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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恐会联手西凉。”
话音落下,又是你倒吸气我哀叹。
“古月人倒戈?此事当真?!”
“臣早就说过了,不能相信古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们与古月亲厚多年,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到头来养虎为患,他们吃饱喝足了就要反打一耙!”
“若只有西凉进犯,裕门守军还能应对,再添上古月的兵力,那……”
“永嘉八年,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才杀退西凉,现在他们卷土重来,我们、老辅国公已经不在了。”
“我们断不能丢了裕门!”
圣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一张张或是气愤、或是激动的脸,缓缓匀了匀呼吸。
现在不是听朝臣们争辩与古月结盟多年到底是对是错的时候。
详细军报还在路上,但裕门既然烽火求援,京中必须急调援军。
兵力、粮草,都不能马虎。
圣上正欲开口,就见李邵忽然转过头去,不晓得与他身后的徐简说了什么。
倒是徐简,在听完李邵的话之后,神色略显尴尬。
圣上以手作拳,咳嗽两声。
殿内的议论声由此渐渐平息下来,也因此,突然开口的李邵的声音被所有人听见了。
“见李渡潜逃、靠不住了,苏议转头就投了西凉?他这根墙头草,舞得真是快!”
徐简垂眸,心说,这可真是巧了。
刚才李邵问他,探子回报的事,他知不知情。
徐简便说了个“知情”。
他知道的,比圣上说出来的多。
圣上讲得简略,依旧是不想把李渡与苏议、古月的关系给明确了,尤其今日大朝会,人多口杂。
没想到,殿内突然静下来,而李邵又冒出这么一句。
好在,李邵把苏议定为了“墙头草”,而不是李渡的盟友。
有官员不解道:“这、这又与李渡有什么关系?”
李邵张口要再说,见徐简冲他连连使眼色,又看了眼目光沉沉的父皇,终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圣上的视线从众臣身上滑过:“出兵裕门……”
话才起头,一人横跨一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臣请缨挂帅!”
徐简循声看去。
请缨之人就是定北侯。
定北侯也年过半百了,十六岁初登战场,一生戎马,为守北疆立下赫赫战功。
十年前承袭父亲的爵位,之后很少出征,但徐简曾听祖父夸赞过定北侯许多次。
此人调兵遣将,很有一番能耐。
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与小郡主经历过的那段从前里,定北侯无法善终。
从安逸伯府搜出的两块李汨的金砖,连累了姻亲定北侯,而侯府亦被搜出了金砖,牵连了与之比邻的诚意伯府。
皇权斗争之下,罪名不是重点,结果才是。
安逸伯在狱中撞墙而亡,定北侯府抄没灭族,诚意伯府在“开恩”下苟延残喘,除了项上人头、什么都没了。
眼下,随着李渡布局的失败,所有的一切又都不同了。
定北侯率军的意愿十分强烈,迫切想要点兵点将,驰援裕门。
圣上应允了,又问各地驻军调度、粮草补给,各个相关衙门的官员纷纷回答。
随着各项事宜安排下去,也算是把“李渡与苏议”这个话题给略过了。
待下朝,各处都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徐简跟着李邵,一块去了御书房。
圣上先饮了一盏茶,润了润嗓子,再问李邵:“好端端的,提李渡做什么?”
李邵气愤道:“陈米胡同那宅子里就有古月使节的金笺,他李渡与古月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李渡给了那苏议多少好处,换来所谓的结盟,现在李渡倒了,苏议见风使舵,立刻又与西凉人凑在一起。
父皇,或许苏议本就是两头讨要呢?”
圣上没有立即说什么。
在他看来,邵儿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与徐简先前就分析过,与其说是苏议输给了主战派,倒不如说苏议本就想开战了。
邵儿没有考虑到的是,李渡与苏议十之八九,没有撕毁同盟,反而越发紧密。
这么想着,圣上把其中原委都与李邵讲了讲。
“您的意思是,李渡引古月、西凉进犯,妄想浑水摸鱼?他怎么敢?他怎么能!”李邵越听越冒火,“他知不知道他儿子在我们手上?真不怕我们杀李嵘吗?”
要他说,就该杀了李嵘!
什么宗亲反对,什么这样那样的,砍了拉倒!
徐简道:“殿下莫要置气,眼下要说的是李渡与苏议的事。”
李邵火气上涌。
一想到陈米胡同,他就很难冷静下来。
“邵儿,”圣上沉声问道,“裕门交战,你是想继续在刑部观政,还是先去兵部?”
李邵毫不犹豫道:“儿臣想去兵部。”
圣上也是这么一个想法。
大顺疆域宽阔,也就意味着四方接壤的外族不少,战事纷争是无法避免的话题。
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或者上,哪怕留在京城谈,也得言之有物。
去兵部亲历一场战事的后勤支持与调度,对李邵来说是很不错的历练。
“那就等下就过去,”圣上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值备战,事情急切匆忙,你有什么想法先问徐简以及三孤,多看多想。”
李邵应下。
圣上交代完李邵,就瞧见徐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心念一动,圣上让李邵先过去,单独留徐简再说几句。
曹公公送李邵去了,里头只有圣上与徐简两人。
圣上问:“你还是在琢磨古月?”
“是,也不是。”徐简道。
话说一半,圣上却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想了想,道:“你还担心邵儿?”
徐简一字字斟酌着,道:“殿下敏锐,或者该说是直觉过人,可有时候又太过冲动……”
话题转落到李邵身上,圣上神色放松一些,不似谈论战事那般严肃。
“人嘛,有优点,也有缺点,”圣上笑了下,“朕是,邵儿也是。
朕近来很是庆幸,虽然还未寻到李渡的下落,但把他这个居心叵测的人抓出来,朕着实松了一口气。
若不然,以他那些阴私手段,邵儿又时常听他的话、用他的人,谗言顺耳,邵儿只会越来越不像话。
好在都过去了,他不能再影响邵儿了。
你之后依旧跟着他,引导他在六部观政,再给他几年时间。”
徐简垂了垂眼。
圣上见状,视线往帘子那儿一瞥。
曹公公刚好回来,见状会意,没有往里走,就守在外头了。
“就朕与你两人,”圣上的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尽量让气氛看起来不要太紧绷,“开诚布公,有什么想法都直说,朕这点心胸总还是有的。”
徐简面露迟疑之色。
君臣有别,说是开诚布公,但谁都会有所保留。
既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