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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确颇多掣肘,但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小侯爷操纵她的那一套手段又要出笼。
美男当前,面容忧郁,能有几个人不拍案而起,自告奋勇要为他分忧!
……谢琇其实就敢。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小侯爷了,可以自己自动去查案了,何须还要寄生在他的夫人身上?
但为了任务,她还得假作深情,一腔忧虑地问道:“郎君何事烦心?”
小侯爷瞄她一眼,叹息了一声。
“左不过就那么几件事,”他兴致缺缺地应道。
谢琇:“是张家又不长眼地来为难于你?还是蟠楼案进展不顺?”
小侯爷坐在那里,又瞄了她一眼。
“我已把刑部交来的所有案卷副本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目的性极强地叹息道,“一无所获。”
谢琇忧心地随之攒起眉。
“就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吗?”
小侯爷道:“从事发到调查,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巧合痕迹。那与他接头的北陵游商,亦是刑部暗探盯了一段时间、有所嫌疑的,郑蟠楼竟然真的傻到跟那个人接触!”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重重一捶旁边的桌子。
“而且,即使没看到他亲自去接触那人,一旦刑部收网,逮了那游商,顺藤摸瓜,也迟早能找到他身上……郑蟠楼也不是个骨头硬的,都没怎么审就吐了口,一切的口供和后来的调查都对得上……”
谢琇有点惊讶。
“既是如此,大理寺为什么还要打回刑部?这不是一桩铁案吗?”
小侯爷这一次在回答之前,目光异样地多瞥了她一眼。
“或许是因为郑蟠楼他爹在皇上面前总有几分香火情?”他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谢琇问他:“那依郎君之见,就现有的这些证据来说……此案还有可能翻过来吗?”
小侯爷深思着,慢慢摇了摇头。
“却是不易……不,就连刑部屈打成招的证据都没有,郑蟠楼招认得太快了,甚至都没有给刑部留下一些动刑的时间……若是皇上不额外降下恩赦的话,不太可能翻案。”
谢琇道:“也没有别处需要补充调查一番?”
小侯爷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啊。盛如惊办事滴水不漏,此案又事涉皇上的亲近之人,他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任何纰漏让我们补充……唉,说不得此事上,我只能惹来一身嫌弃了。”
他这么说着,漂亮的脸就沉下来,看着极是可怜。
“盛如惊势必要衬得我愈发无用了……可这是非战之过!我甚至不知道,让我协同重新查办此案,是不是张家在后边弄鬼!”
谢琇见他说得又是生气、又是凄惨,不由得挂上了几分同情之色。
“郑蟠楼是个怎样的人?”她问小侯爷。
小侯爷不屑地说道:“志大才疏,庸人一个。也好意思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谢琇疑惑道:“那北陵是如何说服他为蛮族效力的?”
小侯爷嗤笑。“自是说什么要是蛮子大军攻下京师,便至少封他做个云川卫指挥使……也不想想蛮子那边哪有什么‘云川卫’?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蛮子即使要统治中原,还能不按照自己的一套规则来?”
谢琇深思。
“……而且,真要有那么一天的话,当边军和京师卫军都是吃干饭的吗?”她说,“北陵此言,听起来像是已经把中京当作了自己囊中之物一样……郑蟠楼有那么蠢吗?蠢到要去相信一个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实现的许诺?”
小侯爷冷哼。
“他不蠢,可是他着急啊~”
他的尾音轻飘飘的,忽然俯身过来,在她的耳畔,紧贴着她的耳朵,轻声慢慢说道:
“你觉得,是李重霖将来会容他继续尸位素餐?还是我会容许他这样?毕竟,我们两人谁也没承过郑故峤的什么情,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继续荣养一个吃闲饭的蠢货的~”
谢琇:!
第300章 【第五个世界千里光】45
小侯爷的意思不就是说, 永徽帝也不可能活得和郑蟠楼一样长,所以等他一死,继位的新帝绝对会把郑蟠楼获得的那些优待全部都收回来,因此郑蟠楼才铤而走险的吗!
这个逻辑当然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暗示的内容有点可怕啊!
谢琇猛地转头, 差一点碰上晏小侯紧贴在她耳畔的那两片薄唇。
可她顾不得脸红耳热, 以手飞快地沾了茶水,在深色木质桌面上写道:【今上龙体如何?】
晏小侯似乎也被刚刚险些双唇相触的偶发事故吓一跳。但他这种事业批,目光一扫到桌面上大逆不道的内容,就立刻眉目一肃。
他亦沾了茶水,在那个问题底下写了四个字。
【每况愈下】
谢琇:“……”
都这种时候了, 皇帝还不安分点养养生算了,还在考虑着如何拨弄朝堂局势,跟大家玩心眼呢?
他祖父是英主,他父亲也算是明主, 到了他自己,不但是庸主, 还一肚子坏心眼, 正是又蠢又坏的代言人。
噫,大虞危矣!
谢琇本来还想从小侯爷那边试着打探一下, 看看今晚意外有些情绪低落的小侯爷, 会不会额外大方地多给她掉落一些关键信息,但是想了想, 竟然发现她没什么好打听的。
盛六郎言出必行,既然他答应了私下告诉她一些蟠楼案相关的线索, 他就不会食言。他提供的线索,想必比小侯爷目前能拿到的还要多, 还要深入。
至于对朝堂局势的判断……现在可以简单粗暴地一分为二,张皇后与仁王一头,小侯爷这颗“遗珠”是另一头。
双方虽然没有到之前张皇后与杜贵妃之争时那般不死不休的地步,但随着小侯爷成亲办差,以及仁王年纪渐长,总在这一二年间,也要决出胜负。
更何况,永徽帝现在玩弄他那一套帝王权术是愈发不加掩饰了。假如他还能健健康康地再统治大虞十年二十年的话,他都不会这样冒进。
谢琇自然也不想让小侯爷觉得她一点进展都没有,遂点了点头,用衣袖一拂桌上的水迹,道:
“盛六郎的路子没完全走通,但我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好歹挖出一点新的线索来。”
她甚至连“盛六郎为尊者讳而隐去的线索和证据”这种指向性明显的词,都没有说。
无他,小侯爷太聪敏了。她只消把这个词组说出口,说不定他就能结合眼下各方形势以及朝中旧事,猜个七七八八。
而且,他和盛应弦不一样的是,他即使猜到了正确的答案,也不会与她共享——尽管他口口声声深情地答应过。
谢琇知道,目前的状况之下,她抛出这么一点进展,就足以慰藉小侯爷起伏不定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