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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对我的事袖手旁观!”

回答她的只有花园里呜呜的风声。

闻亭丽支着额头跌坐在沙发里。

这时,空旷的前庭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只当陆世澄又回来了,忙把脸转向一边。

不料前方传来的是邝志林的声音。

“闻小姐。”邝志林迅速用目光朝内探寻一圈,“澄少爷呢?”

闻亭丽内心说不出的失望,勉强打精神说:“他已经走了。”

邝志林并没马上追出去,而是站在那儿觑着闻亭丽的神色,想了想,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闻小姐不必再担忧火灾赔偿的事,陆小先生已经跟贵公司全部谈妥了。”

这话提醒了闻亭丽,她忙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那沓银票:“正要同邝先生说这个,请您帮忙把这十二万大洋转交陆世澄先生,顺便转告他:我的事不需要他帮忙。”

她不容分说将那堆银票塞到邝志林的手里。

邝志林震惊地看着手里的巨额支票,又错愕地望望闻亭丽,这样大的一笔钱——

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压下当面询问她这笔钱来源的冲动,重新以平稳的语气开腔。

“闻小姐别忘了,这本就是澄少爷欠你的。去年你要不是为了救下陆小先生,你也不会开枪打伤邱大鹏的儿子,更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此次你遭灾,全因此事而起,于情于理,澄少爷都该亲自出面解决这次的麻烦。”

闻亭丽不响。

邝志林迟疑了一下,苦笑着说:“怪邝某说错了话,我只是想告诉闻小姐,这无关欠或不欠,凡是有关你的事情,陆小先生都舍不得不管的。”

闻亭丽:“是吗,我不这样认为,这不过是邝先生你自己的误解罢了。”

话虽这样说,却悄然觑向邝志林的表情,期待从他口中听到更多心里话,邝志林却含蓄地打住了话头。“不打搅闻小姐了,邝某还得去找陆小先生,闻小姐的钱我会转交,至于澄少爷会不会收——”

“他不收,明日我就以他的名义把这笔钱捐到妇女儿童慈善组织去。”

邝志林一头雾水带着那堆银票走了。闻亭丽立在沙发前目送邝志林离开,沉默一阵后,她心不在焉走到窗前发呆。

又有人进来了,是黄远山。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害得我到处找你!”黄远山喜气洋洋地说,“下午有位贵人来找公司谈合作,你猜是谁?!”

不等闻亭丽答话,她自顾自一拍手:“陆世澄!他之前投资了《时间的沙》,如今片子被迫停工,一天不开工便会损失一天的工钱,陆世澄干脆以合作人和制片人的身份对公司进行资金援助,逼刘老板尽早开工,下午刚给公司注资了一大笔款子,但同时也说了,等到电影上映,陆家是要分红的。刘老板正愁没处打秋风,突然来了这么大一笔,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场承诺会尽快修葺片场。”

说着说着,黄远山发现闻亭丽脸上毫无讶色。

“这事你已经知道了?等等,陆世澄该不是为了帮你才——我说为何刘老板突然不敢提让你签合同的事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陆世澄没有说过要你帮她做什么?没有?!啧啧。”

她兴冲冲拖过一把椅子坐在闻亭丽对面,好奇问她:“你跟陆世澄不是已经闹掰了吗?什么时候又和好了?”

“什么和好,谁要同他和好?!”

“没和好?可是陆世澄又不是菩萨转世,好端端地为什么帮这样大的忙?”

闻亭丽撂下一句话:“这是他欠我的!但我是不会收的,我要让他继续欠着我。”

说着,像一只孔雀趾高气昂朝外走了。

黄远山愣了一回,对着外头笑骂道:“这怕不是孔雀成精了!喂,我都听糊涂了,你们两个究竟谁欠谁?你倒是把话说清楚,这就跑了?”

第69章

翌日, 力新银行。

邝志林一进屋就将那沓钞票放在了陆世澄的办公桌上。

“澄少爷,闻小姐让我把这笔钱还回来。”

陆世澄笔下一顿,邝志林下意识屏住呼吸, 刹那间, 屋子里安静到只能听见西洋座钟「咯哒咯哒」的声音,过片刻,邝志林轻轻咳嗽一声:“澄少爷还要我设法说服闻小姐重新收下么?”

陆世澄稳一稳心神,平静地说:“她不肯收,就别再送了。”

邝志林不再多言。

陆世澄神色如常签了几份文件:“这笔投资款既是闻亭丽出的,理应将分红还给她,刘梦麟大约还要几天才能把合同送过来。到时候征询一下闻亭丽的意见, 若她同意,将来的分红直接打到她的户头上。”

“是。”

陆世澄再次沉默下来。

邝志林却喟叹一声:“这样大的一笔数目,料想连刘梦麟那样的电影公司老板都得筹集几日,闻小姐却是一下子就凑齐,依我看, 此事颇有可疑……澄少爷还是坚持不肯查她么, 别忘了闻小姐早已查到你的头上来了。”

看陆世澄不接茬, 他语重心长劝道:“这些年,陆家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 靠着三四代人的努力才攒下如此庞大的一份家产,光是南洋的锡矿和橡胶园,就有无数人暗中觊觎。”

他扳着指头数起来:“本地的白龙帮、南京方面、东三省和淞沪警备区……成日里有形形色色的人不断前来笼络澄少爷, 明面上讨好的, 背地里放冷箭的, 今天游说澄少爷捐飞机, 明天拉着澄少爷资助军饷,软硬兼施、煞费苦心!

亏得澄少爷处处小心,才能顺顺当当走到今天。但再谨慎,也还是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我晓得,对于闻小姐,澄少爷总是狠不下心。因为你始终不愿相信她居心不良,可是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四川的李柄棣——”邝志林满怀忧惧说下去,“当年他杀了不少革命义士,为防被人暗杀,就连夜里上茅厕都带着护卫,可他恰恰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一名随从手中。

据说凶徒曾冒死救过李柄棣一命,为取李柄棣的性命,前前后后在他身边蛰伏了整两年,终于成功割下了李柄棣的头颅,飘然而去。

此案轰动一时,这还只是几个闹革命的毛头青年办出来的案子。

若是南京或是东三省那边派来的细作,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美男计、美女计、苦肉计——”

这话狠狠刺中了陆世澄的心,他突然打断邝志林:“邝叔。”

邝志林一噎,陆世澄指了指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放缓声调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要不您先去忙。”

邝志林摇头叹气,可他刚从沙发上起来,又一屁股坐下去。

“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你让邝叔把话一次性说完,其实我老早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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