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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朱色,在她额心精心勾勒,一朵莲花衬得她眉若烟黛,弱化了媚意,多了些灵动。

丘晏如拿了一些画册给宁离,进屋后看见对着铜镜笑得灿华的女郎,顿在原地怔了怔。

好像好些时候都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了,应该说自从他弟弟死后,她再也没这么笑得发自内心了,他不顾一切强横的把人抢了过来,困在身边,不许她有任何超出意志以外的行径,所有的一切无非就是怕她会离开他。

眼看着她眸中的光一点点灭了,丘晏如无可奈何,却不得其法,也忍受不了违背自己的心意,她就像一朵菟丝花,他希望依附于自己,归根结底他不信她会爱他,所以一直攥在手中。

看见丘晏如回来了,她有些无措,想抬手擦掉,却发现这颜料不能轻易擦抹,丘晏如微微一笑:“这么美啊,很衬阿寰。”

也许,他也该试着去感受她,起码他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时尽可能的开心。

宁离看着阿寰脸色微红,了然的笑了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不客气地拿了丘晏如给她的画册,跑出了屋门。

院考前二十多日,宫廷征召报名画师的丹青,要率先筛选一批,若是有人弄虚作假,在院考中和征召时对比相差太大则赶出京城,永不录取。

在这样严苛的制度下,几乎无人敢顶风作案。

宁离抱着卷轴带着帷帽排队递给了登记的官吏,官吏依着规制打开看了一眼后怔愣的抬起头来想看宁离的模样,奈何帷帽遮得严实,只得作罢。

但,徐老先生的九弟子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女郎的风声还是传了出去,并且成功了进入了院考,前者叫众人哗然,后者让一队反对和不满的声音冒了出来。

这些反对布满的画子在指责和贬低,更甚者骂的话相当难听。

认为她年岁这么小却能进入院考只是占据了有利条件,师兄又是画院待诏和艺学,就是妥妥走后门,让他们这些辛苦省吃俭用作画的人像个笑话。

抹黑的人不计其数。

宁离没有任何辩白的余地,只有因为她年岁小,又是个小女郎,就可以任人红口白牙的抹黑,他们不会知道她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手上磨起了多少厚茧。

徐府的人自然也听说了,这些日子不许任何下人讨论,宁离表面神色如常,其实待祖母和祖父离开后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但是她知道如果想让他们闭嘴,必须拿出真本事,还有二十多日院考,宁离几乎不眠不休的把自己关入了屋子,原本好不容易爱笑了的姑娘又变得沉默寡言。

还是徐老夫人强制把人塞到被窝里才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阿寰送来了调制的安神香,徐老夫人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这些人当真是过分,我们皎皎还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苦,算了,不然别考了。”

虞少渊在外间听到她的话,“不行,怎么能不考,为了这事皎皎已经准备了很久,现在放弃岂不顺了那些人的意,不光要考,还要奔着魁首去。”

“你小声些,人才刚睡着。”老夫人探出头来斥了一句。

虞少渊讪讪的住了嘴。

流言之烈自然叫孟府也知道了,晨昏定省时老太太说起了这事,有些庆幸:“若是人现在还在,孟府的名声不知道被她带坏到何种地步。”

孟令臻不遗余力的附和:“就是,我看旁人说的没错,她在府上我可没见她有多厉害,能有谢阿姊厉害?此番这么顺利进入了院考,指不定那些师兄怎么庇护,帮忙,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她那么多年寄养在孟府,不然连带着孟府一起摸黑。”

“她性子争强好胜,自小爱投机取巧惯了,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且等着看,院考是要露真本事,她没这个实力便等着赶出京城,永不录用,总得让她长些记性。”岑氏抚着胸口不无嫌弃。

过了几日,倒是听说那挑事儿的以寻衅滋事的由头关到了衙门,还有人不讲理到说这样事也是“九娘子”的师兄着人所做。

市井内多了些声音,直言那几位师兄并非京师衙门的人,画院的大人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那些抹黑的人也动些脑子罢。

而后又渐渐出现了这位九娘子身世凄惨的传言。

怀泉每日把这些动作一字不漏的禀报给了孟岁檀,在他们的出手控制下声音风向已经是一半儿对一半儿,不至于去徐府门前扔臭鸡蛋和菜叶子。

“继续监视,看看到底是谁在后头控手。”说出这些话,孟岁檀的声音还在发颤。

怀泉领了命,又问:“可要私下进行?”宁小娘子还在和主子怄气,公然可否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不必。”

这就是顺其自然的意思,怀泉却了然,没有拒绝,就是要让宁小娘子知道了,这样才对,私下做好事,不求回报那是圣人的举措,孟岁檀所求不过希望宁离不要同他剑拔弩张。

这事是从聂青澜嘴里转达的,巧的是有一人蹲着他的马车想拿臭鸡蛋砸他,被怀泉公然带着人马摁在了地上,笑意凛然的拱手:“我们主子说,事关小娘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怀泉几人神色坦然,没有一点不自在,宁离听闻后有些不安,这无疑欠了孟岁檀人情,人情是最难还的,比起镇压,她更想拿自己的实力堵上那些人的嘴。

第30章

宁离他们心再大也察觉了不对,流言愈演愈烈不说还上升到在门前拿东西砸门,这显然是有人在挑唆,搅弄浑水,明显想让她这些天扰她心态。

背后的恶意不难想象,但由于不喜欢她的人太多,宁离也猜不出是何人,虞少渊家中从商,不少人混迹市井,隐蔽的开始游走打听。

高氏太过担忧,也不顾徐府的人是不是待见她,直接带着宿朗和宿泱上了门,看见宁离神色正常,就是有些人瘦放下了心。

“阿娘,我没事,你呢?在府上可有因为我受元阳伯的苛责?”

高氏握着她的手,肃容忧愁:“我没事,再怎么样我也是宿泱和宿朗的母亲,外头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当娘的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虽说阿娘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决计不会纵容府上的人中伤你。”

宿朗也知道了事情的轻重,罕见的没有拉下脸,反而别扭的说:“府上有小厮嚼舌根,我把他们打了一顿。”

宁离忍俊不禁:“哦,那你可真厉害。”

看见她笑,宿朗有些恼怒:“笑什么啊,不识好人心。”

宿泱揭他的短,四人笑作一团,直到徐老夫人进了屋,高氏的笑意倏然一敛,怯怯地站了起来:“……师母。”

徐老夫人神色淡淡:“你如今是伯府夫人,我也高攀不起,不必再唤我师母。”

高氏神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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