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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东组织布防,好像会巫术一样?

她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这群“海盗”实为金兵精锐——但凡她在江湖上那么一宣扬,跟那个宋官张叔夜稍微吹吹风——那会给蛰伏的大金国惹上多少麻烦!

宗朝杀心顿起,但嘴上还说:“念昔日相交之情,汝宜速降……”

“歇了吧!”阮晓露看了看海潮高度,绷紧一张脸,眼神不离他刀尖上下,“俺把你们当五十六朵花,你把俺们当两脚羊!过去有什么酒肉情谊,今日一笔勾销!你赶紧收兵回转,我留你一条小命!”

宗朝大笑:“今日周遭无水,汝莫得便宜也!”

两年前,他初见这个南国女子,因过于托大,被她按在海里教训一顿,丢了大脸。这仇记到今日,他环顾四周,海水远在数里之外,这次救不了她。

汉话复杂,他懒得再费心措辞,唿哨一声,几个千夫长、百夫长率队奔来,围住阮晓露猛攻。

他不是什么江湖豪杰,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死要面子的憨小子,对面的女子是强敌,跟她不能再搞什么公平单挑,赶紧围殴杀掉,以绝后患。

阮晓露轻轻“嚯”一声,急撤两步。此时阮小二、阮小五闻讯赶到,两把蓼叶刀给她解围:“番贼焉敢犯我绿林,教你今日便是死处! ”

宗朝喝令左右:“把这些蛮子全部杀光!”

宗朝勇武,身边众将忠心护主,一时间几杆刀都沾不得他身,乒乒乓乓战成一团。战局纷乱,很快,之前排布好的阵型通通打乱,人人心中只有两件事:自卫、杀敌……

石滩上断刀破旗,一地死尸。

忽然一个喽啰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喊:“西北角木栅失陷了!费保大哥教我来问,撤还是不撤?”

阮小二杀得正酣,浑身是血,大吼:“撤个鸟!守住!俺来也!”

当啷一声,从刀枪丛中杀出路来。几杆敌兵大刀同时剁下。他奋力一挡,刀刃迸出火星,刀杆却被大力折断。阮小二跌出一步,兀自不倒,铁臂抓住两个敌兵,大力一撞,两人双双晕厥。阮小二也受了一刀,肩头血如泉涌,

阮晓露用力将他拉走:“撤!五哥,快叫他们撤!”

阮小二犹自狂呼不绝:“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两面三刀的灰灰菜!”

鲜血使人目盲。战到酣时,什么计谋策略、性命身体,都抛到九霄云外,眼中只有一颗颗待砍的脑袋。

几个喽啰赶来帮忙,好容易将阮小二拖出战场。阮晓露一把按住他伤口,斥道:“你打痛快了!你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俺娘怎么交待!”

阮小二□□,笑道:“无妨,反正娘不待见俺,见了就发火……”

喊杀声响彻海岸。环岛防线已经缺了一角。阮晓露指挥众人收缩防线,全部撤入娘娘庙外围的木营寨里,把伤员全都搬进去。

海潮落到最低点,开始一分一厘地上升。到得午时初,西南角也被攻破。金兵欢呼,猛追,时,刚爬两步,岩石震动,噼噼啪啪地炸响起来。

“火炮……”

再次遭遇“火炮”,大多数金兵本能后撤。宗朝开始也吓一大跳,在亲兵护卫下跑回海岸,但随后心中起疑,大声道:“莫怕!他们虚张声势!并没有……”

一股大浪推上石滩。潮水上涨的最后一刻,速度总是格外快。数百金兵为避“火炮”,滞留在浅滩上不敢前进,此时忽觉海水过腰,水位飞快上涨。

宗朝急下令:“上岸,都上岸!”

须臾间。浅滩消失在海波里。几百金兵被困水中,另有无数伤员挣扎不起,眼看被浅水淹没。金兵大呼小叫救援同伴,等到所有人安全上岸,岛上守兵已经全部撤入营寨。

宗朝一喜一忧。喜的是大多数兵马已经登岛,终于不似前几次那样半途而废,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计算潮汛时间;忧的是伤员众多,人人力竭,无法组织进一步攻击。

权衡之下,只能先就地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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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娘娘庙里,阮晓露点检人数。今日一场正面恶战,大小弟兄伤亡过半。费保杀敌时滚落山石,磕破了脑袋,顶一脸血。倪云失了刀,空手夺刃,手上鲜血淋漓。卜青和狄成身上中箭。阮小五端着一碗水,慢慢清理伤口中的泥沙,洗着洗着,便即歪头睡去,鼾声如雷。阮小二刀伤不轻,但十分硬气,包扎时强忍疼痛不叫,只压抑地哼了几声。

阮晓露也多处挂彩,所幸伤口都不致命,只是近乎脱力,全身像被铁锤打过一般疼痛。肌肉力量已经榨到极限,不少关节都是麻木的。她慢慢揉着自己酸痛的大腿小腿,避开包扎的布。

海波怒而翻涌,追逐着天边几片云。几只海鸥贴水飞行,倏忽间俯冲而下,又展翅飞到天边,俯视这些被困在小岛上的人类。

有人恨恨地道:“他奶奶的,这帮番狗是真往死里打啊!”

费保一边让人给他包扎,一边有气无力地道:“阮姑娘不是说了吗,咱们早就知道他们并非海盗,他们也迟早知道咱们明白这一点。死人不会说话,只有把咱们都灭了口,他们的罪行才不会牵连他们国家……”

郑佛娘带着一帮老弱灶户,已经把庙里的妈祖像重新竖了起来。他们一边对着神像念佛,一边帮忙照顾伤员,端水送药。

阮晓露擦干净身上几处小伤,按摩自己小腿,沉静地道:“女真兵马向来顽强。他们既没立刻攻上来,想必是力不从心,累得走不动了,眼下不比咱们好受。”

如今已成围城之势,全看谁能坚持得更久。

“我派人在北侧石滩边藏了小船。”阮晓露叫来郑佛娘和皮老汉,轻声道,“若战况不利,援兵不至,灶户、渔户可以分批撤退,漂到哪,岸上有什么,看你们造化。俺们这些□□上的爷爷奶奶,横竖会顶在你们前头。”

今日旨在背水一战。这条隐秘的撤退通路,她并没有公开宣扬。

两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老太愣愣地望着她,仿佛不相信她会舍身保护这些低微的乡亲。

许久,皮老汉轻微叹气。

“你们这些后生哇,真是……真是……”

“对了,”阮晓露又道,“如果万不得已撤离时,切记扒开码头边的土坝。咱们守不住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敌人。”

先前登岛时,她就派人加筑了海坝,防止海水和雨水倒灌入存盐的仓洞。这活是让灶户们干的,灶户都知道几处土坝的位置。

皮老汉畏缩一下:“可这是十万石盐……”

“人比货要紧。再说,远征一次劳民伤财,敌人这一趟若是无功而返,再想来,他们皇帝未必肯准呢。”

她再抬眼,朝着一干帮众兄弟道:“至于大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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