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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过了。王妃还有别的线索吗?眼下没有其他人比您更了解王爷了。”

晋王妃的呼吸一紧。

是啊。

她最了解。

郡主是在告诉她,她为何会被留下来。

从头至尾,王爷与其说是没想过要管她死活,不如说,她就是会被留下来的一颗棋子。

这些痣啊旧伤痕啊,别人能知道多少?

能答得上来的只有她。

而她为何会清楚记得呢?因为曾有一回,王爷沐浴后指给她看过,特特说了件与此有关的趣事。

她以前还觉得,那就是夫妻融洽了。

此刻回想起,当真像是一把锐刀直刺心田。

哪里有融洽?就是为了让她记住。

为了有朝一日,靠这些特特作假出来给她看的“证据”,让她向圣上、向朝臣们证明死的就是晋王本人!

可是,凭什么啊?

谋反已经够连累她了,好在皇太后宽厚暂且安置了她,虽说关禁闭,总归还留了一份体面,没让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关进牢里去。

但王爷谋算她,还不止如此!

倘若圣上不曾对王爷的死起疑,她也不会多想,来确定一遍就点头了。

那等王爷将来死而复生,在外头兴风作浪高举反旗时,她成了什么了?

她成了彻头彻脑的同谋了!

她的证言让王爷可以死遁潜逃!

太狠了!

晋王妃死死盯着那具假身,情绪激动,肩膀一直在抖。

她不可能当同谋,她要把自己和娘家都摘干净。

至于方法,郡主已经“告诉”她了。

要么不在表面,要么就是王爷不知情、来不及准备的。

有那样的吗?

晋王妃想不到,但她可以胡说。

“是,”她的喉头滚了滚,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指甲修得细长,“后脖颈上,半夜被我划了一下。

王爷昨晚上睡得不踏实,起先一直在翻来覆去,我半夜醒来发现被他压着头发,就推了下。

清早上朝前,我替他更衣时才发现,应是我指甲太尖了,不小心给他刮了个细口。

我想跟他说的,可他心不在焉,才没有提。”

曹公公与徐简一块,把那遗体完全翻过来,头发撩起,露出脖颈。

血污也被擦去,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细口。

晋王妃指了个位子:“差不多就是这儿,此人身上没有,他定不是王爷!”

十几年夫妻,李渡想利用她坐实假死,让她往后百口莫辩,那就别怪她反打一耙。

编也要编成真的!

“嫂嫂确定?”圣上问。

“确定,我自己的丈夫,我不会认错,这人是假的,”晋王妃看向圣上,恳切道,“我知道夫妻是一体的,王爷毒杀兄弟、意图不轨、更有篡位之心,我作为妻子无法脱身事外。

可我娘家那儿是无辜的,他们从头至尾什么都不知道。

还望圣上明察。”

圣上微微颔首,道:“朕自会分辨。这一趟辛苦嫂嫂了。”

晋王妃摇头,行礼告退。

走出大殿,风吹来,凉飕飕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晋王妃不由自主抱紧了双臂。

屏住的那口气松懈了,害怕与不安重新笼罩了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她一面用手胡乱抹着脸,一面嘀嘀咕咕宽慰鼓励自己:“我没有做错,我一点都没有错!错的是他,全是他!”

天边吐了鱼肚白。

算算时辰,离上朝也不远了。

圣上要回去换龙袍,与徐简道:“今日你也上朝。”

徐简看了眼身上染了血的衣裳,道:“臣先回府更衣。”

林云嫣走到他边上,道:“朝服我带来了,搁在马车上,车停在东宫门外。”

徐简应了声。

林云嫣道:“我去慈宁宫见皇太后。”

见圣上带着曹公公等人先行离开,此处只留下一众侍卫看守,徐简压着声问她:“你觉得晋王出宫了吗?”

“十有八九,”林云嫣道,“很可能在我们抵达南宫门前,他就已经逃出去了。”

潜逃,听起来难,做起来也难,风险不小。

可对曾经有充足地潜逃经验、甩开过一波一波追兵的林云嫣与徐简来说,悄无声息地出宫亦不是不可能。

赶在宫门禁严之前,藏身木桶箱笼等等,安排好里应外合,甚至可以让侍卫开门,板车一辆运出去。

这也是林云嫣先前会想到一一观察出宫去的御林的面容的原因。

虽然,平心而论,她认为李渡装扮成御林的可能性不大。

再谨慎一些,李渡还可以走水道。

前后宫有几处大小池子都是活水,底下挖了水渠与皇宫外头的护城河相连。

全程憋气太为难了,却可通过芦苇、空水囊等等换气,等出了宫墙到了护城河中,便脱身了。

“亡羊补牢,”林云嫣自嘲道,“还是有晚的时候。”

徐简看了她一眼,牵了她的手往东宫门上走:“这就是试错。”

曾经的他,踩过很多坑,试过无数错。

倒不是没想过剑走偏锋、仗着能重来就搏一把,或者干脆彻底当个闲散、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可惜都没有成功。

他的时间太混乱了。

明天不一定是明天,昨日也不一定是昨日。

每天睁开眼睛,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年的哪一天。

“好不容易”能按部就班地过一旬两旬日子,他刚刚才适应,再睡一觉又乱套了。

如此反复,折腾到后来,他甚至有过“混沌”。

分不清什么发生了,什么没有发生。

混乱之下,错失一些事也成了家常便饭,他从一开始的懊恼不已到最后变得习以为常。

试错嘛。

正如他之前告诉林云嫣的那样,错得足够多,便会寻到对,就会有“好运”。

他是习惯了,但好像小郡主不太习惯。

“晋王一旦失去踪影,之后就是敌暗我明,抓他难、防他也难,”徐简语调平静如常,“这次被他找到机会,是我们不晓得他备了一个替身,等猜想到时已然迟了一步。最起码,再有下一次,就不会再犯这个错了。”

林云嫣轻笑。

下一次。

她自是懂得徐简指的那一次是什么样的。

她也知道,徐简这么说想宽慰她。

毕竟,她这两年运气着实不差,算起来今朝是第一次失手。

可林云嫣更知道,徐简并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徐简曾说过,这是他最好的开局了,他自己可以砸,但他不想让她也砸里头。

这个开局,他们两人一起,稳定地过了每一天。

“只是失误,并非失败,”林云嫣笑了起来,“现在晋王才是丧家之犬,朝中对大殿下不满意的情绪也重,该继续痛打落水狗。”

徐简睨她,不由也笑了下。

没有让李渡死在这里固然可惜,但对于李渡之后的布局,也并非全无线索。

除了搜寻之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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