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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几缕哀怨。

——“知晓你身份之时为何难以接受,是因为我认识的阿昭,在永昶帝死后数年之间一直同我书信往来。”

如同蝶翼般的睫羽之下送出的眼光中充斥着?哀怨,还有几分藏在心头,或许薛闻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累。

秦昭明飞速地问:“我是什么时候登基的。”

“匈奴在何时开始异动。”

“皇太?弟何时册立。”

“乔家我是如何处置。”

“大安未来最受欢迎的诗人是谁?”

“……”

他问得果断快速,根本没有给薛闻思考的时间,她也飞速地顺着?话语将这一切说出口。

“就在今年春日。”

“具体时间不?知,但要出兵之时是冬日,发生自然?灾害,他们没有粮食只能朝我们这边进攻。”

“登基第?一年便设立的,那?时候十皇子?是存活的皇子?中年纪最大的。”

“英国公致仕,乔家当家人为乔承东。”

“郑合。”

-

随着?一声声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好似将秦昭明也带回到那?个战火纷飞,世家皇权分庭抗礼的时代。

那?个徘徊在他心口一直无法解答的疑问也终于有了回应。

“阿闻……”

他轻轻唤出眼前意?中人的姓名,好似隔着?悠悠时间再?一次见到那?个在烟火绚烂的夜朝他回眸一笑的少女。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从没想过活下去?”

薛闻脸色一僵。

秦昭明从来都不?是会成人之美的人,他只从上?一次的蛛丝马迹中便已经能够确认自己一见钟情。

即便是他人之妻。

即便薛闻真心喜欢那?个人。

他也有千万种方法让薛闻只能和自己在一起。

今日之事引诱沈今川上?钩本就是他故意?泄露破绽,用的是阳谋,但若是他想,有更多完美的计划可以实施,并且和他不?会有一丝关联。

但他上?辈子?从来没有想过夺爱这件事。

在宫墙外放烟花,为了让她看?见,所以宣召全京城所有的外命妇进京,就只想短暂地搀扶她一把。

这种深情太?过卑微、太?过无私奉献,可以是别人,但绝对不?可能是秦昭明。

秦昭明是,皇位,爹不?想给了,但是我想要。

于是,拿来吧你。

怎么可能暗暗垂泪无私奉献深情还不?让别人知道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身为殉道者,根本没想过活下去。

史书之上?,从未有残疾之人登上?皇位,而即便薛闻说得再?笼统,他也能明白这个皇位并非父皇驾崩后正?式传到他手上?来的。

内里?皇室斗争。

外面革新?科举。

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

册立皇太?弟,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绝对会中道崩殂。

将兄弟们全杀了,就是给未来的继承人铺路。

再?这种情况下认识薛闻是意?外,但偏偏他不?能将她也置于危险之中,或许匈奴再?晚一年……只需要再?晚一年,在朝堂安稳下来后,他就会跟薛闻坦白,她就能够成他的皇后。

“很抱歉,宝贝。”

“我没能活下去。”

薛闻摇头,眼中泪意?尽显,不?用道歉,不?用和她道歉。

“或许神明真的会显灵,给祂的信徒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重逢的机会。”

她如同藤蔓一般,主动爬到秦昭明身上?,她不?敢代入那?个帝王来想每一次的见面到底对于他来说代表着?什么,不?敢去想他死时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个吻热情而焦灼,水声泽泽,光是让人听着?便让人面红耳赤。

柔软的内部毫无保留地朝着?眼前人展开,唇舌细致地交缠着?,泪珠好似断了线一般滚落,最后化作唇齿间淡淡的嘤咛声。

-

“别怕。”

“从来都是我们的时代。”

唇舌中属于苦丁的涩被人细细分担,苦涩化为浓稠的蜜汁让人沉醉其中。

薛闻被引导着?,她想,是的。

即便他们都对上?辈子?不?甘心,但不?论怎么说,他们都不?算失败者。

而这一次,他们要做从头到尾的赢家。

第六十五章

晚间他们散步回宫之时御医传来消息, 说是曹国公身体?康健并未死亡,只要?高烧退了便能够清醒过来。

秦昭明挥了挥手便让人下去,没?有需要?再继续关注。

如果他不想让沈今川活过来, 曹国公只会成为被刺客刺杀的第一人。

如今沈今川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也不需要?跟这个分明领先他这么多步结果输得完全的人计较。

让他多活几天?,让让他得了。

薛闻神色平淡, 如同入定的山川,不会因为因短暂一声雷鸣而哗然, 但在御医走远之时, 细嗅满天?馥郁花香的她神色越发坚定, 映衬着日落西山的晦暗难明, 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姜遥说, 怕黑来自心?结,我很确定从前对于黑暗并未如此恐惧, 着症状乃是这辈子才出现的。”

她好似受惊了的麻雀, 马上要?飞奔枝头,却又萦绕着未知的恐惧, 在秦昭明一瞬不瞬的安抚之中松开着的紧扣的掌心?, 缓缓说道:“今日和?一切告别, 我想试一试, 能不能突破来自自己?的心?魔。”

“好,那我们就试试。”

-

飞蛾趋光, 也就有了扑火美谈。

薛闻一个人站在寝殿内, 半阖的朱门在秦昭明眼前被亲手?关上,宫墙外的天?空辗转开来。

日落西山后天?地间最?后一抹金顺着时间缓缓流失, 打在窗花格镂,落在中央亭亭玉立的她身上, 细碎的金光映照在她脸上,让她周身仿若一樽破了的瓷器。

她看?着秦昭明离开视线,淡淡的金光逐渐被暗色覆盖,眼前的光线可估量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

薛闻忽然想起重?生后那一日,晚间沉沉睡着后浑浑噩噩醒来,那一瞬间的恐慌和?无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往后多久,她都需要?灯光。

好多好多灯,来将她从黑暗中救赎

秦昭明想了很多次,想要?进去告诉薛闻:怕黑没?有什么,他自己?还不爱睡觉呢,每个人都要?每个人的习性。为什么一定要?一样,一定要?相同,否则就是不正常。

可他不能这样,突如其来的重?生在道家意义上从未出现过,道家只讲究珍惜当下,不服就干,来生是佛家之事。

可偏偏一切重?新回到原位,只有自己?带着从前的记忆回笼也不符合佛家的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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