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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

真会装啊。实在是不错,之前在他面前那么渴切,果然也是演戏。

稍不注意,就能挑惹男人之间的战争。

江衍鹤骨节分明的利落手指攥得青白,几乎嵌进手心。

听见她说不认识他。

他的眼神从阴沉柔戾,逐渐变得云淡风轻。

他走过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这就是你们说的天仙?让开。别挡我的位置,想勾搭人就坐到男人身上去。”

江衍鹤随意披了一件黑色外套,冷白指节夹着烟。

抬手吸了一口,侧脸棱角冷冽,薄唇滚出寡蓝色的雾气,整个人懒懒散散搭在隔断墙上。

他很擅长笑,但眼底是漠然地,带着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嘲讽。

“他们没告诉你,这里不能坐?”

他不近人情,冷眼瞧着礼汀。蹦出的字狠戾果绝,只当她是陌生人。

“你很擅长对别人宣扬你的孤陋寡闻?我需要你认识吗?”

礼汀承认,刚才说不认识江衍鹤。

因为她有一点不甘心和吃醋。

她听别人讲江衍鹤的旧情史,听得委屈至极。

讲他怎么和追求者,随意在一起,再轻飘飘地放生。

想陪江衍鹤堕入风眼旋涡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礼汀不会因为这些事,放弃对他的痴迷。

但她也会吃醋,也会受伤,也会难过。

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感情,会嫉妒的人啊。

被他带到官山道31号以后,她还以为自己是例外的那一个。

可是,江衍鹤刚才的态度,告诉她,不是的。

不是偏爱,不是救赎。

只是随手施恩。

他有不靠江家,自行购买的海景别墅,还在京官山顶有独家的专属缆车,有价无市的豪车游艇。

京域何其大,他年少气盛,正是恣肆潇洒无视规则的时候。

商厦层叠迭起,是他家买楼买地,挥金如土的玩具。

海景金山银楼,他家最早接下政府工程,填海移山。

江衍鹤一贯旁若无人,因为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需要施舍给这个世界上任何人。

神惯常是无为而治,是冷眼旁观,是阴晴不定。

而信徒,倾家荡产,摇尾乞怜,舍生忘死。

爱江衍鹤的人何其多。

好似她拿着爱的号码牌,想知道尾数,上面写着π。

但礼汀就是想要忤逆他,发泄刚才吃过的醋。

她执拗地,踮脚从在蓝丝绒椅背上站起来。

系带的高跟鞋没有着力点,磨得脚后跟生疼。

礼汀忍住脚上的疼痛,抬眼看他。

灯光温柔地笼罩着她身上。

她锁骨伶仃,皮肤雪白,脖颈上靛蓝色的静脉清晰可见,像一只出现于黑暗里的长尾爱神凤蝶,偏执地停留在乍现的月光昙花上。

“我是不会给你让座的。”

如果可以,她想要在众人面前挑战他的权威。

成为那个唯一的,被他恨着又惦记的人。

礼汀没有从江衍鹤的座位前离开。

她微微哽咽地反抗他:“这家店不是你开的,什么都讲先来后到。我来了,我坐了,你找不到位置坐,就站着。”

“我站着?”

江衍鹤抛出狠话,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你不是刚才玩得挺开的,你怎么不坐在其他男人腿上去?

费澄声很少看见江衍鹤用这种态度讲话。

就算是之前,江衍鹤被爱慕者无休止骚扰的时候,他都懒怠地笑着让别人自尊点。

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剑拔弩张,谁也插不进去。

他对女生一向很礼貌疏远,只是她是唯一例外罢了。

礼汀恰到好处地转头,用很哀伤的眼神看着谢策清。

谢策清没来由地想保护他带来的人,被一旁的周派拉住了。

“你有什么立场去劝和,你又不是人家男朋友,冷静点谢哥,江衍鹤不是对女人不讲情理的人。你要是去了,今天一定鸡犬不宁。”

“你还赖着不走吗,等着男人给你主持公道?”

江衍鹤眼神寡凉。

酒吧窗外的霓虹灯厚爱他,把英隽轮廓照得迷乱,绚丽中带着蛰伏的冷冽。

礼汀听到这句话,鼻尖酸涩起来。

她漆黑长发掩住巴掌大的雪白小脸,只露出雾蒙蒙的上翘眼睛,眼梢泛了微末的红。

但她毫无畏惧,和江衍鹤对峙上了。

礼汀觉得她快听不懂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

“就算没有人给我主持公道,我也不要屈服于你。”

江衍鹤把烟放嘴里,低头咬牙狠戾地吸了一口,烟头蓦然发出刺眼光芒。

他单手掐了烟,不悦地捏在手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懒散垂眼,抛低火星,讥嘲地哼笑起来,不说话。

礼汀声音清冷:“你以为被人追捧就能碾压我自尊吗,可惜你不能。别人都在求你配种,你不觉得自己很廉价吗?”

她第一次,用耗尽自己毕生感情的声音在讲话。

在他浴室里,昏迷,并不是因为她机关算尽,想要给他留下最刺激最深刻的影响。

但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被逼到绝境,说出激怒他的话,完全是凭借本能了。

听完她的挑衅,江衍鹤倏忽间,眼睛因薄怒泛红。

他伏低,单手掐住她的脖颈。

充满胁迫意味地,冷冷赞赏她:“很好,你再说一遍,我碰过谁?”

他的手指虚拢在礼汀命脉,扼待发力的模样。

但是并未使劲。

礼汀一瞬间反应过来。

江衍鹤很有理智,非常清醒。

他在和自己演戏,为了让谢策清吃醋。

原来他到现在,依然只想把她推给别人。

察觉到这个事实,没来由地。

礼汀被他拿捏着,居然笑了,孤清又诱惑。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跳荒野雨点一样混乱,呼吸越发稠热。

即使根本没有被压迫,但脖颈愈发滚烫,纤细手指也开始微微发抖。

“好玩吗,江衍鹤?”她喘.息很轻,像月色粼光下奔赴海滩的潮汐,不受控制地把自己抛向危崖巉岩。

她在濒死的情绪里,享受到某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在对峙。

但很难解释,被爱到骨子里上位者触碰,会把命浑然抛在脑后,充满孤勇。

在对绝对权威的崇拜里,产生一种从血脉深处感受到的,被压制的,病态的愉悦。

愿意伏低,被掠夺,被占有,被侵略,被规训,被引诱,被献祭,依然甘之如饴。

礼汀没有挣扎。

她像柔顺的食草动物,用脆弱脉搏,感受猛兽的骨节温度。

她在配合他的勒索,清冷道:“有本事你掐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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