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2
他想了一下,在原地停下脚步,然而并未回头。
闻亭丽从后头走到他面前,仰头对他说:“我就知道是你。”
陆世澄没作答。
“刘老板那里,是你帮我出了钱对不对?”她离他很近,身上也不知涂了什么,幽甜的气息拂过他的鼻端,他忍不住把脸转向一边。
闻亭丽马上挪腾两步,继续将脸庞对准他。
“为什么不说话,不敢回答?还是不方便回答?上次宁肯将整栋房子让给我也不肯跟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次又为何要帮我,我有说过要接受你的帮助吗?”
陆世澄冷不丁开腔:“你不冷吗?”
闻亭丽愕然随着他的视线低头,刚才为了追他,她连外套都忘了披,现在身上只穿一件很薄的晚礼服,一阵风冷风吹来,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不想生病的话,闻小姐最好还是回屋里待着。”他淡淡说完这话,绕过她向前走。
她再次追上去,伸直双臂拦在他面前:“十三万大洋可不是小数目,你不说清楚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和身份来帮我,我是不会接受的。”
又吹来一阵风,那股寒意直吹进骨头缝里,她扛不住收回手搓搓自己的胳膊,但即便冷成这样,她也坚持不肯回厅里取暖。
陆世澄顿了一顿,索性把脚下的道路让给她,自己朝另一头走去,可是走了好一段,闻亭丽仍倔强地站在原地,陆世澄对着前方皱了皱眉,终于又退回来。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前几日差一点得了肺炎!”
“肺炎算什么?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陆世澄果然没再动,闻亭丽笑吟吟朝他身后那排没人的玻璃房子一指,轻声说:“那里暖和,你怕我冷,就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休息室前,一推门,一股暖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
“请坐。”
陆世澄却没坐,只插着裤兜站在桌边。
闻亭丽也不管他,径直走到柜子前泡茶:“我先给你泡杯热茶暖一暖。这是演员休息室,平时同事们经常在这里休息,有时候还会在这里吃饭,特别是片场出事之后——”
她骤然打住这令人扫兴的话题,改而专心沏茶,不一会就泡好了,端着托盘朝他走过去。
“请喝。”
陆世澄面无波澜接过杯子:“谢谢。”
闻亭丽捧起另一杯茶,坐下来慢慢喝。冬夜里的热茶汤,就如同酷夏的冰块一样过瘾,喝几口,身上微微出了一层汗,脸色也红润起来。
再回望,就看见陆世澄已经走到窗前向外看。
她盯着他的侧影,试探着说:“那天我查到我们对门的柳太太失踪以后,就立即给你打电话。许管事却说你去了南洋,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世澄没作答。
“很好!今晚一个问题都不肯回答是么?”
陆世澄默然一晌,扭头对她说:“不,你所有问题我都可以如实回答你,但在那之前,能不能也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闻亭丽滞了一滞,旋即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气:“你随便问!我才不会像某些人,老是心口不一。”
“那么,请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在大源茶楼的后巷,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他们为什么肯冒着风险帮你刺杀邱大鹏?又是如何能提前侦知邱大鹏的行踪?还有,当初他们为什么要让你调查我?”
闻亭丽一下变成了哑巴。
“不敢回答?还是不方便回答?”陆世澄扬眉。
这是她先签问他的话,他竟拿这话来反问她。
她哑住,歉然低下头:“你明知道我不能说。”
陆世澄的表情透出几分无辜:“为什么不能说?”
“你变了!你变得咄咄逼人了。”
陆世澄收敛笑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静静看着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为她担忧、有多感到恐惧,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他哑声说:“闻亭丽,你该知道信任从来都是双方面的,你没理由只要求另一方对你坦诚是不是?”
闻亭丽惭愧地朝他走去:“对不起,但是,请你原谅我在这件事上无法向你坦诚,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她们帮过我很多,我必须保护好她们。”
“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陆世澄的表情十分冷静,语气更是冷静得不行,果断结束了谈话。
闻亭丽有些发急:“可这完完全全是两码事。你对我而言,再重要不过,可她们对我来说同样也很重要,这两者之间并不互相矛盾,你只需想一想,你我认识这么久,我何曾害过你?你光是想想这个,就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容许一个好人保留一点自己的秘密呢?”
陆世澄深深望她一眼:“我尊重你的所有秘密,同样地,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说完这话,他似乎认为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提步向外走。
今晚若是就这样分开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闻亭丽没有一丝犹豫,就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贴住他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她索性紧紧闭上眼睛:“我爱你!从火场出来以后,我给你写了几封信,写完又撕碎。你怕我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可你何尝知道,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很抱歉那份合同给你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但我发誓那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欺骗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陆世澄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好几次想要抬起,又放下。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
刹那间,她心里涌出一种似甜似苦的情绪,搂他搂得更紧了。
可是陆世澄像是生怕自己的意志力会动摇,没多久便抬起手,强行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腰身上扯开。
“如果你还是继续瞒着我那么多事,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她听见他涩声说。
她心中有些发酸,再抱上去,又一次被他扯开了,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真没想到你这样多疑!”
挣扎间,她的手正好碰到他的手背,她发现那上头有一条很长的伤疤,那是陆三爷用轮椅碾过他的手背时留下的,出事时她也在场。
那道伤疤至今没有消退。
她突然无比懊悔自己说出那句话。任何人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都不可能不多疑。换作是她,在被身边人欺骗过一次之后,也很难再向对方托付自己的信任。
“对不起,我——”
陆世澄看着前方说:“我本就是个多疑的人,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他拉开大门向外走。
“你走!其实这次你能狠心不管我的闲事,我又何尝会来纠缠你?可你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