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4


查,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殿下挪去刑部观政,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看刑部旧档。

这两厢名册对照下来,若还寻不到那猴脸太监,再找个其他案子让大理寺开库房,明面上查案,实则悄悄翻要找的案卷。”

李邵听着,颇为着急:“十天半个月?会不会太慢了?”

“殿下,”徐简劝道,“都等了十几年了,慢也是为了稳。”

“就照徐简说的办。”圣上一锤定音,视线落在李邵身上,一时也有些头痛。

邵儿是线索的关键,可邵儿做事、向来都不够周全,容易出岔子。

思及此处,圣上不免多叮嘱几句:“邵儿,你切记不能急躁,遇事多与徐简商量,或者来寻朕。

这事情你埋在心里,莫要与人多说,当心隔墙有耳。

是了,你身边跟着的人,也让他们回避这些事情,别掺和进来,免得横生枝节。”

“跟着儿臣的也就汪狗子,”李邵说完,见圣上目光沉沉,还是应下了,“儿臣不会告诉他的,明日儿臣与徐简翻看名册时会调开他。”

圣上要的就是这个成果。

他拍了拍李邵的肩膀,又点了点头。

这事需要耐心、周到与谨慎,希望邵儿能经由此事、多些长进。

圣上又看向林云嫣,道:“朕明日就不单独召你父亲过来了,你回去与他谈一谈,至于皇太后那儿……”

说到这里,他很是犹豫,既担忧皇太后身体,又很是知道对方性情。

想到前回告知她关于李沧之死的真相时,皇太后固然悲伤,却也坦然。

“朕与她承诺过会极力寻找答案,”圣上叹道,“宁安,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到时候与她说一说。”

林云嫣思索一阵,道:“宫门关了,我今夜与国公爷应是宿在慈宁宫,我想尽快与皇太后提这事,兴许她会对猴脸太监有印象。”

圣上听罢,没有反对。

大方向上定了,圣上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坐回到大案后头,也让他们都坐下来。

曹公公来换了新茶。

这会儿也不用担心喝多了能不能入睡,想来今夜都会彻夜难眠。

“邵儿,”圣上抿了一口,问,“你还能记起些什么?多细碎的都行,想到了就说。”

李邵闭着眼睛,尝试让自己再去回忆一番。

“儿臣能想到的都想了。”他道。

徐简请示圣上后,主动向李邵问道:“殿下,那太监为何要让您来打翻那油灯?他既然放火杀人,那不需要经您的手。”

“我哪里知道他,”李邵道,“他也许觉得我死不了?油灯是我打翻的,他抱住我、是觉得我年纪小分不清方向?他捂我嘴说的是怕烟呛着我?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可就算是我打翻的,我也不是有心放火!

他才是真凶!”

徐简越听越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起来。

李邵的反应不似撒谎,可那股子不对劲到底又是为什么……

不止是徐简,林云嫣也隐约感觉到怪异。

她从父亲与徐简口中了解过不少定国寺走水的讯息,此时她垂着眼帘,以李邵的话为基础,画面一幅幅在脑海里闪过。

咦?

她记得那寝殿里……

想到了,但她得装作对定国寺不那么清楚,林云嫣问:“当时大殿里,先皇后睡在哪儿?您睡哪儿?我母亲又再哪儿?”

没让李邵答,圣上干脆拿纸简单画了两笔。

那大殿也是个左右五开间,只不过开间更宽阔,最中间不住人。

“朕与皇后住在最东的东稍间,邵儿也一道,伯夫人住得西稍间。”

李邵摇头:“那夜我没有跟母后一道歇,我醒来时好像在东次间……”

说着,他伸手一指。

如此一说,圣上亦是一惊。

这也是他原先不晓得的状况,大殿里的人都遇难了,李邵活着,但他不记事。

“你怎么会睡在次间?你母后怎么会让你歇外头?次间是守夜太监歇的,”圣上问,“你说你起来撒尿,也是在次间?打翻了油灯呢?”

李邵的手指微微一挪:“次间里有马桶,好像就在这个位子,我打翻油灯也在这里。”

说完,除了懵懂的李邵,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哪怕有助燃的东西,火烧起来也要工夫,”林云嫣道,“我母亲歇在最远的西次间,她都被火情熏醒了,寻到东次间来救您,为什么就睡在东稍间的先皇后、以及她身边的嬷嬷们,一个都没有醒?”

第402章 她亲手点的(两更合一求月票)

御书房里,只余沉沉呼吸声。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李邵定定看着那张图纸,眼底里只余迷茫。

宁安的问题把他完全问住了。

换作以往,这般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过来,让他措手不及、答不上来时,李邵下意识地会认为对方故意寻事,但此刻他全然没有这等念头。

因为这些问题问到了他的心坎里。

那夜,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他被那猴脸太监捂得厥过去了,是伯夫人把他抱到了殿外。

那个太监呢?

伯夫人与他打了照面没有?是伯夫人从太监手里夺下了他,还是太监早早扔下他逃命去了,而伯夫人见他倒在地上、当机立断把他抱出来?

他为什么会睡在东次间?

母后为什么又没有醒过来?

“父皇?”李邵茫然地去看圣上。

他当时太小了,能记起来的也就这么一点,而父皇亲自参与了灭火后的调查,这么多年也惦记着此案,想来知晓更多状况。

圣上按了按眉心,平复了一下,先从能确定的事情说起。

“当时烧得太厉害了,仵作查验过,所有人都是死于大火,不存在死后毁尸灭迹。”

说到这里,圣上哽咽了一下。

当时负责调查案子的除了当地官府,京中三司亦是紧急调派人手赶到,带来的仵作亦是好手,甚至考虑到遇难的有皇子妃与伯夫人,还来了两位女仵作。

可要辨明是生前还是死后遭遇的大火,不止要验体表,还要开膛。

官员们不敢按着规矩直接办,壮着胆子请示了还是六皇子的李沂。

李沂是犹豫的。

爱妻蒙难已是痛苦至极,他又后悔那夜与她起口角,更后悔把侍卫和僧兵都带走了以至寺中救援人手不够。

悲痛与悔恨纠缠着他,李沂枯坐一整夜,拿不定主意。

有人劝他,人已经走了,那就完整地、体体面面地走吧,莫要再受屈辱了。

还有人劝他,从现场看很像是意外,若是开膛了、最后证实是意外,那就白挨了几刀子。

最后是诚意伯触动了他。

林玙也枯坐了一夜,清早过来时下巴上全是胡渣,人也疲惫低落。

他把李沂带到了停尸的屋子里,指着那九具遗体道:“殿下,烧成这样了,您能分得清吗?分得清哪一具是皇子妃?”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