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7
的钱,递给路遥一张五十面值的花币。
她算首租,享受五折优惠,一个小时二十五花币。
余秀兰心里有些可惜,首租优惠只能享受一次,她不敢租太久,就划拉了一个小时。
……
阿司匹林成了余秀兰和路遥的秘密。
余秀兰住在路遥隔壁的时候,隔个五六天就租借一次阿司匹林。
每次都是傍晚,家里无人,余秀兰像浮上水面换气的鱼儿一样,叫阿司匹林推她到田间野地放放风。
不过这件事到底没有瞒多久,一个月过去,余秀兰要去另一个儿子家住。
那天搬家,余老太太的二儿子来路遥家租走了阿司匹林。
往后隔一周,余秀兰的儿子就会来租一次阿司匹林,每次租两个小时。
租走不久,就能看到余老太太被阿司匹林推着在马路上散步。
阿司匹林比人有力气,有时候老太太想去田里,轮椅推不下去,阿司匹林就抱着老太太走小路。
余秀兰手里抱个木板凳,到了田里就寻个空地坐一会儿,有时候还能给菜地除除草。
经过月余的经营,桐花镇的居民逐渐接受了租借机器人的存在,有时候人力不将就,也会考虑到租借小店短租机器人。
时间无声无息地溜走,租借小店的生意就像田里的庄稼,长得慢慢悠悠。
路遥有时候焦虑,镇上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饭全看天气和土地,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信仰,他们也不在乎信仰。
有天晚上,路遥被一道痛苦的呻吟惊醒。
那声音似就在门外,夜色愈浓,声音愈大。
路遥坐起来,准备开灯出去看看。
圆梦系统:“你别出去吧。”
路遥慢吞吞地披衣服:“怎么了?”
圆梦系统:“怪吓人的,真的。”
路遥:“你知道外面是谁?”
圆梦系统:“……嗯。”
路遥穿好衣服起身,唤来星棠,又叫醒了燕归和花狸,她倒要看看是谁半夜三更弄鬼。
大门打开,门外没有人。
路遥走出去,站在屋檐下。
月光很亮,乡野宛如白昼。
路遥站在地坝边沿,仰头看月亮,低头时眼风扫到一片阴影,背脊瞬间炸起一阵寒意。
那团阴影缓慢地蠕动,慢慢勾勒出人形的轮廓。
路遥又听见了熟悉的呻吟。
声音从暗影里发出来。
那是团什么东西?
路遥几乎屏住呼吸,在脑子里询问圆梦系统。
“你没认出来?这是那个啊……就是你特意去看过的那户人家……脖子上插管子的那个……”
一张皱皱巴巴地脸从阴影里浮起来,又被月光照得惨白,是那个本该没有意识的男人。
他很瘦,干鸡爪一样的四肢也从阴影里伸了出来,薄薄的一层皮裹在骨头上,头发稀疏,两颊凹陷,眼窝处黑洞洞的,看不到眼珠,却能感觉到强烈的视线。
路遥头皮炸了起来:“……怎么……会在这里?”
裹在阴影里的男人哭泣着朝路遥的方向挪动,嘴里吚吚呜呜:“求你……让……我……解脱……求……你……”
路遥不怕神魔妖鬼,却被眼前的老人骇出一身冷汗,连退数步,生怕被扯到裤脚。
解脱……
这种事为什么要来求她?
路遥不理解。
路遥反身往家里跑,因为过于惊慌,差点摔跤,幸亏星棠扶了她一把,转而直接抱起她跑回家。
燕归和花狸紧随其后。
家门紧闭,却隔绝不了那扰人的声音。
路遥大步走进卧室,栓上门锁,坐在床沿喘气:“到底怎么回事?”
圆梦系统:“不出意外,这就是任务的目的了。”
路遥:“……”
人一生逃不过生老病死,有时候旁观,有时候亲历。
她也不过是这轮回里的一环,有什么办法帮助他们解脱?
又或者,以前的路遥还能做点什么,被困在无神之地的她,和普通的老太太没有任何不同,身体甚至没有镇上大多数老太太健朗。
情绪逐渐平复,路遥戴上降噪耳机,强逼自己入睡。
翌日,天光大亮。
路遥猛地睁开眼,没起身,在脑子里问:“走了吗?”
圆梦系统:“天还没亮就不见了。”
路遥松一口气,总算熬过去了。
经昨晚那场惊吓,路遥起得有些晚。
这天镇上有集,她原打算去逛逛。
小镇逢四、逢九开集,集上比平时热闹。
路遥有商店街支援,并不依赖赶集补充物资。
原来任务迟迟没有进展,她是打算去赶集的。
镇上的集市开得特别早,路遥起床的时间,大部分去赶集的人都已经回来,街上的小摊也已收得差不多,赶早不赶晚,路遥也歇了心思。
吃过早饭,路遥拉了躺椅坐在坝子里晒太阳,总觉得背脊还一片凉,多晒晒或许能缓和。
门前的大路上时不时走过一群村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的背着背篓,热切地聊起邻里四下的八卦。
路遥听了一耳朵,头皮一阵麻。
村人不知怎么又说起照顾两个植物人的那个媳妇,回家不到一个月,人瘦了一大圈,脸上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色。
第338章 第十二间店
无解的局面。
一个人照顾两个无法动弹的老人, 体力和心理上必然承受巨大的压力。
只是生活在镇上的大部分人有一种天然的钝感,面临苦难,就算心里有所抱怨, 还是会默默承受。
桐花镇的住民视野狭窄, 只看得到田里的庄稼, 锅里的米饭, 他们没有太多知识, 就像长在乡野田间的杂草, 所知甚少。
对于生活的苦难,从未想过反抗, 只顾埋着头把这重山翻过去。
就像余华老师在《活着》里所写——“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 也不是来自于进攻, 而是忍受。
路遥有时候觉得桐花镇的居民就像一本活着的《活着》。
下午, 路遥带阿司匹林去了一趟田家,就是上午村人聊起的那个媳妇家里。
她想看看两个老人的状况,昨晚吓得够呛,白日想起来都还有几分心凉, 可逃避不是她的个性,心底的疙瘩越大,越该早点弄清楚。
路遥沿大马路走, 半途遇到几个村人,听她们说准备去田家看一眼,她笑着说顺道一起。
田家的房子是一栋两层小别墅,墙外壁贴有瓷砖,距离老年活动区域不远。
她们到的时候, 田家那个媳妇正在吃午饭。
一个人站在灶台边, 手里捧着半碗清汤寡水的稀饭, 就着两碟小咸菜,神色疲惫,好像吃饭是一件特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