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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物,就算是最漂亮的女鬼,也不能碰。
“喂,住手!”凌振顾不得从人,脚底下飞快,一边跑一边喊,“不许动我的炮——”
还没看到“女鬼”的面容,突然眼前一花,胳膊一紧,莫名其妙地向前一扑——
脸着地。
阮晓露一击得手,有点惊讶。
“衙内愁”越使越顺手,但这次也过于容易了吧!
火炮威力大。刚听得官军中有“炮手”,她的第一反应是个跟梁山好汉差不多的草莽英雄,粗豪健壮大嗓门,开口就是:“他娘的金轮子母炮呢?给俺拉来!”
及至把凌振扭在地上,借着星光火光她才发现,这人面白唇红,胡子拉碴,筋肉松软,好像还有点近视,活脱脱一个理工颓废男。
理工男也没优待。她再用力,将凌振胳膊一扭,找准角度,一切后颈。凌振一声不吭地晕了。
李俊和童威除掉凌振的从人,无声凑过来,瞅着这让他们倒大霉的炮手。
童威踢了他一脚,掣出尖刀,就要抹人脖子。
“慢着,”阮晓露轻声,“不忙。”
原本以为炮手难缠,非得把他干掉不可。如今一看,此人战力一般——这也就给了她一点决定生死的空间。
李俊也同意她:“这人带的都是东京甲仗库的军健,都会发炮。杀他没用,得把这满林子军健都杀光。不如先试着把炮毁掉,一了百了。”
伸手摸摸那炮筒,冷冰冰硬邦邦,用刀背敲一敲,手捋一捋,急切间找不到接缝和弱点。
凌振趴在地上拱了拱,艰难醒转,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们、你们休得无礼!俺是东京军士,不是乡军……”
他以为抬出“东京”就能让人高看一眼,谁知适得其反。一柄尖刀抵在他颏下。
“说!”童威凶狠地问,“你这炮,怎么拆?怎么能让它哑了?”
凌振是真害怕。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甲仗库里造炮,极少跑出东京城;偶尔几次参战,也都猫在后方,只是摆弄他的炮仗,敌人的影儿见不到。
他后悔不迭,干嘛非跟这个草头班子。若是能傍上边关大军,虽然立功渺茫,但起码能身处重重保护之下,不至于被几个悍匪给踹了后门。
几个男女大盗,各有各的英武矫健,锋利的刀锋眼看就能割了他的喉。凌振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涕泪横流,却依然头铁得要命。
“这炮我造了三年,不、不能毁。你们、你们别找我,大军营地在那边……”
童威低声一哼,刀尖进肉一厘。
“要炮还是要命?”
同时紧张地回首一暼。凌振已经去了多时,若是让人发现炮手失踪,官兵再懈怠,也得全体起来找。他隐约听到帐内有人互相询问,凌统制到底去哪儿了,别是被野猪给拱了。
凌振神色痛楚,哼哼半天,没说几个字,但脸上的神情分明是,“要炮”。
童威敬佩地拍拍他肩膀:“好汉子!”
然后请示老大:“杀了吧?”
半句话没说完,军帐周围聒噪起来。
“有强贼进来了!凌统制被他们捉了!”
当!一声锣响,悠悠传到夜空。
三个强贼对看一眼。阮晓露:“预案二。”
她用力一推凌振:“起来!”
接过童威的刀,刀尖依旧不离那白乎乎的脸颊半寸。
凌振顺从地站起来,像一条刚落网的大鱼。
她喊:“谁敢动,你们的炮手就是个死人!”
周围军健都是甲仗库的凌振手下,谁也没见过这阵仗,登时噤若寒蝉。
与此同时,李俊和童威分别控制两个军健头目,命令:“火药都搬出来!快,快!”
大炮本身铸得结实,只靠冷兵器拆不掉。
只能退而求其次,毁掉所有的火药和炮弹。
凌振怒道:“不行不行,这些药料也是我精心炮制……”
阮晓露拿刀在他面前比划两下,他哭丧着脸住了口,不住念佛。
军健不情不愿地行动,搬出一个个箱子。李俊和童威一步一打,令他们将箱子堆在一处。
“我的乖乖,”童猛摇船凑近,惊叹,“这厮带了多少火药??”
该来的总会来。不远处的官军大本营里,也传来几声锣响,表明官军已知此地变故。几声军马嘶鸣。
张顺从水里钻出来:“快快快,那边都醒了!”
凌振颓然叹息:“来不及的。我用了防水油布,药石之间隔了铅,一把点不着的……”
拖泥带水,总算将大部分火药聚集在空地上。还有些散落炮架旁边,管不得了。
李俊扯根引线,一声唿哨,大伙转身跃上船。
剩下的军健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一哄而散,有多远跑多远。
阮晓露挟着凌振上船。凌振拼命挣扎:“我不走,不许带我走,我的军帐里还有……”
童威给他一个大巴掌:“不想自己走,老子给你塞炮筒里!”
阮晓露忽然心起一念:“等我一下!”
她迈开长腿,飞快跑回凌振的军帐。四处扫视一瞬,就看到桌上摊着本手抄书,上头又是图画又是字,依稀看到什么“硝石五两”、“硫磺三两”、“石灰一钱”……
“这啥?”阮晓露眼睛一亮,“开炮秘籍?”
一把抄进自己怀里。难怪凌振舍不下这个。
其他东西就不管了。她把凌振押回炮架,低声命令一句。
凌振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炮口对准人民就可以?”阮晓露呛他,“这一炮打出去,你的东西即刻还你。况且对面官军会以为是我们干的,不会赖到你头上。”
“开炮秘籍”亮出来,在凌振面前晃了晃。
船上李俊高声喊:“妹子,快走!别管那炮手了!”
阮晓露:“我数到三,就撕书!一!”
凌振狠狠咬着下嘴唇,用力攥住炮架上的轮轴,脸上一青一白,肌肉抖动得厉害。
“二!”
凌振眼睑翕动,猛地开口。
“开炮要三人,两个也勉强够。娘子搭把手。”
船上几个人不催了,静静看着。
巨大的炮口慢慢下降,接着,缓缓地转了起来。
凌振:“请娘子退后十步。”
阮晓露心想,不怕他跑了。小跑着往后退。七、八、九……
轰!!
她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耳朵至少聋了三秒钟。水里的小船剧烈晃,一波波水浪滚到岸上。
凌振的炮弹射出十里地,依然能摧毁半个村子。在发射的中心点,那威力更不是常人能想象。
凌振掸掸手,转过身。阮晓露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好像脸上还带笑,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