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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他,呸,从小就会装模作样的坏家?伙,还好自己没有遗传他的虚伪!
王忠嗣装作没听?到李长安喊李隆基“老家?伙”,他心想,长安还真是像圣人啊,去岁在他面前装的对圣人那样恭敬敬仰,如今不用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口中的称呼就立刻从“阿爷”变成了“老东西”。
去岁他还以为圣人宽宏仁义、爽朗大度而?觉得李长安不像圣人,如今知?晓了圣人的真正面目再看李长安,去岁李长安那一句“类父”还真没说错……
“长安在此是在等人?”王忠嗣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虽说已经过了腊月,可还未开春,天气却依然还颇为寒冷。
李长安已经推着轮椅在此处站了许久了,视线一直盯着路南,不难看出来她在等人。
“是在等人。”李长安随口道,“此人阿兄也认识。”
还不等王忠嗣思考什么人他也认识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理寺北狱前,李长安就看着南边露出了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来了。”
王忠嗣坐在轮椅上?比李长安要矮许多,李长安话音落下,他才看到路那边被几个金吾卫架过来的人。
正是昨日还趾高气扬对他用刑的那个酷吏吉温。
吉温被审问了半日,虽还未被用刑可胆子已经被吓破了,圣人下令将?他压入三?司按程序审问,吉温被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由两个金吾卫架着胳膊往大理寺北狱送。
他自己是酷吏,更清楚进?了牢狱后会经历什么酷刑,只要想一想他往日施加在别人身上?的那些狠毒手段如今他都要通通经历一遍,吉温便觉得生不如死。
王忠嗣被放出来了,北狱腾出了地方正好关押他。
“公主。”两个金吾卫架着吉温走到北狱门前,看到李长安后停下来见礼。
李长安笑吟吟推着王忠嗣走到吉温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脸上?露出了十分诧异的模样。
“呀,这不是吉寺丞吗?本宫想起来了,昨日本宫还在此处见过吉寺丞,吉寺丞今日怎么又来了?”
李长安恶劣一笑:“莫非是还想对王将?军施加私刑不成。只是恐怕不能如吉寺丞所?愿了,圣人已经下旨将?王将?军放出大理寺狱,吉寺丞若想在动用私刑,只怕不成了。”
吉温脸色更青,尤其是听?到李长安口中吐出的“施加私刑”四字后,两条腿更是忍不住颤颤打着哆嗦。
害怕的模样比昨日李长安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更加真情实感。
毕竟吉温知?道李长安不可能真的光天化日当?着其他官吏的面一剑刺死他,但是如今他被关入大理寺狱中,是真会被施加私刑、屈打成招啊。
“我是冤枉的……我不认识那些吐蕃人……”吉温双目无?神喃喃道。
可没人会听?他解释。
吐蕃刺客死在了他的府中,死无?对证。倘若不是他勾结了吐蕃,为何那些吐蕃刺客不偏不倚就只往他家?里跑呢?
李长安和王忠嗣二人冷冷看着吉温,没有一个人被他的话打动。
忽然,李长安拉起了王忠嗣的右手将?他的袖子掀开,袖子下面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儿?曾经只有一道刀痕,是保家?卫国的战场上?被敌人所?伤。”李长安冷冷看着吉温。
“如今却满是鞭伤和烫伤,本宫找不到那道刀痕了。”
说话间李长安走到吉温身前,不容拒绝的一把拉住了吉温的手。
吉温哆嗦了一下,想把手往后缩,李长安的手却像铁夹一般狠狠钳住他的手,吉温挣扎了几下手却纹丝不动。
李长安强行拉着吉温的手强迫他触碰了一下王忠嗣右臂上?的刑伤,吉温满脸惊恐拼命想把手往后缩,却无?力?回天。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道还带着血腥气的伤痕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些血淋淋的伤痕仿佛一簇汹涌的火焰一样要将?把他烧得骨头渣都不剩。
他的指尖触碰到王忠嗣右臂上?伤口的那一瞬王忠嗣表情没变,吉温却崩溃大哭。
“饶命……你们不能……”吉温已经失去了理智。
刑具用在他身上?得有多疼啊!
可吉温等不到回应了。
李长安已经推着轮椅上?的王忠嗣往前走了,吉温则被金吾卫架着送进?牢狱中。
吉温被扔入了牢狱中,牢房地上?还有一摊未被清理干净的血迹。
那是王忠嗣的血。
第165章
右相府。
李林甫近来又生了一场病,咳嗽的厉害,只能?暂且先放下政务歇息几日。
今日难得日头好,李林甫就让人在院子里支了个椅子,他抱着暖炉在院子里晒太阳,岁数大了,李林甫渐渐喜欢上了晒太阳。
好在针对太子一事已经差不多收尾了,剩余的事?情他也交给了王鉷处理。
许是他这段时间策划杜有邻王忠嗣一案耗费了太多心血,加上冬日寒气入体所以才生了这场风寒吧。
尽管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可?李林甫面上还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李林甫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李隆基那?样固执于长命百岁,不信老的执念,哪怕不想承认,可?李林甫也清楚认识到自?己的确老了,年过甲子,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活不了几年了。
“阿爷。”相府的长子李岫气喘吁吁迎面走了过来。
“吐蕃刺客昨夜潜入大理寺狱,刺杀王忠嗣,王忠嗣重伤断腿,圣人今日一早以‘忤逆圣旨’的罪名将他贬为了洛阳长史。”李岫迅速道。
李林甫表情一僵,从躺椅上翻身?坐起。
他的声音有些破防:“圣人将王忠嗣放了?”
该死,怎么就这个时候王忠嗣遇刺了!他成了瘸子,没法带兵,圣人就不会再怀疑他与太子联合想要篡位。
没有兵权威胁,李亨就是拔了牙的病虎,根本不值得圣人忌惮。
圣人自?然也就不会废太子。
李林甫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目光如电:“让杨钊去审问杜有邻等人,务必要确保他们把李亨咬出来。”
李岫忽然跪下抱着李林甫的腿嚎啕大哭。
“阿爷,您这样不给旁人留活路,恐怕有一日我们也会被?旁人赶尽杀绝啊。”
李林甫沉默片刻,看着抱着自?己大腿恸哭不已的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为父何尝不知道呢,可?事?已至此,为父坐到了这个位置,倘若为父不动手对付旁人,旁人就会动手对付为父啊。”
因着李岫过来是禀报密事?,一进院子就挥退了下人,如今院子中?只有李林甫和?李岫父子二人。
李林甫扶起自?己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