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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珠也不好再说不。

——

魏蛟离家差不多十个月,书案上的政务早已堆积如山。

他虽是武将,但也不是个只会打仗,不通政理的草包。

只不过往日都有旬翊这个军师把各地发来的要务先整理统计一遍,小事他自己就处理批阅了,魏蛟主要负责大事上的决策。

但现今旬翊还在滁阳替他□□。

就比如汝安太守发来的这封信,魏蛟认为根本放在这里的必要。

上面写着:君侯安好!上次送来的葡萄君侯喜欢否,等汝安的葡萄熟了,下官立即派车马送往衡阳。

不是,你葡萄熟了就熟了呗,往常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是没有禀告的事情你可以不说。

魏蛟面无表情地在下面批注了几个字。

有点酸。

想着对方下次可能还会写这种信折滥竽充数,魏蛟又加了一句。

下次这种事别来烦孤!

字迹勉强算工整。

但连着处理了好几封类似于这样的信件,魏蛟干脆就直接在下方笔走龙蛇地写“孤已阅”三个大字。

第20章 共枕

魏蛟默默地想,没想到旬翊每日这么辛苦,不仅要在军营陪他排兵布阵,还要处理这些琐碎小事。

等他回来了一定得给他升职涨月例。

下面一封是来自扬州萧家的信件,送来的日期是半个月前。

信前的一大段都是对魏蛟的恭维称赞之词,多半是萧奉手下的文士写的,魏蛟直接跳过,对方在信末尾提到张玖在两州交界的派兵部署已尽数撤去。

魏蛟凝思,张玖这个狡诈之辈,先前还挑唆昌平郡守劫走他的新妇,早晚要他好看。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使君府的灯笼也尽数被女使点亮。

魏蛟在书房处理了一整日的政务,伸完懒腰感觉比打仗还累。

等他从书房里出来时,月亮已经挂得老高了。

蹲在门口打盹的小厮听到声响,知道魏蛟要回去休息了,连忙走在一旁为其掌灯。

魏蛟离家出去打仗时一向不会带伺候的人,他在府中安逸了快一年,骨头都有些惫懒,此时一边给人掌灯一边偷摸打哈切。

回到鹿苑已经过了亥时。

身边的人早已习惯燕侯这阴沉不定,精力无限的习性,要是燕侯脸上挂笑,那他们才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夜风吹过花草传出的浅淡婆娑声。

魏蛟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是以鹿苑平日也就两个仆妇做些打扫房间的杂活。

刚刚一推开房门隐约闻到了脂粉与花香交织的气味,魏蛟心中觉得不对劲,他慢慢走进里间,朝屋内一看。

往日他回来时总是挂起来的帷幔今日也被人放下,里面隐约能见到一团起伏,香气也更加馥郁。

以为是胆大的婢子钻进了他的床。

魏蛟大怒。

疾步冲向床沿,用力的掀开帷幔,见到里面的人,魏蛟面上的狂风暴雨还未化成实质,顿时一惊。

“怎么…是你!”

睡意朦胧的萧旻珠乍一睁开眼,见到床前站着脸色青红交加的魏蛟,也十分的意外。

她坐起来,被子从胸前滑落,露出里面的雪白亵衣。

目光看向突然出现在床边,抓着帷幔一脸愣怔的魏蛟,问:“君侯怎么在这?”

“这是主院。”魏蛟反问:“你不知道?”

萧旻珠茫然地摇摇头,“是黄管事带我来的。”

魏蛟一听便都明白了,阴沉地想,黄钱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日就把他踢出府。

刚从梦境中醒来的萧旻珠脑子还十分不清醒,见魏蛟杵在床边不动,轻声问:“君侯要上来睡觉吗?”

萧旻珠脑子里想到这是魏蛟的房间,所以话也不经脑子地脱口而出了。

直到对方用幽深的眸子看向她时,萧旻珠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立马垂下头找补道:“或者我唤下人另找个房间,我去那里睡。”

有一瞬间,魏蛟觉得面前的女子在勾引自己。

魏蛟的母亲是个异族人,因姿色貌美被魏畴强占后有了孕,魏畴也只把这当做一桩风流韵事。

直到多年后突然想起当年的异族女人,食髓知味,魏畴派人去找,才发现女人早就得病死了,但留下来一个六七岁大的儿子。

或许是女人死在了魏畴怀恋的时候,魏畴出于愧疚就将孩子,也就是魏蛟,带回了府。

魏蛟回忆自己年少时,在家中就像个透明人,不对,也不能说是像透明人,那些人对他的反应淡淡的,但目光中又带着像是看异类的一丝畏惧与嫌恶。

尽管后面他出入魏畴身边,为对方处理阴私,战场杀敌立功,在魏畴和其他人眼里他也只是一只会咬人的恶犬罢了,魏蛟在一次次遍体鳞伤中汲取教训经验,与此同时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崇州一役,魏畴重伤不治而亡,魏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大刀阔斧地收拾残局,与魏畴的其他儿子争权夺利,那一日,侯府宛若一片血海,浓郁的血腥气三日三夜都冲不干净。

等他成为家主后,曾经那些鄙夷他的人彻底换了个模样,在他跟前谄媚讨好,魏蛟清楚地明白,那些人心中依然嫌恶自己,只是为了活命不得不畏惧地跪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

魏蛟很享受这种至高无上的感觉。

当然,作为一个有权势的男人,就算生的丑,也会有贪慕权贵的女子蜂拥而至,尤其魏蛟的皮相还很俊俏,身边就更不缺女人的爱慕。

有一次,魏蛟从军营举办完庆功酒宴回来,床上躺着一个衣衫半褪的年轻女使,也是像这样轻柔地问他是否要上床休息。

或许是酒精蒙蔽了大脑,魏蛟以为那女子是个刺客,用佩剑将人戳个对穿后倒在床的另一边呼呼大睡。

直到第二日侍从见魏蛟久久未起,担心出事便推开房门,猛然见到屋内血气弥漫的场景,才发现那女使已经双目突瞪,血尽而死了。

那一年,魏蛟方十八岁,暴虐的名声已渐渐传开。

但只要不惹到他,表面看起来还是一个挺正常的人。就比如衡阳的百姓,未曾与魏蛟有过直接接触,只有在魏蛟领兵出城,胜仗而归的时候才有可能会远远的瞧上那么一眼。

就知道,噢,原来他们的君侯也不是传闻中的三头六臂,凶虐无比嘛,和他们长得也没什么不同。

至少,在崇州一役家主战死,幽州土地被邻边抢掠大半的情况下,魏蛟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就把幽州的疆土扩展到从前的两倍大。

更别说他还实行新政,将权贵抢占的土地还给农民。

其他州郡的人说魏蛟的凶虐,幽州百姓只会觉得他们造谣,哦,你们之前就抢我们的土地就不凶虐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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