就算豁出命去,也未必能碰着人家手指头。”

第二个人没话了,闷了半天,忽然指着一张通缉令笑道:“那这个猥琐汉子,又黑又矮的,我总抓得住吧?就这酒囊饭袋也值一千贯,哼哼,看来罪过不轻。”

阮晓露不由得朝他指的地方瞄了一眼,愣了。

墙上居然多了个她没见过的通缉犯。确如吵架者所言,那人又黑又矮,穿着布衣,像个大腹便便的中年领导,怎么看怎么都跟“江洋大盗”沾不上边儿。

这副尊容底下,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宋江。

阮晓露有点找不着北。

宋江啥时候成罪犯了?

她明明嘱咐刘唐,要把晁盖的信烧掉啊!

刘唐这人智商不高,但义气顶天,答应的事肯定不会忘。

烧了信,阎婆惜就不会发现宋江跟梁山的来往,就不会起心勒索,就不会被宋江一刀做掉,宋江就不会变成通缉犯,不会上梁山……

围观者唏嘘议论,说这宋江实属冤枉:他本是郓城小吏,一日看到阎婆母女贫穷流落,一时心软,纳了那女儿为外室,供人家母女吃饱穿暖,算善人了。谁知这妇人嘴贱心毒,恩将仇报,某日居然污蔑宋江跟梁山贼人有首尾,说这宋江夜里讲梦话,说什么收受了盗匪的金子。

宋江被她拱起了火,口角间,一不小心拿刀把她给杀了。

众人议论:

“是啊,杀人不对,但这妇人也着实该死。古人说得没错: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这番祸从口出,也是她自找。”

“可不是,我家那婆娘也是这样。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本来嘛你服个软就行了,非得撩拨拱火,多少次我恨不得也砍了她!回去我可得跟她敲打敲打,再聒噪就砍了你!”

“这宋押司平日小心做人,从不和别人口角,可见这次是老实人被惹急了。说不定还是被戴了绿帽。啧啧。”

“奸夫是哪个,打听到了吗?”

“杀个淫`妇,又不是什么重罪,为何他却要逃?”

“大约是吓得糊涂了吧?其实只要给家里人赔点钱,左右邻舍再求个情,最多是个刺配五百里。”

“要擒贼的可得赶紧,别等他想通了回来自首,一千贯就打水漂了,啊哈哈哈……”

……

阮晓露懊糟了一会儿,离开。

刘唐虽然烧了信,但宋江……他夜里说梦话!

还是让阎婆惜察觉了。

也许,梁山好汉上应天星,同性相吸,注定要走到一起。

没有蝴蝶扇翅膀,也有蜻蜓蜜蜂臭大姐……把他们凑一块儿去。

想想也是。这宋江想黑白两道通吃,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露马脚是迟早的事。

就看是哪个倒霉蛋最先撞破他的秘密。

这样看来,宋江还是有很大机会跑到梁山上来的。具体细节也许和原著已经有偏差。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展开吴用给的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地址。

第29章

济州府人员混杂。阮晓露不敢瞎找人, 好在吴用已经帮她做好了功课。

秀才萧让,人称圣手书生,会写诸家字体, 亦会赋诗作文。吴用说那是他过去的一个相识,两人曾经坐而论道, 一起畅想中举之后怎么做官, 怎么施政,怎么治国平天下青史留名……

结果悠悠岁月一去不返, 这俩人如今芝麻官没当上,一个成了土匪军师, 天天被一帮文盲气成高血压;一个还在书馆里教千字文, 天天被小屁孩气出高血压。

不过按吴用的话说, 萧秀才这人, 是颇有些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心的, 也叶公好龙地认了个师傅, 学了几手花拳绣腿。每天批完功课就偷偷写游侠话本, 可惜并无书商赏识, 书房里积了一大摞稿子,怕是都发霉了。

所以,“姑娘尽管直言来意, 以萧秀才人品,必不会做出大义灭亲的告密之举。”

萧让果然够意思, 撇开手边书稿,摊开一张新纸,炭火上拢了拢手。

“给好汉王伦写碑文是吧?十贯一口价。保证无语病, 无错字。”

阮晓露算算宋万他们给的银子,换成钱也有那么三十来贯, 够用。

“成交。”

放下钱就走,打算到外头溜达溜达,寻个桃木剑。

刚出门逛两步,就被萧让的夫人叫了回来。

“写好了,”文绉绉的大嫂笑眯眯,“姑娘去取吧。”

阮晓露惊呆了。书稿墨迹淋漓,足有几百字。她本来以为得等半天!

“您怎么能写这么快!”

萧让得意地指着书架上摇摇欲坠的一摞话本稿子。

“无他,唯手熟而。”

……好吧,这钱真好挣。

有了稿子,还要请石匠凿碑。萧让推荐自己的熟人,一个叫玉臂匠金大坚的。说是金石玉器古书古玩都能鼓捣,刻碑文更是一绝。收费也不贵,二十贯包全套,保证用全山东最好的花岗岩,手工雕琢,精细无瑕,一百年不掉渣。

阮晓露:“……”

这是卡着她的预算来报价。不过她也不懂行,只管点头,做个人情。

萧让写个条子,然后躲进书斋码字。阮晓露找到金大坚的店铺。

大门紧闭。扒拉门缝看进去,只见一排货架上全是印章古玩陶瓷玉器,一个中年大叔枯坐其中,偶尔抬抬手,炭盆上煽风炉子。

怕是没生意无聊。阮晓露赶紧敲门,说明来意。

没想到,里头的大叔懒洋洋、病恹恹,来一句:“不做。”

玉臂匠挺有个性。阮晓露:“二十贯。”

“唉,唉……不做。不在状态。”

阮晓露想去找别的石匠。但是金大坚的口碑业内公认。她头一次收军功券跑腿办事,总不能凑合交差。再说,让别人给王伦刻碑,多少有安全风险。金大坚是熟人介绍的“自己人”,萧让用他三百万字的手稿保证,这人绝对不会做告发客户之事。

那就再努力一把,“事情紧急,再不开门我撞门了。”

撞不撞得开是一回事,但门口架子上一堆易碎货品,稍微震动一下估计就是雪崩。

金大坚眉头肉抽抽,放下小竹扇,愁眉苦脸地起身开门。

“时运不济,泼皮欺负我,连个小丫头都欺负我,呜呜,唉……”

阮晓露警惕地朝门外看一眼。

“哪有泼皮?哪个泼皮会跟石匠过不去?”

金大坚翻了几个白眼,见赶不走这姑娘,只好又叹口气,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济州城里有个无赖子,名叫何清,纠结一帮狐朋狗友,专一吃喝嫖赌欠债不还。上个月何清老父病故,请金大坚刻了个汉白玉碑,又制作了一些金玉明器,风风光光大葬一场,总共赊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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